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進入平行世界“嘆息”, 正好是八歲,作為B級看守員,在暗處觀察裴路行。
在此之前, 她去了C區最聞名的大學,跟李海相見。
李海頂着三十歲的皮, 責怪她道:“怎麽登陸得這麽晚?湯廷都九歲了。”
林茗輕佻地嗯一聲, 應道:“是是, 老師, 我多了個步驟, 所以晚了些。讓湯廷修正一下年齡吧。”
不知為何, 李海感覺她似乎放大了不正經的那面。
他将原因歸到“或許是與阿裴臨別時受了刺激”,這才變了點。
林茗問道:“老師,登陸編號02世界的S級,當時為何會殺常童?”
李海沒料到她一來就提這個,面露難色。
林茗便體貼道:“哎, 既然老師不想說, 那我就不問了。”
李海無奈地看自己的學生, 說:“你是不是該改了性格的設定,我是覺得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林茗笑:“沒改。不過我認為,登陸了新的世界, 該迎來新的人生。”
李海:“你啊。”
關于02的平行世界,林茗進來前大概查到一些,也能猜到常童的死因,因為早有跡象可循。
就是那個世界裏的初代S級, 是否擁有了跟裴一樣的情感, 從而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林茗猜測, 李海估計從第二個平行世界起, 就有了讓S級擺脫運行指令的計劃,只不過那一代的S級發生意外,令他措手不及。
她跟李海見完面,回到家中。
這個世界的父母還未回來,她坐在客廳等着,随即,一旁的手機叮鈴響起。
這是她進來前預先做好的手機,有重置開關的功能,為将來做準備。
她的B級權限還算高,李海還打算分享更多的權限。
是她跟老師說,計劃的成功在于進入平行世界,李海這才一塊跟他們登陸進來。
還有更重要的,她暫時未告知李海。
湯廷用手機按鍵聯系她,林茗便接了,稚嫩的聲音道:“怎麽?你現在上幼兒園麽?”
那頭的小男孩沉默了會兒,說:“林茗,你還是進來了。”
“是啊,跟大家一起湊熱鬧。”
“……”湯廷脆生生道,“你變得比我還輕浮,別搶我人設。”
林茗眼眸彎起,“不說了。怎麽不做A級管理員啊,做一個D級定查員太清閑了。”
“清閑才是我想要的。”湯廷哼唧,“你現在多少歲,我是不是可以做你師哥來着?”
林茗挑眉,說:“原來你一直在乎年紀,所以以前從來不喊我姐?”
湯廷沒否認,吊兒郎當道:“要我改年紀也行,你做A級管理員呗。”
他也聽說了,林茗跟他一樣沒選管理員,而是選擇B級看守員。
很難不懷疑是為了更好地跟S級裴談戀愛。令他不是很爽。
林茗果然道:“我選B級看守員有我的理由。”
湯廷哦了一聲,問:“什麽理由?”你要不是為了談戀愛,我還敬你是條好漢。
林茗說:“我想陪在裴身邊。”
湯廷:“……”
所以這跟談戀愛有區別嗎??
受不了戀愛腦。湯廷嘴上嫌棄,但實際還是乖乖改了年齡,跟現實世界一樣,設定人生軌跡在大學時跟林茗認識。
而林茗則成為裴路行的青梅竹馬,将自己的面貌設置成另一副模樣,陪他從幼兒園,小學,度過到中學時,他忽然注意到了她。
起初,林茗只是在學校習慣性暗中觀察他,由于擁有權限力量,她的跟蹤并不會被S級發現。
但是裴路行天生聰慧,是一路跳級的天才,若不是高中離他的大學很近,林茗未必能很好地看守他在學校的一舉一動。
青梅竹馬的身份對他平行世界裏天才的設定而言,其實并不會讓他有過大的感觸。
換而言之,哪怕他們是青梅竹馬,裴路行也不會注意到不起眼的她,甚至喜歡上她什麽的。
林茗所說的陪伴在他身邊,真的是單純的陪伴。這也令湯廷意外又有點暗爽。
湯廷:不是為了談戀愛就好。
老光棍的執念非常堅固,在平行世界也不例外。
那天,裴路行走在學校,忽然回了頭,身旁的跟班說:“看什麽呢,身後沒人啊。”
跟班是看守員之一。
裴路行唇角有點弧度,說:“有個女生跟蹤我很久了。”
跟班:“?”
哪個B級看守員鬼鬼祟祟?好像也只有那一個了。
裴路行:“你去幫我問問她,是不是暗戀我。”
跟班遲疑一聲,心中許多疑問,想說祖宗,對方跟蹤你就是一定是暗戀了麽,而且你怎麽知道是女生,難不成你也偷偷注意她?
