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海鷗’做好準備,可以出發!”
聲音在大廳裏回蕩,只有一架戰機的大廳顯得格外的空曠,“喂,喂,我可沒說這句話,你這機器怎麽不聽使喚,明明還有5%沒充滿。”陳同楷擡頭看着屏幕上的能量槽,屏幕開始向上滾動數據,各種雷鷗的分析數據映入陳同楷的眼睛。
“等不及了,前方戰鬥吃緊,95%的能量也能用,委屈一下。”聲音從戰機內部的駕駛艙裏回蕩,盡管滿是能量液。陳同楷吓了一跳,意識裏感覺他駕駛的戰機似乎和易崎、明傑的有所區別。
“誰在說話,你在說話?驚雷海鷗?”
“是的。對不起,沒忍住,一不小心就說話了。”
“你,你,你,為什麽會說話的!”陳同楷感覺就像是看了一部鬼神類的小說,有點聊齋志異的感覺。
“我為什麽不能說話!要不要見個面?”
“謝了,不用不用!”陳同楷雙手擡起來,故作輕松的做了個動作。眼前畫面開始閃動,變成一片雪白,如身處于皚皚白雪中,北風呼嘯。陳同楷雙手抱着肩膀保暖,頭上形成了一層薄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逐漸清晰,一位身穿白色緊身衣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她臉色雪白,和周圍的白色融在一起,像極了冰山上的天女,鼻梁高挺,黑發披肩,雙手帶着一雙白色的手套,穿着緊身衣的腿玲珑有致,腳上也是一雙白色的鞋。
她走到陳同楷面前,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微笑着打了個招呼,“哈喽!”
“你是?”
“我就是你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怎麽會是個女生,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好不好。你到底是誰?”
“哈哈,你真是很可愛,跟你開個小玩笑,我就是你駕駛的‘驚雷海鷗’。”
“瞎扯!我家是的既是武器,也是戰機,怎麽會是你?”陳同楷真有一種深入異類世界的感覺。
“嘿嘿,你駕駛的可不是什麽冷如雪的機器,而是有着生命基因組的武器。我本來就是組成‘驚雷海鷗’的基因組中的一組,只是元靈躲過了制造者的消除和清晰。” 白色女子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點了點陳同楷的額頭。
“元靈?那是什麽玩意?幽靈?”陳同楷見這女子有些可親,淡定而帶着疑問的口氣問道。
“也可以這麽理解吧,我叫做夏娜!隸屬于極光戰機一號機‘驚雷海鷗’的基因組,”少女夏娜向白色的天空中一指,驚雷海鷗出現在兩人眼前,“它的骨架是純精鋼加上古代的鑄鐵技術建造而成,外表看着像是變形金剛似的鋼鐵戰士,其實它是由無數的有機基因組制造而成。就像大腦中樞是控制人活動,情感等的核心一樣,駕駛它的人體就是他的大腦中樞。我就是這些基因組裏某組基因的元靈,因為制造者的疏忽而沒有被清洗掉。而你就是讓我複活的大腦中樞。”夏娜走到陳同楷面前,右眼眨了眨,“疏忽”兩個字在她的嘴裏着重強調,有着特別的含義。
“哦,明白了,也就是說。只有我進入戰機身體裏,你才算是某種意義的活着。”陳同楷看着站在他身邊的戰機鷗,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娜,自豪感油然而生。
“對,沒有你,我就是死氣沉沉,死如飛灰。”夏娜伸出手指又點了點陳同楷的額頭,一臉真誠。重要的信息她自然不會說,陳同楷的生命能量正是供養夏娜存在于意識世界的養料。夏娜的存在是以消耗陳同楷生命值為代價的。
不讓陳同楷這個菜鳥在第一次駕駛戰機參加戰鬥就被戮,是她主動出現在陳同楷意識裏的原因。陳同楷的死亡預示着夏娜的消失。人都是有私心的,隐藏在戰機身體裏的夏娜也不例外,盡管沒有肉體,但是精神依然自私。
“照你這麽說,那我可真是你的大救星啊。”陳同楷看着雪白顏色,面容俏麗的夏娜,笑着說。夏娜點點頭,将手放在陳同楷的額頭,他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冰涼。
放在額頭的手閃動着微白色的光,夏娜閉上眼睛,額頭出現一個淡黃色三角形的标志,陳同楷感覺在哪裏見過,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因為他此刻大腦脹得厲害。
“江淩若,是嗎?”夏娜放開手,微笑的看着陳同楷。
“什麽?你,你知道她?”
