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79 章 血灑幻海

第七十七章 血灑幻海

窅燚冷哼了一聲,近身到了琴音跟前,擡起了琴音泛光的右手,沉聲道:“日後你在她身上動的每一下,我都能感受到,我就不信你受得了?”

琴音狠狠地甩開了窅燚的手,沒有言語。

窅燚笑了笑,湊上了琴音的耳朵,“那纖細綿軟的小蠻 腰摸起來可真是舒服……”眼角的餘光掃向了琴音陰沉的側臉,窅燚繼續着輕浮的言語:“你說,腰都如此讓人受用,那別的地方摸起來又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手指上的藍光退去,琴音一臉的複雜,頓了一下,麻木地問道:“你要怎樣?”

“放心,傷不了她,也不用你我動手。”窅燚陰笑着說道。言畢,便飛身對着鹹蓬草路揮了揮衣袖,随着袖底溢出的藍光,眼前的鹹蓬草立時反向生長蔓延,覆蓋向了灘塗……

……

不遠處,茂密的鹹蓬草中,一只兔耳狐身的月狐驀地竄入了海裏,順着鹹蓬草路的方向,眨眼,便消失在了蒼茫的大海之中。

海裏。

順着鹹蓬草,瑤疾速到了海底,正如琴音所說,一到盡頭她果然見着了神蘭。伸手可得。

礁石上,神蘭褐色微微泛紅的根莖如章魚一般吸附,蔥綠細長的葉子,褐色的花杆上開着七朵顏色不一的蘭花,如彩虹般的色彩,清一色白色花蕊,花瓣散發着寶石一般的光澤。

神蘭本色幽蘭。

乍見這魔毒的原物,瑤亦是愣了愣,腦海中浮過窅燚的言語。

神蘭島海底的神蘭不同于幻海別處,那是因為她娘親的靈魂還在神蘭島。

窅燚的言語不斷地撞擊着瑤的思維。她期待着她娘親最後的一縷靈魂能像上兩次一樣神奇的出現。最好是一拔下這顆七色神蘭,神蘭就變回了本色,然後娘親的靈魂就進了青鈴。

她想得美美的。顧不得多看上一眼,便迅速地在手掌心劃開了一道深長的口子,帶血的手緊貼着岩上神蘭的根部,敏捷巧妙地拔了下來。

沾着神血,根莖入手,立時就攀附在了瑤流血的手心,一如攀附在礁石之上。

看了看腕上的青鈴,瞧着手上神蘭的色澤,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準備順着原路回去時,踩在腳下的鹹蓬草路是突地消失,無影無蹤。

腳下一空,瑤立時意識到了不妙,自己的血沾水就會大打折扣,失了原有的功效,神蘭鐵定魔化。身上并無“定水神球”的她,本能地順着水牆飛身直上,未等她作法,只聽得半聲的巨響,水便灌進了耳中。

衣衫濕透時,瑤手中的神蘭亦變了色澤。七朵,清一色變成了如迷一般的幽蘭。

擡手眼前,觸目極致的美,瑤是愣了愣。就這時,手上的神蘭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轉眼,便在瑤手上瘋一般狂長,細長如繩索般的葉子瞬息纏上了瑤的身體,根莖疾速地順着手心裏的傷口,在愈合前鑽進了血管,大如手掌的花朵迅速地掩向了她的口鼻。

突來的一切,前後只是喘口氣的工夫,一陣熟悉的鈴蘭香味,随着刀紮入體的巨痛,瑤只覺得一陣暈眩,緊接着便雙目發黑,意識漸漸地模糊、遠去。

彈指過後,纏捆的葉子慢慢放開了瑤,向外延伸環繞成了一個密閉的繭,海水洩出的那一刻,吸附在口鼻的花瓣攀向了瑤的胸前,白色尖如銀針的花芯瞬間刺入了瑤的心口,血順着花芯立時湧進了花瓣。