裴路行給出了肯定的名字,跟班就去了,重新體驗了把中二少年的經歷。
林茗出來後,跟他對暗號:都是B級看守員,你別暴露我身份。
跟班:可是他發現了你的尾随,你小心他晚上來找你。
林茗微微一愣。
還沒到計劃實施的時間,裴就有覺醒的前兆了麽?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裴路行确實來找她了,似乎早已發現她就住他家樓下。
甚至知道她的常去地點是天臺。
當時林茗正撥弄花盆裏的花藥,是的,她把種子帶進來了。而且不知是否因為現實世界的種子,她種下以後,花開的時間非常慢,跟現實世界的流速一樣,而不是平行世界裏的時間流速。
她五歲種下,十五歲時它才長成一簇花。
“這是什麽品種?”身後有男聲響起。
林茗一愣,随即以笑容回過頭,只見他很嚣張地先發制人,折斷摘下她的花。
裴的性格倒還是沒怎麽變。
林茗并不惱,溫柔地笑開,說:“你肯定不知道的品種。”
裴路行明顯有點意外。
不知怎地,他就此看上她了,“我挺喜歡你,跟我在一起?”
林茗哭笑不得,随便找了個理由請他離開。
待他走後,她将斷掉的花藥安回花盆,花苞立刻像磁鐵吸附,重新連接在一起,仿若新生。
林茗望着花盆中的植株,漸漸陷入失神。
不知是因為花藥終于花開,亦或是裴的突兀告白。
她換了副模樣,還記住裴在實驗室對她跟湯廷關系的不滿,于是在這裏設置為他的青梅竹馬,滿足他的遺憾。
至于跟他戀愛以後甚至結為夫妻的想象,她倒不奢求。
因為知道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實施。比起滿足私欲,她确實覺得陪伴就夠了。
但顯然。裴并不這麽想。
那天之後,他便天天來找她。一旦發起追求的攻勢,林茗有些慌亂。
而且裴強勢得要緊,見她無動于衷,還問她:“林茗,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
這真是非常天之驕子才能問出的問題,換成普通人一般沒那麽足的底氣。
确實,沒有人會不喜歡他。連林茗也不能免俗。
但林茗怕影響計劃,只好解釋道:“沒有啊,我沒有不喜歡你。”
我這輩子都栽在了你手上啊。
“那為何不答應我?”他繼續追問。
林茗苦惱,實際心底非常震動。她回道:“一定要在一起嗎?你喜歡花要折斷它,可是我喜歡一朵花只需要好好養着它就夠了。”
用了個例子講述了她的愛,也不知道裴有沒有聽進去,不過那時他似乎大學也很忙,後面就減少了找她的次數。
林茗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她跟遠在A國的柏雨聯系,想着光靠李海和她,風險太大,需要再找一個人留後路。
至于為什麽不找湯廷,林茗有自己的打算。
柏雨好像也是喜憂參半的狀态,邊說他跟思的趣事,邊感嘆道:【再也沒有比她更調皮的人了。】
林茗笑着回複:【這批S級是很像人。】
雪也是,登陸投射在E區後也常讓那邊的管理員心揪。
這讓林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她并非不信葉提的話,只是認為,葉提在為利益找借口。
對方是假設了一個壞的前提,再去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怎能說服得了林茗呢?
即是,你說得有道理,但你的角度是片面的,偏執的。天才站在利益那方,只為收割人們的金錢,完全排除了另外一種更有希望的可能。
對方當然可以說她不對,但她非常明白,萬一呢,如果成功了,那就相當于共同拯救了S級和人類。
而且,林茗不由想,葉提那次在辦公室如此激動,正是因為他知道,她和李海确實有成功的可能。
那是一種,懼怕她做到了,所以千方百計地想讓她放棄的憤怒。
也包含了她沒答應做他副手一起同流合污的嘆息。
林茗看懂了他的行為語言,于是沒有選擇他那方的綠洲。
而綠洲興許嘗試過這個計劃,只不過最後選了利益,沒選希望。
……
之後,裴一有空閑還是會來找她,有時是實驗室告白,有時是約她旅游火車上再表白。
林茗不由産生了不該住他太近的念頭。
看來青梅竹馬也能發生愛情,青梅和天降并非總是後者贏。
她二十歲念大學時,跟湯廷順利成為李海的學生,三個“禍害”又湊到了一塊。
三個人大聲密謀對付綠洲、解放S級的計劃。
林茗提到:“近來裴找我的頻率越來越高,我怕綠洲注意到他的異常,到時候會将我們三人撤走。”
湯廷瞟她一眼,“找你幹嘛?”
林茗無奈地笑道:“可能發現了我B級看守員的身份,想從我這裏突破呢。”
湯廷明知她胡說,仍是道:“我的演技也很拙劣,有時候我都發現他對我的嫌棄了,但他也沒單獨找過我。”
林茗馬上道:“那你演技還是比我好一點的。”
李海則明白她的打算,說:“林茗,你有什麽應對的辦法?”
林茗:“到時候為了減少撤走的人數,可以選一個頂鍋,選一個撇清關系,最後選一個降到普通人,繼續呆在平行世界。”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