“不知道,我只是從你的大腦裏找到了關于她的信息。”夏娜此刻有些擔心,因為從陳同楷的大鬧歷史軌跡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廢材,沒有一絲人生的閃光點。對于這樣的奇葩為什麽能夠選進國防委員會受訓,并成為極光戰機駕駛員,她從他的大腦裏沒有找到原因。
應該說,原因并不在陳同楷的大腦裏。但夏娜,除了陳同楷,窺探不到別的人,她的活動範圍就在“驚雷海鷗”身體裏,她只是戰機的元靈,一個逃過了江天傲清洗的基因組幽靈。
夏娜也開始擔心在能量沒有滿的情況下将他推上戰場,這樣一個廢材,要是操作不善,她也會跟着他消失在這個僅存的世界裏。她開始猶豫,盡管心中的計劃不會随着由于而泯滅,但她依然猶豫。
“那以後只要我一進入戰機裏面,你就會出現嗎?”
“不一定,看我的心情。”
“你在戰機身體裏,我也在戰機身體裏,我們的身體和意識都能操控戰機,鄰裏鄰居的,還是多見面,多聊天的好,不然多無聊。”
“不好意思,我的身體操縱不了戰機,我只能在你的意識裏出現。不過呢,只要我願意,你進入戰機我還是能和你見面的。不過,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上戰場了。”
“能量還沒充滿真的就這樣上戰場嗎?你确定我不會被智能人們當成水果切成七八塊?”陳同楷站在原地,看着夏娜的身體逐漸升起來,消失在雪白的世界裏。
夏娜沒有回答她,因為,她的心中有了一個新的計劃,将廢材陳同楷推到懸崖,然後取而代之,精神轉化成肉體。
陳同楷并不知道,眼前一黑,視線轉到了機動大廳,能量槽寫着95%。
“‘驚雷海鷗’準備就緒,發射前5秒鐘,5,4,3,2,1,啓動。”
怎麽和前面兩位不一樣呢?陳同楷心想,他連氫氮噴射飛行器都還沒開啓呢!正想間,腳下的平臺以極高的速度向上擡起,戰機猶如宇宙穿梭機般沖向了天空,陳同楷在疾風中飛速移動,拼命煽動翅膀的小鳥都不及他的速度。
“這待遇也太不同了,他們都是自行飛着走,我為什麽要用彈的。”陳同楷問藏在戰機身體裏的夏娜。
“對不起,我不是百科全書,不知道戰備室的想法,也許你是個特別。”
紅葉軍事基地到舊工業園兩點,陳同楷駕駛的雷鷗畫出的弧線就像是連接兩個點的彩虹,灰暗的彩虹。
“快拔劍!”夏娜的聲音就像是在陳同楷的耳邊一樣,他臉一紅,半空中的疾風真讓他不知所措。
“請問劍在哪裏?”
夏娜真的很想用自己的雙手拔出劍然後給陳同楷一劍,但是她除了意識,什麽都沒有,她渴望擁有能夠操縱的東西,比如肉體,她渴望重生。“劍在你的右手手臂裏,手臂用力向前伸,看見一道白色的光芒,抓住那道光芒就好了。”
陳同楷帶動戰機右手迅速前伸,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現在手臂的上方,他手腕翻動,順勢抓住了白色的光芒。抓住白光之後,手掌緊握的位置出現一把鋒利的劍,劍身逐漸由白變黑,直至烏黑油亮。
“雙手緊握劍柄,劍尖朝下,無論遇見什麽都不要撒手,緊緊地握住劍柄。”
陳同楷照着夏娜所說,雙手緊握住白色的劍柄,倒轉劍身,劍尖朝下,身體直落。下落過程中,他看見灰色的“環球之劍”一腳踢飛了明傑駕駛的“橙色夕陽”,橙色戰機在空中做了個後空翻,雙腳落地依然向後退了幾十米,身體的重力使得雙腳在地上劃開兩條平行線。
沒等“橙色夕陽”站穩,智能人“瑞博特之光”拿出拿出一把機槍,射出流水般的子彈,打在“橙色夕陽”身上,橘色的戰機身上出現了繁星般銀色的彈孔,明傑快支撐不住了,因為陳同楷看見胸口的藍色鏡像中彈向外流能量液。
