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滿室生香
在摘星樓設置新房,是天玄出的主意。
今早,玘告訴天玄自己要将瑤留在九重天。不料,天玄極力反對,直言玘行事過激,不分輕重緩急。
玘為了說服天玄,便将自己擁有璟琛的記憶,以及沛睿可能是烜赫的事情告訴了他,言語自己不放心把瑤獨自留在歧靈。天玄這才答應了他,兩人合謀着幹下了這些“壞事”。
知道玘有着璟琛的記憶,天玄亦聯想到了《曌月記事》。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他便将夢境中的事情和天帝在九幽絕地的事實全盤托出,告之了玘。
兩人分身而出,擎天劍認琰為主。玘雖知道了一切,但也無法證明自己就是璟琛。天玄便想了這麽個主意,意想幫玘正身。想曜夜認了琰,刺激琰,以此助力瑤回到玘的身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曜夜知道了孩子的身世,怕琰失去瑤,他是徹底地打消了認子的念頭。
謀事不成,反被曜夜利用着反套成了兒子。
聽罷,喝着茶的玘禁不住是搖頭連連苦笑,對于曜夜的護犢情深,更是感慨萬千。
曜夜德高望重,他的言語自然就有人相信,更何況是這背後之言。玘這孝子是要當定了。
殷予喝了一口茶,又道:“老臣是回了瓊臺仙閣再來的這裏,事情晅日他們都已知曉,就此事也是各有說法。聖尊既是璟琛轉世,公主亦有玉瑤神尊的記憶。兩人前世本就情義深重,眼下,臣等也就怕公主她不肯回心……若真是這樣,那就不好辦了,帝君看如何是好?”
聽着殷予言罷,一直悶頭喝茶的蔚時,放下茶杯後輕嘆了一聲。
殷予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信服于玘的他是在告訴玘,十二天神中已有人開始動搖了。
玘笑了笑,說道:“這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們不反對就成。”
殷予點了點頭,再無言語。茶水已盡,木心給幾人重新沏了一壺。
看着玘,蔚時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神君的事,帝君可有打算?”
突然冒出個爹,任誰也不好接受,更別說還是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爹。蔚時言語之前也是想了又想,才問出了口。
未料,玘卻是淺笑安然,擱了手中杯,言語輕柔地說道:“天地為大,師親為尊,本君自然要認。只是,你們這是偷聽的,本君要如何去相認!”
“此事不可貿然。”殷予插了一句。
蔚時點頭說道:“也是,此事神君這麽多年只字不提,想必也是傷心難言。帝君要是貿然相認,确實不妥。依我看,明日老臣就約神君喝個茶,先探探口風再說。”
“此法甚好,那就有勞蔚時了。”玘笑着說罷,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又道:“時辰不早,二位早些歇息。木心,送送兩位神尊。”
木心點頭應了一聲。
見玘下逐客令,蔚時和殷予雙雙站了起來。
蔚時打趣着說道:“良辰苦短,那老臣就不打擾了!”
這時,內室亦是傳出了瑤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呓語:“玘……玘……對不起……”
蔚時笑了笑,以為是青鸾的他當即随着木心走了出去。殷予遲疑地看了一眼垂着厚幔的內室後,看向了玘。
知道殷予是聽出了瑤的聲音,玘也不避忌,沖着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殷予自嘲地笑了笑,緊跟着出門而去。
揮袖關了房門,玘電閃到了床前。
此時的內室已是滿室生香。檀木床上的瑤滿頭大汗,身子隐隐泛着紅光,衣衫濕透,嘴裏不停地胡言亂語着。
“玘……對不起,對不起……你是誰?你騙人……不是的,你胡說……不是的……好痛,我的頭好痛……”
見狀,玘立馬便收了下在她身上的沉睡咒,叫喚道:“瑤,醒醒!醒醒!你做噩夢了,醒醒……”
“瑤,你醒醒,醒醒……”
“別吓我了,聽話,醒醒好嗎……”
玘也不知道自己喚了多少遍,床上的人終于醒了過來,笑着柔柔地說了句“你回來了”。
檀木床的香氣,身上因出汗而變得濃郁的花香,掩蓋了玘身上的青草香味,瑤将他當成了琰。
細語柔聲,燦笑如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玘愣了愣,反應過來的他心裏一陣醋意翻滾,欺身吻了下去。
肢體、唇齒的接觸,瑤這才反應了過來,雙手慌亂地推打着覆身而上的人。
你的溫柔你的笑,怎可以屬于別人?