裹成的繭緩緩地往海底沉去,懸浮在了一處深淵的之上。下面,七彩的神蘭,夢幻一般美麗。

眨眼後,盛血的花瓣脹鼓成了一血袋子,血順流盡了第二片花瓣、第三片……

在第二朵神蘭的花芯紮入瑤心髒時,從灘塗上下來的月狐剛好趕到,身體立時撞向了神蘭花葉結成的繭。

一次、兩次……一次又一次重複地撞擊,花芯刺入心髒的劇痛,瑤漸漸地恢複了意識,睜眼時,手驀地拔下了刺在胸口的花芯,同時,被花根霸占的手泛出了一團烈焰,侵入的花根瞬息被燃燒殆盡。

手掌完好如初。

花根一毀,成繭的神蘭葉子立時四散了開來。

海水一入,瑤當即屏斂了氣息,指尖電閃地削下了灌滿血液的神蘭。

神蘭一落,四散的葉子便如利箭般向她直射而來。千葉萬葉,環之如桶,鋒利如箭,速如疾風。

瑤神色一凜,在葉子觸及全身時,身體及時地泛出了豔麗的紅光。

近身的一切,瞬間消失殆盡。

看着不遠處的月狐,瑤笑了笑,收了手中的血蘭,身子急速地飄向了深淵處的神蘭花海。

月狐愣了愣,緊跟了上去。

運氣加劇了傷口出血的速度,神魔神唯一的弱點就是心髒,傷口不能自愈且很難恢複。

身上沒有丹藥,自己的血在這海裏亦無用處,稍稍地運氣試着止了止血,不見成效後,瑤是皺起了眉頭,頓了一下後,只能拿手捂在了胸口。

透出的血,随着瑤身體的移動,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如披帛般的血痕後,轉眼溶水消散。

看着溶水的血,身後的月狐眨了眨眼眸。

禍不單行。

一神一狐,腳剛踏上花海邊緣的岩石,海底便出現了劇烈的震動,毫無預兆。緊接着,周身亦出現了旋渦,四處的巨大礁石開始了毫無規則的移動,移開的地方泛出了成串的氣泡……

在這無聲的海底,所有的一切,死一般的寂靜。

有那麽一瞬間,四周仿佛靜止了下來。

神蘭就在眼前,瑤往前邁了一步。只是在她挪步的同刻,眼前的花海是驀然消失。眨眼的工夫後,随之而來的便是撲面的熱浪。

周圍開始了震顫。

瑤立馬意識到了腳底的異樣,心頭一怔,心念起,腕上的玄玲當即就變成了精巧的匕首,手電閃地撈起了身側的月狐,一個敏捷飛身回旋,手中的匕首疾速地紮上了身後閃移而至的礁石。

礁石電閃移動,回眸的霎那,只見得身後的一切,随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塌陷,緊接着吞沒進了溶漿之中。

抱着月狐,瑤屏氣吊挂着飛速移動的礁石,傷口在牽扯下是加速地流出了的鮮血,很快便染紅了衣衫,化入水中拖出了一片猩紅。

随着岩石漂移,指彈過後,她和月狐被帶到了海底的另一處。一處可以像在陸地上一樣呼吸,可聽可說的礁石林。

落定時,白狐立時竄到了地上。如人般站立,對瑤拜了拜,用前爪指了指礁石林的深處。

“你是想跟我說神蘭就在裏面?”瑤知道礁石一定會落在消失的神蘭附近。

狐點了點頭。

“你來過這裏。”

狐又點了點頭,向所指的方向而去。

瑤看了看四周,便随着月狐繞進了交錯層疊的礁石林,一會過後,入眼的果然是消失的那片神蘭花海。

見及,瑤随即飛入了花海,劃開手心,如先前一般,帶血的手覆上花根急速地拔下了神蘭,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将神蘭根移植進了血肉裏。

帶血的手觸及海底,神蘭離地後的瞬間,一縷白煙電閃地隐入了青鈴。

同刻,眼前的七彩花海是漸漸地失去了原來的色彩,連同手心裏的神蘭轉眼亦變成了幽蘭色。

見着變色的神蘭,瑤怔了怔後,雙眸欣喜地向看了腕上的青鈴……

神蘭變色的原因,這是她娘親附在神蘭上的靈魂離開了的緣故。靈魂聚齊,瑤百感交集,一下子是傻愣在了原地。

跟在身側的月夜狐“嗚嗚”地叫了幾聲,咬着瑤的裙擺扯了扯,口出人言:“別擔心,這是神蘭的本色。”

