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那天, 李飛飛幾人一見到她,就啧啧的圍着趙年年打量着,不懷好意的瞅着她調侃:“看來這個暑假,過得是十分滋潤啊, 瞧這眼如秋水, 色似桃花的模樣,恐怕是幾天沒有下床吧——”
趙年年:“……”情不自禁的老臉一紅。
幾人蹲在樹蔭底下, 看着來來往往拖着行李箱的新生, 就仿佛回到了自己剛進來的時候, 心頭感慨萬千,李飛飛雙手托腮, 看着前方, 幽幽地嘆了口氣。
“唉….”
三人紛紛側目,以為她要追憶自己一去不複返的純真時光。
“我們妹夫還真是生的好啊——”
“……”瞬間無言。
三人立刻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學生會的人正在門口接待着新生,季梵塵當然不可避免的站在其中,穿着白T牛仔褲, 青春洋溢的, 即使渾身淡漠,也抵擋不住熱情圍上來的小學妹們。
李飛飛感慨完,捅了捅趙年年, 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哎,你不去看看你家那位?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妹妹,可都是前赴後繼的湧上來了呢!!!”
“這太陽還挺大的…”趙年年聞言望了望天, 自言自語道。
李飛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只見趙年年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了過去,雙腿走路的姿勢雖然有點別扭,但那份氣質還是卓越不凡。
一看就是正宮娘娘的範。
趙年年走過去的時候,幾人還在忙的團團轉,季梵塵白皙的額頭上,滲出了一顆顆細密的汗珠,臉頰有些微紅,餘光看到她,立刻停下手裏的事情,把她拉到身邊,半抱着垂眸細細打量,姿态無比親密。
“還疼嗎?”他俯身過來,呼吸淺淺噴灑在唇邊,趙年年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委屈的抱怨着:“恩,走路可難受了。”
“那快回去,乖。”
他輕聲哄着。
“我不,我要在這陪你”,趙年年聲音嬌脆,溫柔體貼似水,眸光無比誠懇。
“別鬧,這太曬了,你快回去”,果不其然,季梵塵皺着眉頭輕輕呵斥着。
趙年年抓住他腰間衣角,把臉放在他肩上不住蹭着,無聲反抗,拿她沒辦法了,季梵塵只好把目光投向李顯,無奈開口:“年年有點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李顯:“……”當我聾,還是瞎?
學生會幾人心裏五味雜陳,寵溺如此,恐怕也就只有他們家季部長了。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趙年年就這樣把季梵塵帶走了。
李飛飛幾人站在樹底下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北苑。
趙年年躺在床上,懶洋洋的閉着眼,吹着空調,無比惬意,季梵塵側着身子,從後面半摟着她,力道适中的幫她按捏着腰腿。
不知過了多久,趙年年砸吧嘴,睡意上來了,身子往後蹭了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陷入睡眠前,嘴裏還在兇巴巴的警告着後頭那人。
“我睡着了你也不準走。”
“好好好,我不走不走。”
季梵塵看着懷裏的人,無奈的搖頭,她的占有欲真是與日俱增,粘人撒嬌的功夫又強,完全抵擋不了,不過——
季梵塵笑得一臉溫柔,低頭蹭了蹭她的臉。
唔,他喜歡。
大二的課程,在基礎內容上多了很多專業知識,趙年年學起來要比大一吃力得多,每日下課,季梵塵總是會再給她細細總結講解一番,如此下來,倒也能融會貫通。
趙年年寒暑假各出版了一本書,手裏又有了一筆可觀的積蓄,于是開始炒股,利用前世的記憶和如今一點淺薄的理論,買進了幾支未來會上市的公司股票。
每日沉迷于學習和賺錢之中無可自拔。
有個招眼的男朋友就是有這麽個特點,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注視,指指點點,暗自打量,尤其是開學,有新生來了之後,總會被讨論一番。
趙年年淡定的不似凡人,有時候人家音量大了,她還會輕飄飄的怒對回去,比如:你看,你看,那就是季梵塵的女朋友,長得還可以,就是矮了點。
李飛飛三人氣得直翻白眼,趙年年冷不丁冒出一句:“妹妹,沒聽說過最萌身高差這個詞嗎?”
