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聖尊爹爹
念兒見着一衆從房裏出來,便知道是瑤醒了,随即飛似地跑了進屋,“娘親!娘親!念兒回來了!娘親是在等念兒吃飯嗎?”說着便撲進了瑤的懷裏,摟着瑤撒起了嬌。
琰跟着走進了房裏,無奈地笑道:“這孩子。”
瑤愛憐地摸了摸念兒的腦袋,問道:“這麽開心,你帶他去哪兒了。”
琰落坐後,一邊動手盛着魚湯,一邊說道:“沒去哪兒,也就如往常一般帶着他飛了一圈,興許是跟七色他們出去玩高興了吧。”
“是麽?念兒。”瑤笑着問道。
說話間,琰将盛好的兩碗魚湯放在了倆人面前。
就這場景,說不是一家三口,還真沒人相信。
見着好吃的,小家夥立時放開了瑤,老實地坐在了瑤身邊。一本正經地說道:“聖尊爹爹說錯了,念兒今天乖乖的,哪兒也沒去,高興是因為蔚時說娘親要生寶寶了。那樣念兒就可以回來住了。”說完了還不忘轉頭跟瑤求證,糯糯地問道:“娘親,娘親,念兒是不是真的要有小弟弟了?”
聽罷,瑤忍不住輕嘆了一聲,無奈道:“這又是打哪兒來的言語?”說着雙眸是直勾勾地盯在了琰的臉上,盼着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琰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疑惑。
幾百年來,岐靈幾位年長的仙姑也沒少教念兒來問這些類似的問題。
對于這樣的事,琰也實在是無奈,疲于應付。頓了一下,說道:“念兒乖,我們不說這事了,魚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快喝。”
“好!”美食當前,念兒也不再追問,乖巧的應了一聲後,拿着勺子喝起了魚湯。
幾口下肚,小家夥是“好喝好喝”地叫嚷了起來,擱了手中的勺子是直接端着碗大口吞咽了起來。
琰急忙說道:“慢點,小心嗆着了。”
瑤笑道:“真有這麽好喝麽?平日裏七色做得也不怎麽樣的呀。”
言畢,抱着懷疑地态度,瑤也跟着喝了一口,魚湯入口,瑤微微地愣了愣。
“怎麽了?不好喝麽?”琰輕聲問道。
瑤搖頭道:“不是,是挺好喝的。”
“那就多喝點。”琰笑道。
“嗯。”
瑤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默默地喝着魚湯。
念兒是直呼好喝,“嗦嗦”地接連着喝了兩碗後又想起了方才的事,眨巴一雙大眼,呆萌地問道:“聖尊爹爹,蔚時說,若娘親生了男孩,我就做哥哥,若娘親生了妹妹,我就可以娶她了。聖尊爹爹,是這樣的嗎?”
念兒重新這麽一說。
琰倒是明白過來了,将手中撿了魚刺的魚放入念兒的碗裏後,問道:“真的是蔚時說的?”心想着定是早上房中物件發出聲音惹來得“災禍”。
“嗯。”念兒點了點頭,“他說他早上來過這裏。”
果真如此。
聽罷,琰是哭笑不得,想着一早的事,和自己去沉怡居時那一個個憋不住地偷笑,不由得尴尬地幹咳了幾聲。
沒等琰告訴瑤這是怎麽一回子事,吃着魚的念兒是再次語出驚人,“子忬還說,他們都聽見了,說娘親和爹爹做羞羞的事呢!爹爹還說自己不好,弄疼了娘親。”
“咳咳咳……”一陣咳嗽之聲,瑤在念兒話落後,是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接連地咳嗽,瑤被魚湯嗆得是喘不上氣。
琰連忙給瑤拍起了後背,咳嗽聲緩了下來後,這才停了手。說道:“應該是今早的事鬧的,我過去時,七色說神君一早就差他倆來尋過我。”
琰一說,念兒是樂壞了,當即拍着小胖手興奮道:“這樣子的話,那子忬說的,就都是真的了。哈哈!我要有小弟弟了!我可以回來住喽!”
念兒一說,瑤又是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琰假裝着生氣瞪了念兒一眼,“吃你飯,什麽都沒有!”
念兒扁了扁嘴,委屈着扒拉起了碗裏的食物。
“咳咳咳……”又急又惱,瑤是咳出了眼淚。
拍着背,琰氣極敗壞,“這老狐貍也真的,竟然跟個孩子說這些事,也不覺着難為情,為老不尊。”
在外頭聽着瑤咳嗽,素堇跑了進來,“姑姑,怎麽了?”
瑤搖了搖頭,咳了一陣後總算停了下來,也沒有言語,給念兒夾了些菜後,擱下筷子便自顧自地出了房門,徑自飛走。
素堇意欲跟着去,被琰搖頭示意,阻攔了下來。
房裏,念兒眼看着瑤飛走,意識到瑤的不開心,他當即就大哭了起來,“嗚嗚……聖尊爹爹……是……念兒惹娘親生氣了麽?”
