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106 章 說亦無益

第一百零四章 說亦無益

意識到時機已到,青鸾是“嗯”了一聲,手撫着額頭,翻身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心裏盤算着見到人要尖叫一聲。

只是不等她出聲,門口,七色是“啊”地一聲驚叫,身子電閃地進了房裏。

看着床上的青鸾,七色怒目圓睜,“你……你……你……給我下來。”

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氣得七色是瞬間變成了結巴。

“師父……”

青鸾捂着被子扮柔弱,看着知應一臉的慌張無助。

姜還是老的辣,回過神,知應是衣袖一揮,将衣衫掀回了青鸾身上。陰沉着臉說道:“說!這是怎麽回事。”

青鸾繼續着她的表演,委屈,驚恐,傷心是統統地堆上了臉,梨花帶雨地說道:“師父,我……我……帝君……他,他……”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知應喝道。

青鸾掀起被子,側身下了床,跪在了知應的面前。

在青鸾特意的操作之下,床前的三個是清楚地看到了床上的星點血跡。

雖早有預料,各人還是震驚不已。

青鸾匍匐在了知音腳前,啜泣道:“師父,帝君他突發颠狂,奪了我的……”

青鸾吞吐含糊着不說明白,等着七色開口,然後自己好針對性地編排出一套說辭。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七色是一萬個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激動地指問道:“你說,剛才是不是你引我出去的,姑姑呢?姑姑明明在房裏的,帝君這麽虛弱,他怎麽可能對你……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的?讓木心去找知應師父,支走我,趁帝君人事不省,青鸾你可真行啊你!”

“七色,你怎可冤枉我。就算我再癡心于帝君,我也決不會做這等下作之事。更何況,我被王妃下咒你是看見了的。”

說着,青鸾是拉住了知應寬大的衣袖,抽噎着說道:“我醒來後,王妃已經不在了。帝君念叨着王妃的名字坐在床上,一見着我就跟發了瘋似的,整個人也不似從前,我反抗着想走,也不知是不是激怒了他,就被毀了靈根,後來就……”

言畢,青鸾是哭出了聲,嘤嘤泣泣,好不凄慘。

思量再三,青鸾覺着将瑤的靈根說成自己的風險太大,就改口說玘毀了她的靈根。心想着反正收到效果是一樣,何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

另一邊。

琰抱着瑤是急匆匆也回到了岐靈山莊。

一路的冷風,瑤在進山莊大門時便蘇醒了過來,意欲下地。琰是根本沒給她機會,說了一聲“別動”,便一陣風似地帶着她進了瑾怡苑。

見琰抱着瑤,房裏的紫茵是急急忙忙跑了出來。“主子,娘娘她怎麽了。”

聞聲,菱鑰亦從邊角的廂房裏走了出來,裝模作樣地問起了長短。

琰沒有言語,只是抱着瑤快步地走進了房裏。

紫茵進屋後,菱鑰亦跟着走進了房中。

琰将人放在床上後,欲吩咐紫茵去請醫仙。瑤搖了搖頭,将菱鑰、紫茵支了出去後,将自己靈根給玘的事告訴了琰。

琰聽後是心痛萬分,責怪瑤不跟自己商量,這麽大的事竟瞞着自己。說瑤考慮欠周,若玘知道靈根是她,玘亦會接受不了。

瑤央求琰去找木心與知應,幫她作假騙玘。

事已至此,琰雖心痛,也只得應下。

這邊兩人剛剛說好,七色是不顧紫茵的阻攔便闖進了房中,見瑤已歇息在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愣在了那裏。

坐在床沿的琰皺了皺眉,意欲責備。

瑤急忙說道,“別怪他,應是木心回來了,你過去看看,我來跟他說。”

忍着心中的怒氣,琰冷冷地看了七色一眼,言語道:“那我去了,你自己注意着點。”

“嗯。”瑤點了點頭,“我沒事的,你去吧,別忘了我說的。”

琰輕嘆道:“放心吧。”扶着瑤下床坐入木椅後,便走出了房門。

琰走後,七色走了近去。

瑤淺笑着說道:“什麽事?坐下說吧。”

茶幾上擱置着照亮的純白夜明珠,冷光下,瑤本無血色的臉是異常的慘白。

七色連忙問道:“姑姑是不舒服麽?”

瑤搖了搖頭,“知應回來了嗎?”

“回來了。”七色盯着瑤看了一會,問道:“姑姑是不是把靈根給帝君了?”