吓得人家小女孩立刻白了臉,尴尬的直望天。
這學期季梵塵一如既往,每日都在她耳旁唠叨着要她搬出來一起住,趙年年沒理他,這人自制力極好,工作生活都井然有序,唯有在這件事情上,毫無節制,沒完沒了。
現在一周兩天還好,每天都在一起,那可是要不得的。
大二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年輪這個組合已經紅的如日中天,聽聞他們要開始全國巡演了,票一放出來,立刻就被售罄,網上随處可見他們的新聞。
某日趙年年浏覽網頁的時候,恰好看到,于是就點進去了,然後就被洗完澡出來的某人發現了,立刻奪過她手裏的筆記本,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弄着。
一直到後來,她啞着嗓子哭都哭不出來了之後,季梵塵才放過了她,翻了個身把她抱在懷裏,指尖撥開覆住了她半張臉的頭發,一下下溫柔地順着她光滑汗濕的背脊。
趙年年死死閉着眼睛,身子還在微微抽搐,沉浸在剛剛的餘韻中。
她軟綿綿的趴在季梵塵胸膛,連手指頭都提不起來。
許久,才緩過來,趙年年張唇,卻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不像話。方才叫的太狠了。
念及此處,恨恨咬了口底下白皙硬朗的胸膛,牙下堪堪用力,眼前就天翻地覆,季梵塵一轉身,又把她壓在了身下,在她腿上蹭了蹭,悶悶的笑着。
“你別撩我——”
“待會硬了你又要哭。”
“……”
趙年年深吸了一口氣,恨恨的踢了他一腳,爬起來動作麻利的套上睡裙,打開衣櫃拿出被子和枕頭就去了客廳,背影帶着熊熊怒火,門啪的一聲,發出一聲巨響。
季梵塵坐在床上,心虛又惶恐的摸了摸鼻子。
然後立刻穿好衣服,蹲在沙發前千般哄,萬般求。
但最後無論他怎麽說,趙年年都背着身子不理他,季梵塵在床上輾轉到半夜,才蹑手蹑腳走了出去,把她偷偷的抱了進來,方才安心睡去。
之後趙年年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看有關顧安的消息了。
五月初的時候,年輪全國巡演正式啓動,第一站便是北京。又是一年度的校慶,當天,主持人突然宣布有神秘嘉賓,然後——
顧安來了。
攜着他的世界,猝不及防的闖入了趙年年的視線。
“大家好,我是顧安。”
他微微垂頭,伸手調了調話筒,熟悉的眉眼一如當年般清秀,過長的劉海有些遮住眼睛,卻擋不住底下如星般璀璨的眸子。
低磁的聲音順着音響擴散到四面八方,底下瞬間響起排山倒海的叫聲,夾雜着激動興奮還有難以置信的喜悅:“我們知道!!!”
他擡頭淺笑,單手扶着話筒,目光看向臺下,似乎是在看某個人,又像是眸光飄渺,整個人柔和得就如同春日裏的一抹嫩芽,明媚又惹人。
顧安緩緩啓唇,清亮的聲音傳了出來,刻意放緩的語調傳到耳中,娓娓動聽,帶着時光的溫柔和缱绻。
“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一個人。”
“我希望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是以一種光芒萬丈的姿态。”
“年輪這個名字的出現,也是來源于她。”
此刻伴奏突然響起,陌生的旋律,說不出來動聽,帶着綿綿情意,一聲聲敲入心間,鑽入腦海,讓人仿佛跟着音樂,穿越到了他所在的那個舊時光。
臺上的那個男孩,終于将目光定格在了趙年年身上,紅唇輕啓。
“你知道嗎?時隔經年,我依舊清晰地記得你的樣子。”
話語剛落,節奏忽然高亢,他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徹響四方,尖叫起伏聲不絕于耳,在喧鬧的人群中,趙年年只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一聲聲無比清晰的傳入耳中。
她看着臺上那個垂眸吟唱的男孩,眼裏在閃閃發光。
演出結束,謝幕,轉身,他的背影就這樣消失在面前,趙年年難免有些傷感,坐在那裏開始心不在焉,垂着頭看起來有幾分失魂落魄。
前頭突然傳來聲響,帶着驚喜和抽氣聲,趙年年立刻擡頭,有些期待的望了過去,卻看到季梵塵面色微沉的走了過來,暗叫不好,他已經伸手把她從位置上拽了起來,往外走去。
手腕處傳來一絲疼痛,趙年年輕呼出聲,皺着眉頭低斥:“季梵塵你幹什麽?!”
