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95 章 聽了牆根

第九十三章 聽了牆根

瑤愣了愣,神情有些尴尬。

琰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放手言道:“失禮了,以後我會注意的。”言畢,一陣落寞。

每晚忍受着鎖情咒帶來的劇烈心痛,面對着心愛之人,卻又是名義上的妻子。五百年的日夜相守,鎖情咒的頻繁心痛,牽扯着心髒的舊傷複發,這一切對琰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折磨。

尤其是這一年,玘對瑤斷情之後,琰的內心是再也難以平靜。多多少少的,亦生出了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想法,鎖情咒發作是一次比歷害,舊疾亦是愈發頻繁。

“琰。”瑤猶豫了一會,轉身看着琰說道:“琰,你再娶一個吧,你覺着素堇她……”

“素堇很好,不過,我對她沒這個意思。”琰當即打斷了瑤的話。

“那你有喜歡的麽,我去給你提親。”瑤接着問道。

琰笑了笑,走到了一側的桌子邊,半開玩笑地應道:“有,不過人家喜歡的不是我。你要不要幫我去搶親?”說着拿起了桌上的暖壺,如往日裏一樣給自己和瑤各倒了一杯溫水,“來,喝口水,別操這心了。”說着便伸手拉瑤入坐,自己亦跟着坐了下去。

兩人剛一沾上凳子,身下的凳子是一陣“恩恩阿阿”男女喘息之聲。

兩個活寶,這才想起了天還沒亮,當即是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

琰站起的時候還不忘用力地拉了瑤一把。

琰是斜着一拉。瑤一個沒站穩,身體是直直地倒向了琰,撲了個滿懷,琰抱了個結實。

貼身的霎那,琰是瞬間石化。一陣尴尬,瑤急忙推了琰一把,身子是慌亂地向一側偏離……

滿耳朵的臉紅心跳的聲音。

琰亦是心跳不已,失重,後有凳子,驚慌下的他竟忘了自己是個神仙,搭在瑤背後的手是本能地抓緊了她身上的衣衫。

只聽得“嘶”的一聲,沒等琰拎清,瑤是一聲驚叫,脫離出去的身子是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梳妝臺的邊角之上。

梳妝臺一經碰撞,曜夜的“魔咒”又是當即發揮了作用。房裏是瞬間就響起了凳子上發出的聲音,難以言喻,此起彼伏。

這時,就在兩人的門外,聽見瑤驚叫聲穿牆閃進的蔚時與子忬,一聽到房裏這般的動靜,“吓”得急忙捂緊了嘴巴,硬生生地将剛想出口尋問的言語憋回了肚子裏,憋着笑,聽起了牆角。

房裏。

瑤衣衫不整地趴在梳妝臺上,猛烈地撞擊,疼得她是雙手緊按着腹部,皺着雙眉,一張臉如紙煞白。

看樣子是疼得不行。

這下,琰是心疼得不得了,急忙扔掉了手中撕下的衣衫布條,将人扶靠在了懷裏:“都怪我,我不該這麽毛躁的,去床上好不好。”

瑤疼得發顫,含糊着“嗯”了一聲。

琰麻利将人抱到了床上。

一沾床,瑤是背對琰,當即便倦縮在了床上。

撕破的衣衫裸 露出了肩胛,血紅的蝴蝶立時映入了琰的眼眸。

霎那間,琰是又驚又喜,呆怔在了床前。

在琰的心裏,他一直就覺得,這瑤和玘應該是早有了男女之事。如今見着這如守宮砂一般的紅蝶,事情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心中的欣喜激動也實是在所難免。

微顫着手,給瑤蓋好被子後,隔着被子,手貼在了瑤的腹部,将一股真氣傳了進去。看着床上的人雙眉漸舒後,輕聲問道:“瑤兒,你有沒覺着好點了?”

“……好困……好冷……”瑤迷糊着嘟囔了一句。

岐靈本來就比別的地方寒冷,時已隆冬,外面早已是冰天雪地。瑤宿慣了四季如春的岚岕,怕冷的她這五百年來是一直适應不了。

這事琰也是知曉的,伸手碰了一下瑤冰冷的臉,稍稍地猶豫了一下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将人摟在了懷裏:“別怕,一會兒就會好了。”

天漸漸的放亮。

門外,聽了許久牆根的蔚時與子忬憋着笑,踮着腳尖,快速地撤了出去。

……

一刻時前的九重天,紫辰宮中。

巨型的香爐,裏面置着瑤血液所化的神血草,天後蘭諾站在香爐前,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了進去。

一番咒語後,爐中便顯現出了瑤房中的成像。

站在一側的菱鑰驚得是目瞪口呆,“娘娘,你太歷害了。”

天後笑了笑,看着香爐中瑤和琰在房中的情景,嘴角露出了滿意而又陰暗的笑容。

一旁,幾個仙婢見到琰掀被進了被窩後,上前谄媚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心想事成!”