在琰扶瑤下床時,七色就已經猜到。青鸾的事,他亦作了大致的想像,尋思着那定是瑤走後,帝君因靈根的過渡而走火入魔才将青鸾當成了姑姑。

瑤沉默了一會,說道:“七色,你記着,帝君醒後,你就告訴他,他是得益于神主的靈法,靈根不但恢複如初,還幸運地得了蒼天的眷顧,成就他成了神魔神。”

果然被自己說中,聽罷,七色是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脫口便道:“我不幹,要騙,您自己騙去。”

瑤笑着讨好道:“傻孩子,你不幫姑姑,姑姑怎能騙得了他。”

七色理也沒理瑤的笑臉,還将臉背了過去。青鸾的事,他心裏是一萬個難受。

瑤繼續陪着笑臉,說道:“琰方才在溫泉湖等我,帝君吐了污血,我給換床褥耽擱了些工夫,後來走得急,也忘了跟你說一聲就走了。你若是因為這事跟姑姑生氣,姑姑給你道個歉,你就別生氣了。”

“姑姑走時,我根本不在沉怡居。”七色重重地嘆氣,接着埋怨道:“您現在就只顧着聖尊……您給帝君靈根後,怎不守着他?姑姑這次是害死帝君了!”

聽此言語,瑤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玘,他怎麽了。”

“……”七色不敢開口。

七色的不說話,給了瑤一個錯覺。心急如焚,以為玘出事的她當即就飛奔了出去。

“姑姑。你等等……”七色急忙追了上去。

兩人一陣風似地掠過,站在門口的紫茵亦慌張地跟了上去,“娘娘,您慢點!”

陰暗處,菱鑰的臉上泛出了愉悅的笑容,避着幾人,亦飛越出了瑾怡苑。

……

這邊,青鸾事出後,怕走漏風聲,沉怡居就已被知應下了結界。

瑤疾速地掠向沉怡居,結果被結界重重地反彈甩落在了地上,随即吐出了殷紅。

見這一幕,前後而來的七色是大驚失色,嘴裏叫着“姑姑”,急忙将人扶起靠在了自己身上。

瑤抓着七色的衣襟,幾乎是哭着問道:“沉怡居落了結界,玘他怎麽了?”

七色真心是吓壞了,連忙說道:“姑姑,帝君他沒事,沒事,是帝君……帝君……他對青鸾做非禮之事。”

聽及,瑤的心是猛地生痛,喉中腥鹹,當即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七色當時就吓白了臉。而随兩人之後的紫茵,早已是吓傻在了一邊。

一襲白衣,滿身鮮血,瑤目光呆滞地推開了七色,搖晃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蹒跚往回而去。

說來也怪,這次,瑤落在地上的血并沒有長出神血草。而是在瑤走出了幾步後,連同着她身上的血漬,統統地化作了火紅的蝴蝶,成千上萬,如燃燒的烈焰。

瞧着這些紅蝶,瑤緊握的十指,指甲深深地紮進了手心。

滴落的血,滴滴成蝶。

紅蝶在瑤閉目的那刻,哄然而散,眸中滾落的血淚,瞬間化作了兩縷青煙,飄出了岐靈。

“姑姑的心,是不是很難受。”蹲在地上的七色突然問道。

瑤的身形頓在了原地。

瑤被一個結界就隔在了外頭,七色料想她是把修為也給了。又說道:“七色不明白!姑姑給了心,給了靈根,修為盡失,能給的都給了,您和聖尊的婚姻本就有名無實,為什麽不讓帝君知道?凡人為世俗所累,不曾想您也會為世俗所困,七色實在是明白不了!”

瑤苦笑道:“天下之事那有件件能條理分明的,沒什麽好不明白的,我與帝君的一切已經結束,如今他已有所愛,而我今生只能是聖尊王妃。說亦無益,何必再生事端。”

七色實在是不甘心,說道:“姑姑不說,七色是肯定要說的。”

瑤呆愣了片刻,軟硬兼施道:“七色,你若真心對姑姑好,你就當今晚你什麽也沒有看見。我亦不曾去過沉怡居。不然,從此再也別來見我,也別見紫茵了。”

七色對紫茵有那麽點意思,瑤是知道的。

瑤的執意,七色是心疼死了,“姑姑……”

七色還想再說些什麽,瑤是果打斷了他的話,“進去吧!我累了!”言畢,是頭也不回地邁開了腳。

七色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袖,帶着哭腔道:“姑姑,你什麽都沒了,日後,怎生是好?”

淚在眼眶中打轉,瑤是不敢轉身,“我還有天靈之力,不會有事的。不早了,我要歇息去了。”

這只是安慰七色的言語。

失去靈根與修為,瑤體內的天靈之力過于強大,她其實已無法掌控,這事在石洞裏烘衣服時就知道了。幸好的是,她生性至善,這與生俱來的神物在她體內還算是安穩。

七色默默地放開了衣袖。

瑤如風一般向瑾怡苑飄了回去。

紫茵匆忙地跟了上去。

遠遠看着,紫茵進了院門後,七色唉聲嘆氣地回了沉怡居。

一旁,隐藏在石林中的菱鑰,亦悄無聲息地潛回了瑾怡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