他未置一詞,步履急促,一路把她拉到了禮堂後面的小房間,是他們學生會用來放東西的,裏頭堆滿雜物,目光所及,只有狹小的一處落腳地,季梵塵一把關上門,落鎖。
下一秒,抱起趙年年放到窗臺上,俯身咬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經年,我依舊清晰地記得你的樣子。
這大概是我這篇文裏,最虐的地方了吧。
chapter 82
房間裏沒有開燈, 月光涼涼的灑了進來,帶着一絲光亮。他的眼裏,漆黑又暗沉, 像是蘊含着即将開始的風暴。
季梵塵牙齒咬着她的唇, 瘋狂汲取着她嘴裏的溫度,仿佛只有這樣, 才會覺得安心,他的力氣有點大, 唇上傳來微微的疼痛。
手腕被他掐着, 舌頭被用力絞着,
趙年年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嘴裏發出細細的呼痛聲,季梵塵這次卻罔若未聞, 松開一只手直接從她的裙子底下探了進去,趙年年連忙伸手去推他,卻不料,她的反抗挑起了身上那人更大的怒火。
季梵塵抽出手, 打開了她的腿,直驅而入。
不約而同的發出兩聲悶聲,前者是痛的, 後者是舒服的。
趙年年的眼淚立刻刷刷往下流,季梵塵俯下身子,輕柔地吮吸着上面的淚珠,只是底下的動作依舊強勢, 攬着她的腰用力沖撞着,趙年年縮着身子,死死的咬住唇嗚咽着,哭的像個淚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等季梵塵弄完,她已經抽啜的說不出話來,被他攬在懷裏緩緩安撫,狠狠的要過她之後,季梵塵明顯平靜幾分,低眉順眼的幫她整理着身子。
溫柔地親着她細白的臉,嫣紅的唇,濕潤的眼角,一個個帶着溫度的吻落在臉上,趙年年卻垂着眸子毫無波動,最後,季梵塵撫平她的裙擺,然後把她從窗臺上抱了下來。
堪堪落地,腿間立刻傳來一陣疼痛,趙年年往地上栽去,季梵塵立刻攬住她,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和懊惱,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往外走去。
趙年年把臉埋在他胸口,閉着眼睛,睫毛微微顫抖,嘴角緊抿。
一路走到禮堂,他從後面繞過去,把她放到位置上,纖細的身子陷在寬大的椅子裏,越發嬌小,季梵塵俯身,親吻着那雙豔麗的紅唇,然後低聲囑咐。
“等會結束了不要亂跑,在這等我。”
趙年年垂着眸一言不發,背繃得直直的,季梵塵定定的看了她幾秒,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趙年年才仿佛洩了氣般,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兩人最終還是一同回了北苑,月色涼如水,床上,趙年年縮着身子背對着他,從那次結束到現在,她就沒有開口和季梵塵說過一句話,兩人就這樣睜着眼睛到半夜。
後來還是季梵塵低低的嘆了口氣,從背後把她攬入懷中,熟悉的溫度傳了過來,趙年年沒有掙紮,也沒有任何反應,卻是阖上了眼,緩緩睡去。
整整兩天,趙年年都沒有開口和他說話,無論他怎麽哄,都是垂着眸子一副淡漠的模樣,即使季梵塵親她弄她,在床上百般讨好她,也只是咬着唇低低的呻|吟着,身體滾燙,眼底卻是一片薄涼。
季梵塵從來沒見過她這幅樣子,他開始慌了。
第三天的時候,趙年年收到一個匿名快遞,薄薄的一個信封,摸上去細滑而堅硬,手指停頓幾秒,拆開,裏頭是兩張門票。
年輪巡回演唱會北京站。
趙年年捏緊手指,把那兩張票夾到了書裏,中午下課鈴響起時,她接到了陳炎的電話。
“你收到顧安的演唱會門票了嗎?”