琰看了一眼花架上的芍藥,安慰道:“不是念兒的錯,是聖尊爹爹不好。娘親不生念兒的氣,念兒乖乖吃飯,吃完,娘親就回來了。”
念兒半信半疑地“噢”了一聲,立馬停止了哭聲,抽泣着,大口大口扒拉起了碗裏剩下的飯菜。
看着念兒,琰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問道:“素堇,這将離草也是七色送來的吧。”
芍藥別名将離。
“嗯。”素堇點了點頭,“一個時辰前,和魚湯一道送來的。”
琰苦澀地笑了笑。
他知道芍藥魚湯是玘做的,亦知道将離草就種在水雲居。
……
水雲居,一切依然如舊。
七色每日都會過來打掃,裏裏外外亦是非常的整潔。
玘坐在院中的花廊下,長籲短嘆,手不停地揉搓着額頭,生着悶氣。
站在一側的七色,一改往日的恭順,嘴角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兒锒铛樣,心裏暗暗地得意着。
今日一早,玘就聽到了瑤和琰的事。衆神散去後,為了躲避自己淩亂的內心,便獨自回到了水雲居。
玘本想着離開岐靈自己會好受一點,卻不料進得水雲居是越發地睹物思人,盛開的芍藥讓他更加地念想起了惜園的時日,望日的芍藥魚湯。
……
一個時辰後,七色如往常般過來打掃,見着玘做好的魚湯,将浮着的花瓣撈出後,便偷偷地将魚湯送給了瑤。怕瑤不知道玘的心思,便将玘種在房裏的芍藥一并送了過去。
“您就放心吧,我說過魚湯是我做的。我還撈了花瓣,姑姑肯定不知道你做的。”七色假假地安慰道。
“你怕她不吃,才撈得花瓣吧。你做的,送魚帶上花,你是生怕她不知道我做的。”玘仍是一臉的怒氣。
七色随即應道:“您放心,就算知道了也沒事,反正您是鐵了心地不要姑姑了,連見都不見,還怕知道魚湯是你做呀?!笑話。”頓了一下,嬉皮笑臉地問道:“您今天來這裏,是不是因為早上聽到什麽了?”
“你想差了!”
玘皺着眉頭冷冷地說了一句後,立馬站了起來,走向了一邊。
“說得有點虛。”七色呵笑了幾聲,追在身後,不要命地問道:“您現在是不是難受得要死?”言畢是笑盈盈地看着玘,貌似幸災樂禍。
“與我何幹!”玘冷着一個臉。
“是是是。”七色立馬接口道:“是與您無關。不過呀,這事跟神君有關,這些年他沒少坑害姑姑,為了讓他們圓房,他可是沒少費心思。”說着,手中變出了一卷畫軸,惦了惦,遞到了玘的手裏,“喏,這就是我從姑姑房裏順出來的,您打開看看吧!”
玘愣了愣,以為是春宮圖的他頓時沒了好脾氣,神色厭惡,“哪兒來的肮髒東西,不看。”
七色噗嗤一聲,正經說道:“我怎能拿那些污您法眼,沒事的,您打開,我保您有好心情。”
玘接過,半信半疑地推開了畫軸。
沒料到是,手指剛一推開,畫軸瞬間就發出了不可言喻之聲。
玘一臉風平浪靜地将畫軸卷了回來,“神君的心可真大,當年月影陷害他和天後,用的就是這招陪襯,自己被害成那樣,他竟然還學起了這招。煞費苦心啊!”
言畢,玘笑着搖頭了頭。已然沒了方才的陰郁,看樣子,似乎還有點兒小高興。
這下該輪到七色生氣了,脫口便甩出了不中聽的話,“您還是不是人啊!人家都這樣坑姑姑了,您竟然還笑得出來?!”
玘随即拿畫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沒大沒小的,怎麽說話呢,笨蛋,本君本來就不是人。”
見玘眉開眼笑,七色是真實地明白了玘的心思,不失時機的取笑道:“這下您開心了吧,嘿……變臉跟翻書一個樣。”
心事一被看穿,玘随即便變回了冷臉,“沒有的事,別瞎想,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作主張。”
七色笑了笑,附聲道:“是是,是七色瞎想了,七色再也不敢了,您老消氣。帝君心裏早就沒了姑姑,大度得很,怎會吃那陳年老醋。”
玘瞪了一眼,“想不想幫你姑姑?”
七色用力地點了點頭,“想,不然,遲早得出事。”
玘不鹹不淡地笑了笑,說道:“破解之法,本君也不會,不過倒是有法子能讓神君,自己乖乖地去把它給解了。就是這法子卑鄙了點。”
“神君那招不卑鄙呀?您就算再卑鄙那也是他給逼的。”七色慫恿道。
玘笑了笑,将法子告訴七色。
“那我先一步。”
玘點了點頭,“去吧。”
七色是歡天喜地的離開了水雲居。
七色走後,玘拎了幾壇子的酒飛進了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