奪娶長嫂,瘋批軍侯步步緊逼 - 第 111 章 第他甘之如饴

第1卷 第111章 他甘之如饴

“我說什麽重要嗎?”

她眼睛微微泛紅,帶着些許霧氣,可望進眸底,卻染着憎恨。

他眸光一點點的涼了下來:“你怨我?”

“你把我逼到這個地步,讓我陷于不仁不義的境地,讓我成為衆矢之的,如今滿京皆知你我的醜事,難不成我還應該感謝你?”

他緊抿着唇,拉着她腕子的手卻下滑,握住她的手,語氣安撫:“無非是些流言蜚語,宮裏宮外的腌臜事不知多少,你以為誰家就幹淨了?”

況且在這燕京城,從來都是權勢當道,他便是做了這樣的事,又有誰敢真的非議到她跟前來?

不想活了?

她紅着眼睛瞪着他:“你不在意,我在意,今日公主對我失望至極,明日老夫人得知此事,還不知要怎麽看我,我成了罪人,可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你只想得到你想要的,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他臉色漸漸陰沉,看到她通紅的眼睛裏藏不住的委屈,心髒又刺痛一下。

他克制着怒氣,緩聲道:“倘若真心待你的人,必不會因為這麽一樁事而誤解你。”

“再說你和莫子謙在東廂共處一室的事早已經傳遍了獻王府,便是我不提,你以為你今日能善了嗎?”

月瑤咬着牙:“是,我今日遭人算計,注定了無法安然無恙的從獻王府走出來,可我寧可今日和我傳出醜聞的人是莫子謙!”

至少她不曾做過,她可以坦坦蕩蕩的說沒有!

公主會一如從前的無條件相信她,老夫人也會心疼她。

即便她被逼無奈離開淩家,至少她對得起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

卻不像現在,成了背信棄義的罪人!

他眸光驟然陰鸷,聲音森寒刺骨:“你再說一遍。”

月瑤豁出去一般迎上他森寒的眸子,通紅的眼睛裏滿是決絕:“我說,我寧可是莫……啊!”

他攥着她的腕子往懷裏一帶,她撞進他的懷裏,擡頭,他陰鸷的眸子已經鎖着她,周身肅殺之氣迸射而出。

他右手輕撫着她的臉,溫熱的掌心燙的吓人,觸及她的肌膚,仿佛灼的刺痛,大手撫着她的臉,緩緩下滑,移至她纖細的頸子。

她渾身發僵,畏懼和憎恨在眼裏糾纏,微白的臉色都緊繃着,屋內的氣氛被拉緊,陷入了壓抑的沉默裏。

他指腹輕輕摩挲着她頸子上細嫩的肌膚,陰鸷的眸色漸深,聲音卻變得平靜。

“你再提一句莫子謙,我就斷他一條腿,莫家已經有了莫書傑這麽個廢人,也不會介意再多一個。”

她瞳孔驟縮,臉色又白了幾分。

他松開了覆在她頸子上的手,動作随意的拉過她右手的腕子,同時拿出個小瓷罐來,指尖在裏面挑了一點白色瑩潤的藥膏,擦在了她纖細的腕子上。

他眉眼低垂着,周身戾氣不減,一手握着她的腕子,一手動作輕柔的給她落着淺淺青紫的腕子擦藥。

微涼的聲音依然平靜:“你在家好生歇着,旁的事一切有我,我讓赤影留在這,你有事随時差遣,別擅自出門,等這兩日我忙完了,再帶你出去轉轉。”

他語氣随意的好似方才他們什麽争執也沒有,閑話家常,分明房內氣氛依然壓抑。

她緊咬着唇,一言不發。

他好似也不在意了,她不說話也好,反正說了也不是他愛聽的。

他給她上好了藥,才将她卷起的袖口放下,蓋住那纖細的腕子,原本握着腕子的手下滑,牽住了她的手,輕輕一帶,讓她靠進自己的懷裏。

他傾身抱住她,大手輕撫着她後背柔軟的發,溫聲道:“阿瑤,你要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她僵着身子靠在他懷裏,渾身泛寒。

門外傳來劍霜的聲音:“侯爺,季大人來了。”

他這才松開她:“你先歇着吧,我還有些事忙。”

她偏開頭,他摸了摸她的臉,然後轉身大步走出去。

書房。

淩骁才一進去,季淮竹就沖了上來:“你是不是瘋了?!”