下降速度加上重力加速度的作用,陳同楷的很快就下降到開槍的灰色“瑞博特之光”頭頂,劍尖朝着他的頭頂劈落。當我們拿着一個西瓜或者其他什麽的,用菜刀切開必定是從上下下切,找準位置,找準切點,一刀下去,切成兩半。
灰色 “瑞博特之光”就是陳同楷正在切的西瓜,烏黑的劍可算得上是削鐵如泥。高手比拼,一招制敵,陳同楷不是高手,也只用了一招就結束了戰鬥。
“用離子榴彈炮攻擊紅色的十字。”
陳同楷右肩閃動,銀色的炮架從背後伸出來架在右肩上,眼前紅色的十字架不斷在工業園的斷壁殘垣上移動,最後定格在一堵紅色的牆壁上,準備攻擊。
“離子榴彈炮,不是核子榴彈炮,你想讓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嗎?左肩是離子榴彈炮。”夏娜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回響。
“我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我怎麽知道哪種武器是什麽。紅葉軍事基地怎麽這麽腦殘,這麽危險的武器也裝在身上。”
“腦殘的是你,如果不是我幫你,我看你早就挂了,快攻擊。”
“驚雷海鷗”戰機變換炮架,離子榴彈炮準備完畢,陳同楷意念一動,赤紅色的炮彈如火般噴湧而出,射穿了廢舊工業園區的牆壁,劇烈的爆炸聲從火光中四散開來,揚起一層層灰暗的蘑菇雲。一個紫色的身影從灰暗的蘑菇雲裏飛出來,落到陳同楷身邊。
易崎駕駛的“紫光閃電”斷了一只手,能量液像瀑布般留下來,陳同楷看着一只手的“紫光閃電”,擔心地問:“這是我幹的?”
“不是,智能人幹的。”
“駕駛人和極光戰機是一體的,你斷了一只手,豈不是疼的要叫娘了!”
“你以為我像你那麽沒出息?回去修一修就好了。話說,你怎麽變得這麽厲害?”
“哼哼,我以前都是做個樣子給你們看的,其實我是紅葉軍事基地的秘密武器。”陳同楷駕駛的“驚雷海鷗”做了個醜到不能直視的動作,用來表示自己的深藏不露。
明傑站起身來,“走吧,戰鬥結束,我們快回去檢修,否則會因為能量液丢失眼中而困在戰機身體裏。陳同楷,謝謝你,看來國防委員會選擇你沒看走眼。”
地上的“瑞博特之光”碎片旋轉起來,在廢墟裏形成了一股超強的旋風,所有的碎片卷在旋風裏,旋風越來越寬,三人看見旋風中逐漸出現一個人影。随即旋風消散,碎片竟又産生一個新的巨型智能人。
“我是不會被打敗的!”新産生的“瑞博特之光”,站在三人面前。
“玩組合,這就不好玩了!怎麽破?”陳同楷問夏娜,連問兩句,夏娜也沒有回答他。
“我也不知道。”易崎回答道,“我們全都靠你了。”
智能人身影移動,人影閃動,只用了0.01秒就出現在陳同楷駕駛的戰機面前,“我的任務就是消滅你們這些廢物。”
話音剛落,“驚雷海鷗”的身體飛進了廢墟。
“你們所有的數據我都已經掌握,一個都別想逃!”
陳同楷痛苦的從廢墟裏爬起來,用力的摳了摳後腦勺,“夏娜,快出來指點一下。”
夏娜,她也沒有辦法,本來是想把豬養肥了再吃掉,誰知道她自己也是被別人養的豬,說不定會一起跟着“驚雷海鷗”消失,“瑞博特之光”跳了起來,一只腳用力的踩在驚雷海鷗的腿上,腿從膝蓋處斷裂,流出紅色的血液。
明傑和易崎驚呆了,陳同楷駕駛的戰機受傷後流出的竟然是血液,而他們卻是能量液。
陳同楷痛苦的驚呼,斷腿的感覺原來是這樣,撕心裂肺的疼痛加上無暇顧及的麻木。
驚雷海鷗,基因組有着元靈的生化人武器,當然和純機器制造的機械人不一樣,這裏面有着陳同楷的生命元素,是他用生命催動着武器。
獻血染紅了黑白相間的外殼,陳同楷看見白光中夏娜正在向自己靠近。
“我也無能為力,或許我們将一起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