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省反省
來後院,下相思泉是必然的結果,就算茜瑤不這麽幹,菱鑰也會唆使着她下去,她自己亦會跟着泡進相思泉中。
有琴音幫着謀算,仗着有惜言一樣的容貌,她是有恃無恐。
望着閉目懶懶泡在溫泉裏的茜瑤,菱鑰是一陣嫉妒。剛剛入浴,她是看得清楚,除了這見得着的絕世容顏,這丫頭裹在衣服裏的身子是玲珑至極,玉骨冰肌吹彈可破,凹凸的地方是胖一分嫌胖瘦一分嫌瘦,極致的完美。還有那身上自然散發的幽幽清香,無一不讓她嫉妒到發瘋。
心想着上天為何會如此厚待于她,天賜神身,身懷異香,降生君王之家,集萬千寵愛不說,還長就了如此身材和絕世容顏。
人比人,氣死人,想想就要吐血。
原本夢裏的自己,這等相貌身材也算是傾國傾城,可跟眼前的這位一比,瞬間就成了個陪襯的。
入夢的她,本想着茜瑤沒有成人,蕭轶又無琰的記憶,憑着自己的傾城絕色,天長地久的總能博得些許柔情。那怕是蕭轶覺得自己像他娘親而給予的好感,她都甘心。
無奈,蕭轶跟琰一樣冷情。茜瑤成人後,菱鑰心中僅存的一絲幻想亦被輾碎得成了渣,如今的她只得和琴音抱團。
泡着相思泉,想罷,菱鑰是心緒難平,夢裏夢外的幾次勾 引不成,更令她對眼前這個人是萬般嫉恨。
這眼藥泉雖然沒有讓妩擁有實形的功效,但昕執亦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練就的藥泉是有各種好處,可以養顏美容、安胎補益等等不說,它再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補助修煉。
有着心事,菱鑰泡着這藥草泉是白白的浪費了這難得的機會。
不過,有人失也就有人得,兔兔身體裏,被菱鑰壓制封印了的真兔兔,倒是被這藥泉激放出了微弱的意識。
……
過了近個把時辰,估摸着蕭轶差不多該回來了,菱鑰是侍候着茜瑤穿好衣裙,起身回了前院。
外頭,備好洗澡水的綠旋找不到茜瑤急紅了眼,見着兔兔,當即厲聲責備:“又是你,誰讓你來的,我這前後院找遍了,你把公主拐哪兒去了?”
綠旋去過後院,她沒見着茜瑤,那是後院被琴音設了迷障之故。
菱鑰鎮定地看着綠旋,意欲開口,茜瑤是搶先說了一句“我找的她”,堵了綠旋的嘴。
怕綠旋為難兔兔,言罷,茜瑤便讓兔兔回了自己的住處,自己則賭氣地坐在了廊檐下。
“公主方才去哪兒了?”
“後院。”
“綠旋擔心公主,公主怎可為護着兔兔就說謊的。”綠旋亦是跟老媽子似的。
“沒胡說……”
“綠旋去過後院,公主不可妄語。”
“沒胡說,我就在後院,胡說的是你!”
茜瑤理直氣壯,言罷便不再言語。
琴音設的迷障欺騙了綠旋雙眼,聽罷茜瑤之言,斷定茜瑤說了謊的她氣得在一旁是搖頭直嘆。
琰事畢回來,見這場景,在外頭已見着了兔兔的他,當即便明白了大概。言語道:“過了就算了,回頭你去跟琉璃說,讓她管着點兔兔。”
綠旋點了點頭,說道:“備下的洗澡水怕是涼了,那少主先陪公主坐着,綠旋去添上熱水。”
琰看了一眼悶聲不響的茜瑤,輕聲說道:“不用了,我帶她去相思泉。”
“那我這就去跟琉璃說。”綠旋做事向來雷歷風行。
“去吧,不要久留,回來就來後院。”
說罷,琰便去牽茜瑤的手,想帶她去後院。見蕭轶和綠旋一個鼻孔出氣,茜瑤當即便甩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丢了一句“洗過了”,唱反調,擡腳便往外而去。
琰随即拽住了的她胳膊,“你去洗了?”
“洗了!同你再讨厭的人一起洗的。”
為了報複他們的管束,茜瑤故意将實話說了出來。
一句話,綠旋心驚不已。
琰只差吐血,誤以為茜瑤已看過《曌月記事》的他氣得雙手直抖,頓了一下後語帶顫音,道:“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要這樣氣我?”
