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各有心思 下
菱鑰道: “翻不翻天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帝君這一輩子是被她拿捏定了。你天天見得着,這事你應比我清楚。”
看見的,過去的,歷歷在目。這話青鸾是否定不了的。再想着自己對人做的那此壞事,身子亦慢慢地經不住發軟,吓的站不穩。
這時,菱鑰如後背長了眼般,轉身扶住了她:“你呀!也就是嘴硬。你我共事這麽多年,我還能害你不成?不說把心掏你,沖我讓你入住藍池殿,你也該明白我對的心。你說說,我除了與你鬥鬥嘴,可曾害過你?”
對于瑤與青鸾的住舍,菱鑰做得也是極有意思。
那晚瑤一到,她便給她騰出了自己的月宮搬去了祈月閣。王宮主院,是她身為月狐王的下榻之地,這樣做其理是不言而喻。她是在對神族以臣子身份立表忠心。
而給青鸾的藍池殿,雖是二等別苑,但卻是王宮內最奢華的,是她打算與琰作婚房用的。這樣給了青鸾住,這種親近那是沒話說了。
這樣的安排,不得不說她是下足了心思的。
青鸾搖了搖頭。意她沒有害過自己。
菱鑰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石頭上,取了點澗水幫她擦淨了臉上的血污。
青鸾擡頭看着她一臉的茫然。
菱鑰嘆了嘆氣,說:“從她回到帝君身邊那天起,我就怕她會對你下手。還真是被我猜着了。手段真夠狠絕的,若不是帝君不信逼得她改口,這次你就是有千張嘴也是說不清。誰會相信她會拿自己腹中孩子的命來幹這種事。說了都沒人信。”
聽着,青鸾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師父就是不信我……”
“唉……”
為增帶氛圍,菱鑰先是重重地嘆口氣,說:“她向來慈悲,遭此報複也怪你自己啊。你說說你是做了多少事?怎就不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呢。她是誰,她可是與帝君一起殺伐奪下三界的人,殺個人就像是踩死只螞蟻。你是不知道,當初她為保魔君,無盡海大将平疇說錯了一句話,她便用刑把他折磨的是滿地滾爬、哀嚎不止,其求饒都沒用,到頭來還是被她給毀了靈根。就這樣,人家還要謝她不殺之恩呢!”
青鸾對瑤是好事一件沒有,壞事沒少幹。因此,這話也就有趣了。
果然,聽得的青鸾心理防禦是一下子崩塌了。
這事菱鑰聽過,她青鸾肯定也是聽過。對手過招,心生怯意的那一方,那是必輸無疑。
這時的青鸾可以是說被菱鑰吓得三魂沒了七魄,只見她面色蒼白,雙手顫抖着抓着菱鑰的肩膀:“沒……沒…錯。我…我想害她肚子裏的孩子,推得她跌倒頭破血流……還瞎了一陣。在人前和師父面前說了她和聖尊不少的話,又想着要怎樣毀她清白,讓他厭惡她、唾棄她。她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我該怎麽辦……怎麽辦?這不是我的錯。做這些,我也是被逼的。誰讓她勾引得師兄那樣的寶貝她,我恨死她了。你……幫幫我!”
這人終于入坑。
不過,菱鑰拿捏着沒有答應。
見此,青鸾是急眼了:“你怎不說話?你不是說姐妹一場要幫我的嗎?”
“還有……聖尊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麽,幫我也是幫你自己啊……”
就這樣叨叨着,青鸾說了好一會,菱鑰才點頭應了去。跟着便要她将那夜的事情前後詳細地說了一遍。
事由偷來簪子而起,說罷,青鸾是拿出了白碧桃花簪:“喏,就是這破簪子,真是個禍害,早知道不拿了。”
看着這精美之物,菱鑰忍不住贊美:“好漂亮的簪子,看不出帝君還有這般手藝。你說,帝君這會兒會不會在找這簪子呢?”說着亦忍不住将簪子拿去細看了起來。
“應該吧!”見她不慌不忙的,青鸾不由得又急躁起來,“你倒是說呀!我該怎辦?”