它以為瑤在糾結神蘭的變色。

這時,瑤腕上的玄鈴亦是猛烈振動了幾下,沉浸在往事裏的瑤回過了神,看了一眼腕上玄鈴後,沖着月狐笑了笑,“原來你會說話。方才多虧了你,我該答謝的。你要跟我走麽?”

月狐微微一愣後,對着瑤點了點頭,言道:“神尊要帶我去岐靈嗎?”

看樣子很是歡喜去岐靈。

聽得去岐靈,瑤是心頭一怔,自己的府地在岚岕,這狐顯然是知道玘的事。當即便問道:“何出此言?”

月狐自知失言,随即如人般伏地跪了下來,說道:“神尊切莫誤會。菱鑰并無惡意,知道帝君的事純屬偶然。”

“怎說?你又怎知神蘭的本色?”瑤接着問道,看着狐的眼神并不友善。

月狐來路古怪,知道的又多,事關玘的安危,而玘的安危更是牽系着三界的太平,她友善不了,那怕它剛剛救了自己。

見瑤一反方才的和藹可親,怕瑤對自己不利,月狐随即将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年三界大亂,剛出生不久的她便失去了父母,在随狐族遷徙的途中又不慎落入了狼妖之手。狼妖準備拿她果腹時,她幸運的被過路的神仙給救了下來,因此她立誓要修出人身報答那個人。無奈她仙緣薄,久修無果,便動了神蘭的心思。

說到此處,月狐對着瑤又是拜了拜,随後說道:“知道神蘭的本色只因菱鑰急于修出人身,心想取神蘭修煉,曾偷偷地尾随魔尊下過海。知道帝君之事,是我聽見了魔尊和另一個人的談話,就方才,在灘塗上。一個與魔尊長得一樣的男子。”

菱鑰撒了謊,玘的事她沒辦法解釋。

尾随琴音下海是真的,知道用神蘭修煉不靠譜後,有人就告訴了她岚岕仙草的事。昨日她上岚岕求賜仙草,瑤正出岚岕要去天庭,猶豫着不敢開口便一直遠遠跟着瑤到了天庭。瑤入長生宮,她趁着守天門的侍衛打瞌睡,亦溜進了南天門。

狐貍的鼻子如狗一般靈敏,嗅着氣息到了長生宮,殿裏發生的事,她是遠遠地看見了一點。

聽罷菱鑰言語,瑤的心立時被撕成了碎片。與琴音一模一樣的人,瑤的心裏自然明白了那人是誰。

玘慘白的面孔,入海前琴音蒼白的臉,怪異的神色,神蘭入心取血,統統地襲上了心頭……

胸口的刺傷,手心裏神蘭根莖入體蔓延的巨痛,心如車裂般的撕痛。意志強撐着自己搖搖欲倒的身體,瑤手扶着一側礁石,稍稍地緩了一會,她是起訣結印,腕上的七色玄玲猛地散出了一束耀眼的強光,從海底直上雲霄。

“跟我走!”瑤看了月狐一眼。

“嗯。”月狐點了點頭。

沒了鹹蓬草路,瑤是要順光而上。就在她動身時,身後不遠處,突地極光閃現。同刻,琰出現在了光閃處。

“瑤兒!”在這海底見着瑤,琰是又驚又喜,“你怎會在這裏?”

聽到的琰聲音,瑤是頓住了身形。沒等她轉身,身側的月夜狐疾速地竄到了琰的身邊,貼着琰親昵地蹭了蹭。

琰愣了愣,尋思着瑤哪兒弄來的月狐。

“琰,你怎會在……”

血染紅了衣衫,不斷地向水中擴散,強撐了許久,瑤轉身看着琰時,雙目已然無神,話語未盡,身子便傾向了一側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