“收到了。”
“我和林祁也收到了。”
趙年年‘嗯’了一聲,那頭沉默許久,才傳來遲疑的試探:“那你要去嗎?”
須臾,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去啊…”
上面的時間是今天晚上,這可真是個尴尬的時間,趙年年看着手裏那兩張票,如同捏着燙手山芋。
下午上課的時候,她抱着書主動坐到了季梵塵旁邊,他眸光的喜悅剛湧起,就看到面前出現一只細白的手,把一張薄薄的門票推到了自己面前。
待看清上面的字後,滿眼的驚喜瞬間煙消雲散。
“上午收到的快遞,林祁和陳炎也都各自收到了門票。”
趙年年面色無波淡淡的陳述着,停頓幾秒,接着開口:“你今晚有空嗎?”
“這取決于你。”
季梵塵定定的看着她,黑眸幽深,蘊藏着無數暗光。
“我有空。”
晚上六點,四人在工體前集合,眼前,随處可見穿着統一服裝的粉絲,手裏舉着牌子,拿着海報,激動興奮的神情,與這邊的低氣壓截然相反。
四人都面無表情,站在那裏。
沒人開口說話,就連向來活躍的陳炎,在此情此景之下,也無話可說。
顧安在北大演出的當天,就上了頭條,他在臺上說的那幾句話,被放大了無數倍作為新聞版面,一時間衆人皆知,各路小道消息紛紛湧了上來,陳炎和林祁自然也就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趙年年和季梵塵竟然還在冷戰。
而且看着架勢,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了。
哎,這可真尴尬。
時間難熬,陳炎幹笑兩聲,開始找着話題,說起自己學校裏的趣事,也難為林祁了,時不時的接過話頭,趙年年的表情也緩和了幾分,閑閑的和他們聊着,三人倒是熱鬧了,季梵塵的臉色則凍得像塊千年寒冰。
進場的時候,人很多,非常擁擠,林祁和陳炎走在前頭,自顧不暇,季梵塵站在她身後,把她虛攬在懷中,一路小心翼翼的護着她往前走着。
熟悉的溫度在周圍陌生的氣息中,讓人無比安心和熨帖。
幾人找好位置落座後,季梵塵極其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十指扣緊放在膝頭,趙年年眸光微微閃爍,沒有拒絕。
演唱會正式開始,尖叫表白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置身其中,讓人有種莫名的感動,四人的位置在最前排,他們出場之後,趙年年清晰地看到了顧安那張臉。
不知為何,竟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當年那張稚嫩的面孔已經蛻變得堅毅明亮,在舞臺上閃閃發光,再也不是那個一言不合就一蹦三尺高的小男孩了。
是無數女孩仰望而又崇拜的偶像。
趙年年揚起了嘴角,笑得和煦而溫暖,像一朵金黃色的向日葵,帶着滿滿的希望與朝氣,美麗的無比耀眼。
季梵塵側頭,靜靜地看着此刻的她,不知為何,心中的惶恐不安如同瘋長的枝芽,肆意侵蝕,他緩緩收緊了手指,就像溺水的人握着最後一絲希望一般。
直到趙年年吃痛出聲,他才幡然醒悟,連忙松開力度,臉色在明滅的燈光下,蒼白的如同死物。
趙年年目光從臺上移開,停在他的臉上,縱然再惱他,看到眼前的這幅模樣,也忍不住傾身過去,細細打量。
“你還好嗎?”