淩骁眉心一蹙,伸手推開他:“吵什麽?”

“你知道你和你長嫂私會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燕京城嗎?!你別告訴我你之前說你看上的女人就是你那個長嫂!”

淩骁在圈椅裏坐下,随手端起一杯茶,才掀開眼皮子看他一眼:“關你屁事。”

季淮竹見他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臉都白了。

“你是瘋了!難怪,難怪你之前……”

季淮竹堵的胸口都疼,細細一回想,發現處處都是蛛絲馬跡!淩骁對他長嫂,從來都關注的不同尋常!

可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畢竟他和淩骁也相識數年了,淩骁就從來沒幹過這麽荒唐的事!

淩骁被吵的有些煩了,本來心情就不好,語氣也多了幾分冷肅:“還有事嗎?”

“你知道現在滿京城都在傳你的事,禦史臺的那幫老東西怕是這會兒筆杆子都要冒煙了,不出明早,不知多少本折子要參你!陳相和獻王正愁抓不到你把柄,現在必定也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季淮竹都快急死了,淩骁神色依然淡然:“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

淩骁喝了一口茶,又随手将茶杯放桌上,淡聲道:“成婚。”

“和誰成婚?”季淮竹發懵的問。

他涼涼的掃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智障。

季淮竹發出尖銳爆鳴:“你瘋了嗎?你還想和她成婚?!你是生怕你被參的不夠多是吧!?”

淩骁靠回圈椅的椅背裏,眉頭都沒皺一下,微涼的眸子看着他:“你知道行軍打仗最忌諱什麽嗎?”

“什麽?”季淮竹一頭霧水,這扯哪兒去了?

“瞻前顧後,猶猶豫豫,既沒辦法放棄,也沒有一往無前的決心,”他點漆的眸子鋒芒盡顯,“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麽。”

可月瑤不明白,她總是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她甚至在定州決心逃走的那一刻,狠不下心來給他喂毒藥。

因為只有他死了,她才能真的沒有後顧之憂,才能逃到天涯海角。

她總想留一線餘地,她狠不下心,可他從來不留餘地,也從來都狠得下心,從半年前,他意識到他對她動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放過她。

季淮竹眸光微滞,生生僵在那裏,心裏仿佛翻起驚濤駭浪。

次日清晨,淩骁進了宮。

含元殿外,高公公小心翼翼的道:“侯爺,陛下今日稱病不朝,這會兒還沒起呢,侯爺若是有什麽事,改日再來吧。”

淩骁立在殿外,神色冷淡:“無妨,我在此處等候便是。”

“這……”

高公公為難的張了張嘴,又到底還是沒敢說什麽,轉身匆匆進了殿內。

皇帝此刻披着一件外袍,坐在羅漢床上翻矮幾上的那一堆折子,臉色難看的很。

“陛下,淩侯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陛下,此刻在殿外等着。”高公公進來,恭敬的道。

“朕沒空見他!”皇帝惱火的道。

皇帝點了點這桌子上的一大摞折子:“他還有臉進宮來見朕,這一堆折子,全是參他的!”

說着,便将手裏的那本折子随手給扔到了地上。

高公公讪笑着道:“陛下息怒,侯爺必定也是知錯了,進宮來告罪也未可知。”

皇帝冷笑:“朕還能不了解他那個性子?他若是真的要告罪,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府裏待着,等風頭過了當做無事發生,他這個節骨眼上進宮來,想做什麽, 朕又不是蠢的!”

高公公讪笑:“陛下英明。”

皇帝瞪他一眼:“滾。”

高公公連聲應下:“是。”

皇帝又将剩下的折子七七八八的翻完,都大同小異,無一例外全是參淩骁敗壞綱常,應該予以懲治,以儆效尤。

有些個言辭格外激烈的,恨不能讓淩骁削去爵位的,倒是讓皇帝格外留了個心眼兒。

如今新朝初立不到一年,朝局也才剛剛穩固,淩骁顯而易見是極其重要的定海神針,而這些叫嚣着削淩骁權的人,也不知是蠢,還是壞。

皇帝翻的惱火了,索性将折子一推,直接下了羅漢床,在殿內踱步,走到窗邊,擡眼往外一看,淩骁還在外面站着。

此刻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皇帝冷哼一聲,拂袖進了寝殿裏。

高公公再次端着茶水進來,戰戰兢兢的道:“陛下,淩侯還在外面等着呢。”

“他樂意等,就讓他等着!”

