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樹精祈願
這邊,蕭轶取水回來。
見着茜瑤拿着花環發愣,忍不住問道:“瑤兒不喜歡麽?”說話間,将手中裝在竹筒中的水遞了出去。
茜瑤點頭說道:“喜歡,在夢裏,轶哥哥也給瑤兒編過的。”她将腦中突來的記憶,歸納成了夢。
簫轶笑了笑:“真的?”
“嗯。”小妮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高興地接過蕭轶手中的竹筒子,一把将花環扣回了腦袋瓜子上,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怕她嗆着,蕭轶是急忙說道:“慢點!慢着點……”
不曾想,這邊蕭轶話未說完,茜瑤是“哇”地一聲,喝下的湖水全數吐了出來。
委屈巴拉地苦着一張臉,她是大聲說道:“哥哥……這水是鹹的,苦的。”言畢是不停吐着口水,恨不得用手摳唾沫。
月牙湖的水清甜,蕭轶是最清楚不過,聽罷,他是納悶地從茜瑤手裏拿過了剩下的水,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口。
不喝不知道,一喝,蕭轶是吓了一跳。這水不但是鹹得發苦,還腥得令人作嘔。
看着茜瑤難受的樣子,蕭轶是殺了自己心都有,急忙哄道:“不喝了,瑤兒忍着,哥哥給你找果子去。”
“嗯。”
茜瑤點了點頭,坐在樹下的她下意識地仰頭望向了頭頂的大樹。
蕭轶笑道:“別看了,這樹長這兒起碼幾百年了,我就是沒見它結過果子。”
不等蕭轶走開,茜瑤是興奮地叫了起來,“轶哥哥!這樹上有果子的。”說着,小手是一直指着大樹頂端的枝梢。
順着茜瑤所指,樹葉被風吹開,蕭轶還真看到了一個果子。
一個形似梨子,手掌大小的果子,黃澄澄的,看着還挺誘人。
“還真有!”
蕭轶笑着說了一句後,擡手作法,茜瑤是睜着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只見得蕭轶手上柔光輕閃,對着樹上的果子,隔空那麽一托,果子便乖乖地飛落到了他手裏。
隔空取物,本是小法術一樁,但在丁點都不會的茜瑤眼中那就是非一般的高大上。
看得她是直拍小手,嘴上嚷道:“太歷害了!哥哥,瑤兒什麽時候也會跟哥哥一樣厲害?”
蕭轶笑道:“瑤兒要是跟哥哥一般大了,也就會這麽歷害了。”
“那瑤兒要馬上、立刻就長大!”
“好!瑤兒高興就好。”說着,蕭轶是拿着巾帕擦淨了果子,怕有什麽閃失,試着自己嘗了一口後才遞給了茜瑤,笑着說道:“整棵樹就這麽一個果子,敢情就是給我們瑤兒準備的,甜的,吃吧。”
“謝謝哥哥。”接過遞來的果子,茜瑤是狠狠咬了一口,頓了一下,托着果子就往蕭轶嘴邊送,“真的好甜,哥哥吃,瑤兒分你一半。”
“哥哥不要,瑤兒吃,吃好了我們就回家。”
“這麽好吃,哥哥真的不要?”
“真的。”
“哥哥,我要跟蝴蝶一樣,到樹上去。”
“好。”
應聲後,蕭轶笑着将茜瑤帶上了樹。碧樹濃蔭,一大一小的倆人緊挨着坐在一塊,如墨的發絲,潔白的衣袍随着涼風翻飛如蝶。
落日西斜,暮光透過頭頂層層的濃蔭絲絲縷縷灑落,如珠玉點綴得倆人耀眼生光,停憩的天堂鳳蝶亦随之翩跹,一切如畫至美。
樹上的兩人細語柔聲,樹底下是突地傳來了一聲叱喝:“哪來的小賊!”
突兀的聲音吓得茜瑤差點是倒栽蔥,幸得蕭轶手快,一把拽住,帶着她飛下了枝頭。
叱責之人是個樹精,木簪束發,中等個子胖瘦适中,着一身褐色衣褲,腳穿一雙平底軟靴。除了靴子看上去有些空蕩的不合腳,這樹精的穿着打扮倒也是清爽得體,長得也是眉目清秀。雖是妖精,也沒半點的妖邪之氣。
樹精怒聲說道:“偷我果子,哪兒來的小賊。”
聽人這麽一說,茜瑤看着手裏剩下的一小半果子是一臉的郁悶,吃也不是,還也不是。
頓了一下,小聲問蕭轶道:“哥哥,這不是野果子麽?怎麽又變成他的了?”心想看樹若真是他的,那麽自己不問自取也就是偷了。
蕭轶笑了笑,寵溺道:“吃吧,別浪費。就算是他的,大不了咱們跟他買就是了。”
“噢!”
茜瑤聽話地将剩下的那點果子,細嚼慢咽地吃下了肚。随後,将樹精晾在一旁,蕭轶拿着巾帕是慢條斯理地給茜瑤擦起了小手。
見這兩人一副沒事人的樣,那樹精是哭天搶地了起來,撒潑着言語道:“我的果子呀!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咋就進了人肚子了。唉……我咋這麽衰,這下完了,沒法交代了。哪兒來的小賊啊!偷了人家的,還這樣嚣張。還大了跟我買,你們買得起麽?!”