菱鑰心頭暗笑,歪頭看着她故作一臉疑惑:“同樣是碰過簪子,妹妹,你怎一點事都沒有。說實話,這事是不是……真是你做的?”
聽完青鸾所說,菱鑰也是起了疑心。不過,她是确信青鸾沒說謊的。同樣,她也知道瑤絕對不會是施毒者。
她覺得,幹這事的是另有其人。
聽得,青鸾嘆了口氣,無比誠心地說道:“姐姐,我可以發誓,真不是我做的……若是,我怎會讓侍衛們見着我?”
“這正是你的高明之處!”吊着青鸾,菱鑰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一聽,青鸾是氣得差點吐血,沒奈何還要求人幫忙便也忍了下來,半響後方道:“姐姐就別為難我了。反過來,你想想,若不是她拿捏着下的,我怎會沒事?”
憋了半天憋出了那後半句,她覺得自己是聰明極了,心想這下該沒說詞了吧。
沒料想,菱鑰是紅口白牙輕飄飄地就來了句:“下毒的怎會讓自己中毒?”
“你……”橫豎都是不對,青鸾突覺自己還真是百口莫辯,“那……我要怎說你才信呢?”
菱鑰一陣嬌笑:“沒說不信你,逗你玩呢!這下你知道什麽叫有嘴說不清了吧!”
聽得,青鸾嬌憨地白了她一眼,跺腳道:“那你倒是說呀,怎辦?”
“怎麽辦?橫豎都是個死,那還不好辦……”說着,菱鑰勾了勾食指,“來,把耳朵湊過來。”
這會青鸾是完全被菱鑰收服,指哪兒往哪兒,服貼地把耳朵湊了過去。
有了這當槍頭的,菱鑰是壓抑着心頭雀躍,附在其耳邊一番授意。
她是授意青鸾給玘下藥行歡。到時她再設計讓瑤親眼看到,刺激她離開月宮,然後再借人之手……
聽罷,青鸾看着她是一陣發怔,猶豫道:“這行嗎?”
“你放心,我敢用性命保證。”菱鑰嘴角含笑,直視青鸾,“只要她親眼見着,保準會帶着肚子裏的扭頭就走。”
住在歧靈五百年,瑤的脾性,菱鑰清楚的很。她知道只要拿下青鸾這顆棋子,自己離勝利也就不遠了。
看着她的雙眼,青鸾沒來由的一陣發怵,還是有些猶豫:“這會不會不妥啊!他可不是一般之人,萬一那藥不起作用,又萬一她就是氣不走……”
“你還有選擇嗎?得不到帝君真正的寵愛,沒有子翤,你就不會安全。更別提有立足之地。”菱鑰斬釘截鐵地說道。
話雖如此,可萬一弄巧成拙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青鸾思忖着還是有些猶豫:“這……萬一……”
“沒有萬一,”見她躊躇不決,菱鑰是怕到嘴的肉跑了,稍稍思索後便暗暗地用上了懾心術,哄道“只要你聽我的,這事保準手到擒來。你記着,你沒有別的選擇,她想要你的命,你不反擊就得淪為魚肉。她不死,你就得死!我們先将簪子送回去,她若反口說出是這簪子,那帝君便是你的證人。因此,他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四目相對,青鸾哪是她的對手,在心魔與攝心術的雙重作用下,她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菱鑰眸色含笑,言語間将一枚合歡果放在了其手上。
青鸾欣然收下。商議定,兩人便返回了祈月閣。
在菱鑰的安排下,白碧桃花簪被人送往惜園,特意扔在了那日玘倒地的位置上。
……
月宮中。
病體初愈又被腹中的孩子一通折騰的瑤,這會兒是累得倚靠在了床上,昏昏欲睡。
許是入夜已久,沒了鳥雀蟲鳴之聲,這夜色格外靜美,雲稀月朗,星光落進窗臺,默默地在房中灑了半地銀輝。
玘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取出七色玄鈴準備給她戴上:“ 今兒個就物歸原主吧!”