裏頭很吵,趙年年只能把臉湊近,輕聲問他,吐氣如蘭,濕熱的溫度噴灑在季梵塵唇邊,莫名勾起了幾分旖旎。
“我不太好。”
他定定的注視着眼前這張臉,漆黑的眸裏如一潭死水。
“這裏很痛,年年。”
季梵塵拽着她的手放到了心頭,隔着薄薄的布料,底下是溫熱的胸膛和一下下沉穩跳動的心髒,順着相連的肌膚仿佛傳到了趙年年的心裏。
“那我要怎麽樣,才能讓我不痛呢?”她啓唇,輕輕的問着。
“親親我,年年,你親親我,它就不痛了。”
此刻光線有些暗沉,季梵塵的雙眼卻閃爍着點點光亮,像夜幕下的海上燈塔,孤獨又安靜,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祈求,臉上的神情,卻像個渴望被疼愛的孩童。
還是長得特別漂亮招人喜歡的那種。
趙年年定定的看着他,須臾,一字一頓的開口。
“不要。”
“你上次的行為,讓我很生氣。”
“我錯了年年,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季梵塵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連聲道歉,翻來覆去就是那麽幾句,這些話趙年年這兩天都聽膩了,他在床上的時候,摟着她在耳邊說過無數次。
但卻沒有她想聽的那一句。
所以她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季梵塵這兩天一直都被心頭的恐慌感填滿着,如今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他潰不成軍,頭抵着趙年年的額頭,眼裏都是哀求。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年年…”
“我再也不敢了…”
見不得他這副模樣,趙年年輕嘆一口氣,側頭堵上了他的唇,封住那即将連綿而出的讨好和哀求,季梵塵如蒙大赦,含着她柔柔的吮吸着,連動作都不敢放肆。
兩人纏綿間,場內突然發出一道尖躁的聲音,臺上的音樂戛然而止,話筒發出的噪音從音響傳遍各個角落,刺激着耳膜,底下一片嘩然。
趙年年立刻停住動作,擡頭望去,顧安垂着頭站在臺上,臉藏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清瘦的身影看起來格外孤寂。
仿佛想到了什麽,趙年年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子。
臺上的顧安調整了一下情緒,接着再次拿起話筒,嗓音清朗的道歉,然後前奏再次響起,少年微閉着眼,歌聲依舊動聽,但不知為何,趙年年總覺得多了幾分悲戚和絕望。
剛剛…是看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件事,希望你們不要打我。
我已經有三章存稿了。
所以.後面的..劇情…
有些一言難盡。
可能敏銳的寶寶已經發現了吧:)
chapter 83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 來了一位工作人員,在謝幕散場時,把幾人帶到了後臺, 推開休息間的門, 裏頭一片明亮,白熾燈照着的那幾張臉龐, 是在臺上讓萬千歌迷們尖叫的人。
久違的見面,竟是這樣的場合。
顧安率先站了起來, 勾起嘴角一如既往的笑, 目光極輕的略過趙年年和季梵塵相握的手, 停留在林祁陳炎身上,相互擁抱打完招呼,視線才回到兩人的身上。
“好久不見”, 他看着季梵塵,語氣平靜,褪去了初時的浮躁,沉穩而淡定。
季梵塵微微颔首:“好久不見。”
最後, 顧安黑亮的眸子終于停留在了趙年年身上,緩緩的笑開。
“年年…”他聲音輕緩的喚着,氣質無比溫軟。
“恩?”趙年年亦笑的如沐春風。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
四目相對, 一切盡在不言中。縱然時隔經年,你的身邊已經有了他,我們依舊是當初的模樣,帶着那些過去的歲月, 無法磨滅。
“哥現在也是有錢人了,請你們吃飯”,他揚聲,手一揮,原形畢露。
幾人興奮不已,還沒來得及開口,後頭一直默默無言的三人忍不住開口了:“我說小安,你這不能有了舊愛,就忘了新歡啊!”
“就是,好歹也是一起奮鬥了兩年的兄弟。”
“怎麽說也要介紹一下吧!”
顧安扶額,極其敷衍,互相介紹完對方名字之後,就不再開口,倒是他們組合三人聽到趙年年的名字時,不約而同‘噢’了一聲,随即目光意味不明的瞟向顧安。
然後打量着趙年年身旁的季梵塵。
顧安無所謂的笑着,拿出一頂鴨舌帽帶上:“走吧,去吃飯,”
說完,看向那三個滿臉八卦的人:“你們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要去啊!”