短短的幾天,經歷的種種,尤其是替天玄背鍋之後,玘憋屈着一肚子的火早就到了爆發的點。
又愛又恨,沒有言語的他單手一把就反扣了行兇阻撓的雙手,另一只手跟着就卸走了七色玄鈴。
吃一塹長一智,他是絕不再給她逃脫和傷害自己的機會。三人的姻緣是個解不開的死結,木心的話,帝君是聽進去了。
沒有片刻的遲疑,卸走玄鈴的手毫不猶豫地探進了身下人的寝衣,肆欲而又貪婪……
“玘,不要,求你……”受制,成了廢神的瑤只能求饒。
玘仍是沒有言語,鐵了心的他施法卸去了彼此的衣衫。看不見又遭桎梏,瑤被逼得在他肩頭咬了下去。
“哼”
鼻中輕嗤,玘虛壓着她的腹部報複地……吃疼的人“啊”地一聲松了口。
“還咬麽?這已是第二次了……”玘邪魅地笑了笑,言語着含 住了她的唇……
十幾萬載的癡愛盡在此刻的缱绻旖旎,冷情的帝君是沉醉癡迷得欲罷不能,顧忌着她肚子的孩子,克制着輕柔了事後,将人摟在了懷裏。
從噩夢中驚醒,又遭此“大劫”,腦中空白的人呆怔着一動不動。
“還疼嗎?”貼着她的額頭,得成的人柔聲問道。
那報複性地的動作,他是事後就後悔了。
瑤呆傻着沒有言語。
“青鸾在我房裏的事,木心都跟我說了,你看到她衣衫不整,是她自己弄的。給了名份,我跟她不可能會有什麽的。她推你,我知道她想幹什麽,護着她,我是存了心想氣你,你的心怎麽能夠這麽狠?”
撫着懷中人如絲綢般光滑的肩,玘在她耳邊喃喃地說着。
“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前世如此,今世亦是如此。初次見你,躺在花海中的你滿身是血,手裏抓着一條半死的熾陽蛇,要是沒有哪條熾陽蛇拿自己的血喂你,你怕是早就沒命了……真不知道,是誰這麽狠心,竟對一個孩子下手……”
璟琛初次見到玉瑤是在白芙山邊境的大峽谷中,近魅妖族的領地。玉瑤是後腦受傷,失血過多的她當時就已經奄奄一息……
瑤方才的噩夢就是此事,璟琛帶玉瑤回去後,她一做噩夢就言語着頭好痛,你是誰之類的言語。
有了記憶,玘也是不知不覺地就說了這些事。可惜,腦袋放空的人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言語至此,玘是心疼地抱緊了她。坦誠相見,貼身的觸感,本就沒吃飽的人禁不住又是心火難抑,手不自覺就放肆了起來。
瑤如避瘟神般地逃離了他的懷抱,緊裹着被子縮在了床角。
見此,玘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作法給彼此穿上了衣衫後,強勢地将人攬回了懷裏。
彼此無言。
拂曉,玘将人送回了瑾瀾別苑。
星月消褪,拂曉之時是九重天日夜交替時最昏暗的一刻。奈不住一夜未眠的疲乏,回來後,玘倒頭便沉睡了過去。
勤于政務的他一慣早起,九重天的司職們每日亦是早早就來禀報。為了讓玘多睡一會,木心便守在了宮門外。
沒過多久,青鸾就來了長生宮,黑着一張臉。随行的小仙婢手裏拎着個食盒,誠惶誠恐地跟在她身後。
這小仙婢,木心認得,是原先在沉怡居供職的打掃仙婢,落璃。
玘蘇醒的那日,抱着被褥跌倒的就是她。
十二天神的住宿被安排在與肅清院相鄰的瓊臺仙閣。青鸾為博十二天神青眼,大清早的就送去了膳食,聽着蔚時與他人言語,才知道他們把別人當成了自己。
玘不近女色,她肯定這人就是瑤,醋意大發的她,這會過來是來抓現形的,意在羞辱瑤。
在石洞中傷了瑤,玘以一句“護夫心切”怼了琰護着她。瑤雙目失明,玘亦沒有說她一句。這會,她是真把自己當成天妃了。
提着食盒到了檐廊下,青鸾厭惡地看了木心一眼,走上了臺階。
木心是瑤的小迷弟,青鸾是早看他不順眼。一得“寵”,她自然就不需要再裝了。
木心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攔住了她:“帝君還沒起呢,把東西給我,等會我幫你給。”
“走開!”青鸾沒好氣地說道:“好狗不擋道。”
“嘿,何時狗也會說話了!”一貫的溫和,木心笑盈盈地回擊了回去。
“賴得跟你費話,滾開!”言語到最後,青鸾伸手蠻橫地推向了擋道的木心。
木心作弄地往後一閃。失重的她頓時趴在了臺階上,着地的雙手當即就蹭破了皮,見了血。
“娘娘……”
落璃慌忙地放了手中的食盒,将她扶了起來,看着她紅腫出血的手,勸道:“手都受傷了,娘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死開!”
氣不打一處來,青鸾言語着惡狠狠地瞪了落璃一眼,身影突閃,纖手猛地扇向了木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