本來就是吵了架才入的夢,未稱自己哥哥,琰這次是帶上了所有的情緒。
回過神,綠旋急忙說道:“少主別聽公主胡言,我去過後院的。”
茜瑤笑了笑,“誰胡言,我頭發尖還濕着呢。”
聞言細看,是果然如此。綠旋張着嘴,當即吓白了臉。
這眼相思泉,妩歸天後,除了惜言和蕭轶,離簫是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因此,“水木清華”也只允許惜言、蕭轶母子倆居住。
離簫幻滅,敬重夫婿的蕭夫人亦是堅持着這個原則。
看罷茜瑤鬓角的濕發,臉色發青的“蕭轶”是冷冷地問道:“發髻上的‘并蒂蓮’哪兒去了?”
報複的感覺極爽,見蕭轶氣極,茜瑤又沒心沒肺地添了一句“送人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假的,老虎的臉和胡須那是絕計摸不得的。
輕賤了相思泉不說,連定情之物都被送了人。
這下,琰是徹底暴發,對着綠旋說了“備水”兩字,冷着臉一聲不吭地拽着茜瑤秒閃進房,一把扔她進了滿桶冷水的大浴桶。
曌月谷山頂終年積雪,時值深秋,晨起黃昏猶為寒冷,放了一個時辰的洗澡水,再熱的也涼透了。
但這還不夠解氣,扔人下去後,琰是随即作法往裏加了曌月谷山頂的積雪。
被浸透,凍得直發抖,茜瑤是哆哆嗦嗦地爬了出來,琰當即又将她掀了回去。
茜瑤怒道:“瘋了,你要凍死我嗎?”
“凍不死你!你都幹了些什麽!自己反省反省……”琰滿腔的怒火。
一刻後,綠旋帶人提來了兩大桶的熱水,“少主,水來了。”
沒有吱聲,琰用力地甩了一下衣袖,作法将兩桶熱水摻進了浴桶中。
綠旋進門,關上了房門。
琰剜了茜瑤一眼,怒氣未消的他是打起了衣架上衣裙的主意,頓了一下,便道:“綠旋,公主日後只穿紅色!”言罷,便收走了其它顏色的衣裙,出門而去。
看着蕭轶的後背,茜瑤耷拉着腦袋,愣坐在了浴桶裏。
綠旋關了房門。
事還沒完,轉眼後,便聽得外頭,蕭轶暴聲如雷,“司淇!司淇!”
“來了來了……”
“把相思泉的水給我統統放了,拿刷子刷,刷不夠一千遍,我揭了你的皮!”
“噢噢噢……”
“回來!先把琉璃給我叫來……”
聽到這,茜瑤立馬從浴桶中跳了出來,拖着濕嗒嗒的衣裙沖到梳妝臺前,手忙腳亂地從首飾盒裏抓出了“并蒂蓮”遞給了綠旋。
綠旋深深地嘆了口氣,接過簪子的她去了外頭。
不一會,外頭便傳來了司淇的聲音,“那我去放水刷池子了。”
“別了忘了我剛才說的。”暴躁的聲音怒氣未減。
“是是是……少主安心,刷不夠一千遍,司淇就自己揭了自己的皮。”
氣極敗壞的人再也沒有言語,頓了一下只聽得書房門是“嘭”一聲巨響。
估計那人是用腳踹得門。
綠旋拿着簪子回了房中。
茜瑤脫衣進了浴桶,歪頭懶懶地趴在了浴桶邊緣,綠旋給茜瑤擦洗起了身體。
“綠旋,哥哥這是怎麽了,我不就是帶着兔兔泡了一下麽,用得着發這麽大的火嗎?”
“公主不知道少主為什麽發火嗎?”
“嗯,不知道,以前為了兔兔的事,哥哥也沒少生我的氣,可也從不像這般氣惱的。”
“看來公主是真不知道了,也怪我以為少主都跟公主說了,也就沒提醒您。”
聽此,茜瑤連忙擺正了耷拉的腦袋,等着綠旋指點迷津。綠旋無奈地笑了笑,講出了離簫和妩的故事。
聽罷,茜瑤是落下了眼淚,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的,外祖好可憐,姨母好可憐,哥哥也好可憐。不過,哥哥也太小氣了。”
“小氣?我的公主呀!綠旋今天就說句大不敬的話。你想想,要是你父君和母後的床榻,他們能讓別人沾染嗎?”