一群人浩浩蕩蕩,場外都是圍堵的粉絲和媒體,幾人直接去到停車場,驅車離開,吃飯的地方就是他們下榻酒店,包間早已經預定好了。
不大不少的房間,燈光明亮,裝潢精致,中央是一張圓桌,幾人落座,恰好坐滿大半,顧安叫人把多餘的椅子撤掉,開始上菜。
席間閑閑的聊着,兩撥人,話題幾乎都是圍着顧安,回憶過去,說着現在,氣氛還算融洽,菜肴也很可口,趙年年埋頭苦吃,偶爾插兩句話,倒也十分愉悅。
到尾聲,衆人幾乎都停筷,唯有趙年年依舊在吃個不停,她最近好像在長身體,吃的格外多,季梵塵早已收了筷子,白皙纖長的手指專注地在給她剝蝦。
最後散場,各自道別,林祁抱着顧安舍不得撒手,眼底紅紅的,原本輕松惬意的氣氛頓時染上了幾分沉重,大家都知道,下次相聚,不知何時。
在人生的這條路上,都越走越遠。
顧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我下次還會來北京的,又不是不見面了啊…”
他放開手,輕松的笑笑:“再見。”
“再見…”
一群人分開,背道而馳,在對方的身影消失後,顧安眼裏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身子垮了下來,頹廢又無力。
“安子…”一旁的鼓手阿木見狀,擡手拍了拍他的肩,不知該如何寬慰。和一旁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奈。
那個支撐着他一路走過來的女孩,和她的男朋友——
看起來,真的很好很般配。
那親密無間默契自然的模樣,旁人根本難以插足,這種連他們這種外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恐怕顧安早已心知肚明了。
他忍不住又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許久,只聽到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那你說,我們組合要不要換個名字呢?”
“滾。”
“……”
顧安開口罵道,擡腿踹了他一腳,身子起伏間,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年年,你終究,還是他的。
明日要上課,趙年年想回宿舍,但季梵塵拉着她,怎麽都不放手,出乎意料的執拗,念想到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她還是心軟,跟着他一同回到了北苑。
洗完澡已經是深夜,阖上眼剛要入眠,身後那人卻是不管不顧的纏了上來,極盡挑撥,在她方松口之際,便帶着一絲急切,闖了進來,趙年年悶哼一聲,把扣在她指間骨節分明的手拉到唇邊,細細咬着。
嘴裏溢出一聲聲嬌軟的呻|吟。
今晚的他格外溫柔綿長,趙年年腦海昏昏沉沉,卻無比歡愉,只覺得自己像海上的一只小帆船,随着波浪蕩呀蕩的,沒有邊際。
結束之後,已不知何時,季梵塵摟着虛軟的她,還在喚着她的名字不停親着,耳朵額頭臉頰,來到唇間時,趙年年微張開嘴回應着他,輕柔的糾纏吮吸,彼此身體相貼,呼吸交融,滿滿的愛意,填滿了整個胸口。
一場小冷戰,就這樣過去了,要說有什麽變化,那就是季梵塵對她更為小心翼翼,寵着粘着哄着,千依百順,用李飛飛她們的話來說,就是疼到了骨子裏。
顧安離開北京的前一晚,趙年年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明天要走了。”
“恩。”
“可以見你一面嗎?”
“可以啊。”
“我在你校門口。”
趙年年挂完電話,立刻收拾東西往外走着,天色微暗,顧安穿着普通的牛仔褲白T,帶着鴨舌帽倚在僻靜的角落,氣質仿佛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讓人極易忽視。
趙年年也是佩服自己的眼力,這樣都能看到他。
“嘿——顧安安!”