聽罷,茜瑤又是一陣不好意思,拉着蕭轶衣袖,難為情地躲去了他身後,小聲說是:“哥哥,怎麽辦?早知道就不摘了。”
蕭轶笑了笑,當即将她從身後帶了出來,安慰道:“沒事的。”言畢,他是細細地打量起了眼前的樹精。
樹精瞟了簫轶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麽看!偷人東西的小賊,白生了一副俊秀斯文樣。”
蕭轶也不計較,客氣道:“仙長大量,小妹半路口渴,無意中摘了這果子,實在抱歉。仙長開個價,我們償還便是。”
樹精不屑地了一眼蕭轶, “有錢難買無價寶,我這果子,三千年開花三千年才結成的,豈是你開個價,便可行的。”
樹精有些瞪鼻子上臉了。
聽得樹精的話,茜瑤是又擔心上了,連忙說道:“哥哥,他不肯,怎麽辦?”
說話時,茜瑤拉着蕭轶的手是晃了一下,她手上的七色玄鈴亦跟着發出了一陣悅耳的聲響。
蕭轶安慰地将茜瑤的小手握進了手心,依然好脾氣地對樹精說道,“那仙長說說,要怎樣才行?”
樹精指了指茜瑤手腕上的七色玄鈴,說道:“拿它來換。”
蕭轶微微皺了皺眉,抿嘴笑道:“你确定?”
樹精點了點頭:“确定,我就要這小妹妹手上的鈴铛。這麽問,難不成你們還想白吃不成?!”
蕭轶冷笑了一聲,“那我問問,這樹是你的嗎?”
蕭轶早就知道樹不是他的,不說無非就是想知道要他幹什麽。
點到了正題,樹精是立馬翻了臉,怒聲道:“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你還懷疑我訛你不成。”怼罷蕭轶,沖着茜瑤笑了笑,發難道:“小妹妹,我不要你那小鈴铛了,你把果子還給我吧!”
見此,蕭轶也不再客氣,冷聲說道:“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你怎不問問這棵樹有多大。你不訛我?我看你膽子大得很。”說話間,變出的擎天劍已橫在了樹精頸項,接着說道: “說,叫什麽,是誰指使你來要七色玄鈴的?”語氣是異常地冰冷,殺氣凜冽,前後之差是判若兩人。
樹精微微一怔,怼道:“誰要你的什麽玄鈴,明明是你要我開價的,我看那小鈴铛可喜,才開口要的。你不給也就罷了,難不成還想要我的命不成?真是沒天理了!”
“說!誰指使的你。”
“說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蕭轶冷哼一聲,手微微一斜,樹精的脖子上是立馬出現了一道血口子。
茜瑤怔了怔,拉着蕭轶衣袖,急忙說道:“哥哥,不要殺他。”
蕭轶本來就不是要殺樹精,如此舉動無非是想逼他就範。茜瑤一說,他是順勢将劍定格在了原位,沉聲說道:“我妹妹心善,你現在說還來得及。”
樹精咬着嘴唇,猶豫着……
“說!不說就削了你。”
蕭轶橫眉冷對,看樣子是真會下手。
這時,君後一行沿着月牙湖是剛好到了這邊。
遠遠見着,樹精當即扯着嗓子大聲地叫嚷了起來:“阿諾……阿諾!救我!”
這一喊,背對着月牙湖的蕭轶是震驚不已,當即收回了擎天劍。為防樹精使詐,收劍的同刻,他是電閃地将人定身在了原地。
聞聲,君後疾風而至。綠旋和兔兔一行,亦随行而至,侯在了一旁。
君後揮袖放開了被定身的樹精後,問道:“轶兒,他是姨母的舊友祈願,你們這是怎麽了?”
“姨母。”
蕭轶輕喚了一聲,見着君後,茜瑤亦甜糯地喊了一聲“娘親”。
君後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再次問起了因由。
不等蕭轶開口,祈願便先向君後告起了狀,說蕭轶和茜瑤偷摘了他的果子,還要要他的命。
蕭轶亦将祈願索要七色玄鈴之事告訴了君後。
得知前後,君後笑道:“轶兒,祈願本就孩子心性,是你多疑了。”
“姨母,絕不是多我多心,我敢說他是有心的。”
蕭轶斷定祈願不懷好意,只是未等他說出疑慮。身側的茜瑤是雙眼一閉,毫無征兆,身子便如紙片般倒向了地面。
目光觸及,簫轶電閃轉身,适時地将人撈進了懷中。同刻,綠旋與一衆侍婢亦圍了上來。
蕭轶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茜瑤煞白的小臉,“瑤兒,你醒醒,你怎麽了?”
茜瑤睜眼看了一眼,“哥哥,疼……瑤兒……全身都疼……”
“這是怎麽了?”突然的一切,君後吓得是手足無措。
見此,祈願愣了愣,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站在一旁是欲說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