“這不是還沒成麽?”菱鑰說道。

聞言,天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那你倒說說看看,怎樣才算成了?這五百年來,琰一直是心靜如水,如今有了這樣的舉動,證明他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生米煮成熟飯那是遲早的事。”

言罷,天後是心滿意足地收了術法。

菱鑰愣愣地看着影像漸漸地消失在了香爐的青煙之中。

蘭諾斜了一眼菱鑰,入坐在鳳椅上,取笑道:“一臉的失落,莫非你還想看他們那個不成,好不害臊的小狐貍。”

“誰要看,我只覺得您這樣做,不是委屈了魔君嗎?”

天後冷哼了一聲,“委屈?委屈跟滅族相比,又算得了什麽。”頓了一下問道:“讓你送去的丫頭,有沒有說魔君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也沒什麽,就如往常一般煉煉丹藥,只是多了一個癖好。”

“什麽癖好?”天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菱鑰急忙上前,給天後做起了頭部按摩,答道:“那丫頭說,魔君最近在魔界大肆地尋找各色的美女。”

天後愣了一會,悠悠說道:“那他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言畢輕嘆了一聲,對着幾個仙婢擺了擺手。

衆仙婢魚貫而去。

天後冷冷地說道:“你去跟他說一聲,告訴他,若想得到瑤兒得到三界,就讓他給我安份着點。莫要把神君對他的那一丁點的內疚,也給折騰沒了。”

“是。”菱鑰恭敬地應了一聲,問道:“娘娘,您真的要拿公主當棋子?”

天後看了菱鑰一眼,“怎麽,你還有意見不成。”

被天後淩厲的目光一掃,菱鑰立時低下了頭,“奴婢不敢,奴婢只覺得這事,怕是不能……”猶豫了一下,改口道:“這事能成麽?”

天後笑道:“怎麽不能成,兩虎相争,必會兩敗俱傷,到時音兒就可以坐收漁利,不費一兵一卒。我們就等着看這兩兄弟反目成仇。妖神退隐,已擺明了立場。臨了,為了這兩人能保住性命,不怕瑤兒她不就範。”

天後不反對瑤與琰婚事的原因,除了那日她親口對曜夜所說的理由,讓琰和玘反目,這才是她不反對的主要原因。

琴音會逼迫瑤和琰成親,曜夜早料到,天後亦是心知肚明。任由曜夜拖着自己在三千凡世輾轉,她的複仇之路是至此開始的。

“這聖尊與公主都已成親了,如今帝君連見都不願再見公主,看樣子是要斷了。”菱鑰又道。

“所以啊,這幫完了聖尊,我們也要幫帝君一把。”天後嬌笑着說道。

菱鑰愣了愣,有些難過地說道:“娘娘,您不覺得您這樣做……”

天後閉了閉雙眸,嘆道:“我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

天後說得機會,是她給瑤下“天香散”的事。

菱鑰忍不住又道:“那,那您對公主也太狠……”

“狠心?”

天後打斷了菱鑰,咬牙道:比起她那爹對我魔族的狠,這點又算得了什麽?!”頓了一下,冷冷地說道:“你走吧,早去早回。”

菱鑰福了福身子,應了一聲後,退了出去。

天後沉默了一會,起身,對着方才的香爐揮了揮衣袖,爐中又現顯出了瑤的情形——

看樣子,琰已離開了許久。瑤還在熟睡之中,一只手垂在床沿,手指指尖的血液如雨水般滴落在盛着清水的玉盆裏。

素堇靜靜地守在床側,手伸在錦被底下,看得出是在給瑤揉腹。

蘭諾隔着虛空輕輕地撫摸着瑤的臉,口中喃喃地說着:“瑤兒啊!你別怪娘親心狠,娘親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非要嫁給玘。我生了你,為了你,我嘗盡了這世間的苦楚,可你怎就不知娘親的痛,你爹爹和曜夜殺盡你母族之人,讓你嫁給音兒,你還這樣的不情願。如此的忤逆我,我真後悔當初生了你。若沒有你,那一切都不會發生。既然一切都源自于你,那就讓你來結束這一切。”

言畢,蘭諾是冷冷地笑了笑,手中變出了當年天帝送的定情之物,一塊刻着“至愛”兩字的青玉佩,不乏怨恨地言語道:“煜,你以為你死了,你就可以贖罪了麽?我只道,三界中肯定還有你的游魂存在,你就看着吧!好好的看着,看着你的寶貝女兒是如何颠覆你的神族,讓他們一個個步入深淵,墜落成魔。哈哈哈……”

蘭諾止不住地狂笑,回蕩着整個紫宸宮。

……

另一邊,菱鑰匆匆地趕到幻海神山,将天後交待的事傳達給了琴音,亦将天後利用瑤離間玘和琰的事告訴了琴音。

得知天後的陰謀,知道是自己的任性給天後的陰謀奠定了基礎,琴音的心裏是不乏悔恨,對于天後拿瑤當棋子之事更是倍感心寒。一番思量後,琴音決定去往九重天,意想天後改變一下計劃。

出暮幽宮,一路疾風飛行,在白芙山與幻海交界,琴音遇上了要去神蘭島的天後。

天後孤身一人,手裏還捏着一支玲蘭花。

如此巧合着遇上,琴音不免是驚訝了那麽一下,喚了一聲“姑姑”,剛想開口,眼眸就被天後手上的玲蘭花給吸引,怔在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