她走到後頭,輕輕拍他的肩,尾音上揚,雀躍又驚喜。
“年年…”顧安回頭,笑的一臉溫柔幸福。
“請你喝奶茶好不好?大明星——”趙年年笑道。
顧安手指彎曲,不好意思的抵住唇,輕輕辯駁:“別這樣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走吧”,趙年年揚頭,帶着他往附近一家清淨的餐廳走去,那裏有單獨的包廂,而且這個點人不會特別多。
一路都有些提心吊膽,趙年年神情謹慎的如同一只剛出窩的小兔子,顧安看着有點好笑,忍不住伸手習慣性揉了揉她的頭發,溫熱的頭頂和掌心相接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咳’顧安掩唇輕咳一聲,眼珠不自然的轉着:“摸一下頭發他不會生氣吧…”
真不是他故意的,情難自禁。
上次吃飯的時候,陳炎那個大嘴巴早早的就把兩人冷戰這件事情,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顧安愧疚失落之際,莫名還有些小興奮。
就像是一個小孩,用讓人厭煩的手段,引起了喜歡的人注意。
“啊…”趙年年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虛害怕:“他可能會瘋。”尤其是對象是你。
顧安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伸手按上了她的腦袋,肆無忌憚的揉着她頭發,嘴裏還在叨唠着:“老子還就揉了,有本事打一架啊。”
“你瘋了!”趙年年抓狂,恨恨地扯下他的手叫着,眼睛鼓得圓圓的卻沒有任何震懾力,反而像是在撒嬌。
顧安見狀收回手,插|進兜裏,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殘留的溫度,表情不滿的哼唧着,眼底卻是一片蒼涼。
我是瘋了。
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瘋的差不多了。
來到餐廳時,裏頭如趙年年預測般,安靜清幽,她要了一個獨立的包間,侍應推開門時,一室暗香襲來,房間不大,頭頂是橘色的燈光,柔柔的灑下來,牆上挂着壁畫,黑色原木桌椅,上頭擺這個小花瓶,裏頭插着幾支玫瑰和康乃馨。
很适合敘舊的地方。
點好菜,趙年年給面前的兩只杯子倒滿茶,端置唇邊緩緩啜上一口,滿腔茶香,她放下杯子,撞上了對面那雙複雜的眸子。
“恩?”趙年年微微朝他挑眉。
“他…對你好不好?”仿佛破釜沉舟般,顧安問出了這個在心頭盤桓了許久的問題。
趙年年點點頭,啓唇:“很好,千依百順,寵愛有加。”
眼前那雙紅唇張合,上頭還殘留着方才的茶水,波光潋滟,顧安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個晚上,臺下親吻的兩道身影,那一刻她的唇,是否就如同眼前這邊明豔動人。
思緒仿佛脫缰的野馬,他的腦海極快閃過當年,夏天微風蟬鳴,窗邊身旁趴在桌上午睡的女孩,瓷白的臉粉嫩的唇,帶着淡淡栀子花香的味道。
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我就放心了。”
往日流逝的歲月,春夏秋冬,穿着校服白裙子的女孩,飛揚的笑意,喜怒嬌嗔,連帶着貫穿了整個青春的暗戀,在這一刻通通被上了鎖,關在心底那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它蒙上灰塵,靜靜消逝。
沒關系,只要他能給你幸福,哪怕不是我。
chapter 84
趙年年是在當天晚上上頭條的。
和顧安不過分別幾個小時, 新聞就鋪天蓋地的出現在了網絡,微暗的光線下,男孩伸手揉着女孩頭發, 雖然帶着鴨舌帽, 臉龐卻是清晰可見,輪廓清秀俊朗, 正是顧安無疑。
正中是大大的标題:年輪主唱顧安女友疑似曝光!
照片一直拍到兩人打鬧到進餐廳,除了第一張清晰地照片外, 後面都是些模糊不清的背影, 趙年年始終沒有正臉出現, 但熟悉她的人,不費絲毫力氣就能認出來。
看到這個新聞的一瞬間,趙年年首先擔心的不是外頭那些緋聞輿論, 而是家裏那個醋壇子。
這下要完。
念頭出來的下一秒,手機就響了起來,來自季梵塵。
“喂…”
“你下來。”
嘟嘟嘟,一句話, 電話就已經挂斷了,趙年年生無可戀的望天兩秒,然後飛快的拿着鑰匙出門。
下樓的時候, 還在心裏打着腹稿,好不容易有了點底氣,在看到季梵塵那張陰沉的俊臉後,瞬間化為烏有。
她仰着頭, 咽了咽口水,透亮的杏核眼帶着一絲怯意,殊不知自己此刻有多誘人,趙年年唇張合兩下,還未開口,已經被身前這人彎腰堵住。
觸到那抹柔軟的瞬間,趙年年立刻極其順從的張開嘴,任由他吮吸着,雙手自覺乖巧地攬上了他的腰。
季梵塵含着她的唇舌,腰間傳來酥麻的觸感,他暗嘆一口氣,滿腔怒火已經煙消雲散。
卻終究意難平,季梵塵惡意地汲取着她嘴裏的空氣,比起以往更為激烈和綿長,趙年年雙腿漸漸虛軟,全身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像只軟腳蝦一樣趴在他胸口。
親了一會,季梵塵脖子彎酸了,直接掐着她的細腰提起,把她壓到了身後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