聞言,瑤笑了笑,漫不經心地瞅了一眼後便合上了雙眸。仍由玘是愛還不還的。
沒了強法力掌控,七色玄鈴也就發揮不了它的頂極威力。對這會的她來說這東西還真是可有可無。
見她氣餒,玘暗暗地嘆了口氣,柔聲安慰道:“你戴着它也好,總能防個身。我出去也好放心一點。”
當初扣下是怕她逃走。這會兒身處異地,還她也确實是想讓已成廢神的她有樣防身之物。
不過,玘對瑤好像還是有些不放心,在戴镯時是稍稍猶豫了一會。随後便暗暗運法,趁手還沒完全離開鈴镯迅速劃破了指尖,滴血入內下起了可尋人蹤跡的引路神咒。
引路咒由來就有,是一種淺顯又容易被人發現的術法。
不過,這會下在這七色玄鈴上是玘剛剛才琢磨出來的。他覺着越是強大的東西對淺弱的東西其保容性就會越大,下入後其磅礴的氣場也會掩蓋掉這種小術法的氣場。因此,下入後也就很難被發現,只要下時巧妙不要瑤發現。
當然強物也會有排異性,但這七色玄鈴厲害就厲害在七個鈴铛,而鈴镯的屬性相對就比較低了。又因同樣是神魔神的血,已經習慣了瑤血液的玄鈴對這外來的融入也就沒有顯現出特別的反應。
一切如玘所料,下咒時瑤也是沒有察覺。只是術法入內,氣流振動引得鈴兒輕鳴,這人便狡猾地拔弄起了七個鈴铛,碎念道:“寶貝聽聽,這是你娘親的寶貝鈴铛,好聽吧!父君跟你說,它呀可神奇了,能變幻各種神兵利器還能把天地收進去呢!是三界最了不起的神器。等你出生,讓你娘親一樣一樣的教你,可好?”
聽着他這般念叨,瑤是笑了笑,抽了手。
一番話講完術法也是早已完成,這帝君那是一陣高興得意。看着眼前這閉目養息的人也是暗自一陣好笑,心想:這回是不怕你跑了!
神咒是下了,不過事情總有他的雙面性,真不知是福是禍。
在引路神咒施入時,被囚鈴中的荊楚他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一直被隔離在靜音空間的他,當時只覺得迎面一陣氣壓浮動,接着便能聽到外頭的聲響了。
很顯然,玘下咒時是無意間沖開了當初囚禁他時琰下在玄鈴上的阻斷封印。
“你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瞧着天色不早,玘是戀戀不舍地起了身。
“玘,”
瑤連忙叫住了他,起身下地是欲言又止,“你能否……”
這人是想讓眼前的人別跟琴音動手交惡,但又怕他會誤會自己偏袒琴音,一下子是不知如何開口。
知其心思,玘是淡然一笑,道:“方才我是想着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跟他動手,畢竟我年長于他總不能以大欺小吧。不過,現在我又變心思了,就算他動手我也不動手!”
出了這麽多的事,這人的氣度始終是如海寬闊。
聽着他的話,瑤不由得一陣心疼,叮囑道:“他恨你至深,下手是不會留情的。你記得小心再小心,不要被他傷着。只要七色能平安歸來,其他的不要也罷。若實在不行,回來從長計議。”
聽得這番叮咛,玘看着她是眉眼帶笑,點頭不無氣戲谑地說道:“遵命!”
瑤搖頭笑了笑:“早去早回。”
玘點了點頭,扶着她躺回了床上,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
在別人的地頭,幹什麽都落在別人的眼裏,這句話是一點也不假。
被盯梢,玘這邊一出月宮,祈月閣的菱鑰是第一時間便收到了訊息,一邊授意青鸾去圍堵攔截,一邊為倆人是準備下了美酒佳肴。
青鸾借着妖冰草之事,說要感謝玘對自己的信任,死纏爛打地拉着玘進入自己的藍池殿。其間,青鸾頻頻勸酒,玘因急于離開,不慎喝下了那摻有合歡果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