“是。”

淩骁在殿外站着,高公公也是戰戰兢兢,生怕得罪了這位爺。

又過了半日,眼看着太陽都要落山了。

高公公這才再次進殿內,皇帝見他進來,便冷着臉問:“他還在外頭?”

高公公忙道:“侯爺還在外頭等着,陛下,這外頭天寒地凍的,雖說進了二月,外頭白雪消融正是寒冷的時候,我們這些奴才都是隔一個時辰輪流去耳房烤火取暖呢,侯爺這在外頭冰天雪地裏生生等着,都三個時辰了。”

皇帝眉頭擰起來:“他竟如此執拗!”

“唉喲,侯爺有錯,陛下當面責罰便是,何必如此耗着?這若是凍出個好歹來,陛下也心疼不是?”

“朕還心疼他?朕沒罷他的權就不錯了!”皇帝瞪着眼睛。

高公公讪笑着:“那是那是。”

但心裏卻明鏡兒似的,陛下最重視淩侯,還在幽州時,淩侯便帶領一千人馬,生生殺進數萬敵軍的圍困之中,将陛下救出,陛下對淩侯,視若親子,便是罷誰的權也不會罷他的。

皇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罷了,讓他進來。”

“是!”

高公公颠颠的跑出去,興高采烈:“侯爺,陛下請侯爺進殿問話。”

淩骁眉梢微挑,擡腳大步走了進去。

他走進這溫暖的殿內,周身的寒氣卻依然凜然,他步伐從容,走到殿內,跪地抱拳行禮:“臣參見陛下。”

皇帝冷眼看着他:“你何事求見朕?”

淩骁沒有起身,沉聲道:“臣懇請陛下賜婚。”

皇帝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早猜到他要說的話,此刻比之之前要平靜了許多。

“如今你和那姜氏的事鬧的滿京皆知,如今朕案上的這一堆折子,全是參你的,倘若此事到此為止,你悄悄将姜氏送離京城,從此當做沒發生過,朕也可以當做沒看到這些折子,就此壓下去,時日久了,大家自然也就忘了此事。”

皇帝看着他,眼神漸漸銳利:“可若是你娶了她,且不說她出身配不上你,單單和長嫂私通的醜事,便要釘在你身上一輩子,骁兒,你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臣明白。”

“所以,你還打算求娶她?”

淩骁擡眸看他,語氣平和:“臣要求娶她。”

皇帝怒極反笑:“那姜氏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般執迷不悟!你該知道,朕今日願意見你,便是因為拿你當義子,朕不願你為了個女人,斷送前程!”

淩骁神色從容:“陛下厚待于臣,臣自是知曉的,陛下所擔心,所權衡之事,臣也早有考量,可臣此一生,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掉姜氏,陛下身為皇帝,都有私心和偏心,臣也只是俗人。”

皇帝眸光一滞。

“臣十四歲入伍,戎馬半生,所求無非是為陛下,為江山,為家人,可後來遇到姜氏,臣才有了想為自己謀求的東西。”

他半生都在殘酷的厮殺和陰謀詭計裏浸潤,早已經冷了心肺,就像一個冰冷的活死人,枯寂又漠然的冷眼旁觀這人世間沉沉浮浮。

直到他遇到姜月瑤,她跪在他的眼前,挺直了脊梁骨,任由他的刀尖擦過她纖細的頸子,分明害怕的眸子裏,卻又寫滿了無所畏懼的決絕。

她總是鮮活的,明媚的,哪怕她望向他時憎恨的眸子,都好似閃爍着璀璨的光,誘他沉淪。

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只要她還能看向他,是恨是愛,是喜是怒,他都甘之如饴。

皇帝臉色漸漸凝重,沉聲開口:“倘若朕賜婚于你,朝堂怕是不寧,禦史臺那幫人尤其不可能善罷甘休,畢竟這般有違倫常之事,與世不容!若要息事寧人,朕便只有懲治你,你可想好了?”

淩骁聲音平靜:“臣想好了。”

皇帝沉沉的吐出一口氣,臉上多了一抹暮氣:“傳朕旨意,淩侯罔顧人倫,與長嫂有私,責令罰奉一年,杖責一百!但念姜氏名聲已毀,為保全淩家顔面,朕便将姜氏賜婚于你。”

他拱手,再次擡眸時,點漆的眸子裏已經多了一抹肆意的銳氣:“臣,謝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