茜瑤愣了愣,焉了吧叽地說道:“綠旋,這樣聽來,呃……好像是我錯了。”
“什麽好像,就是公主錯了。”
綠旋一點也不含糊,直爽實在的性格,一點也不怕得罪茜瑤。也正是因為這樣,琰和沒有記憶時的蕭轶才會對她敬重有加。
“那……真是我錯了?”茜瑤弱弱地問道。
“嗯,是你錯了。”
斬釘截鐵地說罷,綠旋從衣架上拿過了剩下的紅色衣裙。
一襲巧奪天工的正紅色廣袖及地長裙,金絲巧繡芙蕖,雙料套疊的裙身織錦襯裏,外層薄紗如煙似霧。
做了錯事,被逼無奈,茜瑤是乖乖地穿上了這襲美侖美奂的紅色衣裙。
系罷金絲刺繡束腰,綠旋點了點頭,贊道:“真美!少主真有眼光,紅色再合公主。”
說着,她是扶着茜瑤坐在了妝臺前,別有用心地給茜瑤梳了個百合髻,完畢後将那支金色的并蒂蓮花壓在了發髻正中,為陪襯,還在發髻兩邊亦是各插上了一支金鑲紅玉的步搖。
墨發如雲堆徹,兩朵大小适宜的并蒂金蓮是別樣生輝。
百合百合,綠旋是真心地盼望這絆了嘴的未來小倆口百年好合。
絕世的容顏無須塗脂抹粉,綠旋便別出心裁的在茜瑤的眼角點上了幾粒上妝用的金粉。
收手後,綠旋又細細地打量一番,眼前,紅衣罩體的茜瑤美的是如夢似幻,瓷白的肌膚,流光溢彩的雙眸,幾粒金粉便點綴的眉眼飛揚,真是媚态天成。
穿戴整齊梳妝完畢,綠旋趕着茜瑤出了房門。
知錯,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茜瑤是扭捏着來到了書房門口。
書房門開着,琰生着悶氣,正在書架上翻找着。
“哥哥在找什麽?我幫你吧!”
細語柔聲,茜瑤是逮着機會就見縫插針,偏偏琰是頭也懶得擡一下,四字“不敢勞駕”。
準确地說,他是眼皮也沒撩一下。
見着這招不行,公主是再來一招,眨了眨流光溢彩的雙眸,她是伸手就抱住了蕭轶,臉貼着後背,柔柔地撒嬌道:“哥哥,你別生氣了,瑤兒知錯了。”
聲音是甜得要命。
這一招生猛無比,威力強大,琰憋的氣是瞬間洩了個精光。
“錯在哪了?”琰問道。
錯在哪兒了?怎說?
茜瑤的腦袋瓜子是飛速運轉,眨眼想定後,仍是甜死人不償命的調調:“錯在瑤兒不該氣哥哥。綠旋都跟我說了,我是真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上句:你竟要這樣氣我?下句:瑤兒不該氣哥哥!
公主人“小”鬼大,一句話無縫連接。
琰轉身,見着紅衣罩體的茜瑤,他是呆怔了一會兒,跟着,捏着茜臂雙臂是柔聲說道:“知道了就好,哥哥也有錯,一些事早該告訴你,也該跟你說明白的。你記着,你和哥哥是要永遠生活在一起的,我們的東西是不能分享給別人的,你懂了嗎?”
茜瑤半知不懂地點了點頭,看着蕭轶是笑意盈盈,言語道:“這麽說,哥哥是原諒我了?”
“嗯……”
眼前人俏笑嫣然,看着他的雙眸是顧盼生輝,琰的心是一陣陣的悸動,難以自恃,頓了一下後,他是深情地擁着茜瑤入了懷中,緩緩地道出了兔兔當年所做的事。
聽罷,茜瑤發了會呆,随後木木地說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哥哥反感。”
琰柔聲說道:“瑤兒可不可以答應哥哥一事。”
茜瑤眨了眨雙眸,“哥哥說的瑤兒都答應。”
“我明日就差人送兔兔回去,你答應哥哥,從此遠離她。”
“因為這事就讓她回去,她會傷心的。”
“那我差人去九幽仙境,讓人來接她,就說是姨母想她了,讓她回去。這樣好不好?”
“這樣好是好,可我總覺得虧欠了兔兔。說到底,哥哥還是因為當年的事心存偏見,說不定那只是個誤會……”
說好的什麽事都答應,說着說着,茜瑤是又為兔兔辨解上了。
看着懷中人喋喋不休的嘴,琰是無奈之極,頓了下,索性是用嘴給堵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