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鐵證如山
“帝君!這……”知應皺着眉頭。
“知應你能耐了,本君還使喚不了你了,是吧?”玘真是氣着了,再次怒聲道:“你給我請她出去!”
知應愣了,“……”
“他敢!”不等知應作聲,冷着臉,瑤是狠狠地甩了兩字。十足的霸氣,“蠻橫”側漏。
公 主威武!
知應确實不敢。
玘立時如發了蔫的白菜,耷拉着腦袋坐回了床榻,伸手取出昨夜壓在枕頭底下的香嚢,“這個也一樣,木心,用這個吧!”
決定用加了瑤草的丹藥,帝君是認慫了!
瑤搖了搖頭,木心會意,放了手中物件,師徒倆悄悄地退了出去,将房門帶上後屏退了外面的幾個仙童。
整個長生宮,冷冷清清,再無他人。
兩人沉默着頓了一會。
玘是突然轉身抱住了瑤,“那簪子……他們給你了嗎?”
賭氣不成,就來軟的,死纏爛打總能成了吧。自己說過要了她就不放手了,昨夜雖沒得成,看過了,摸過了,那也算……
暮青順簪子他沒看見,過後就知道了。七色溜上鳳辇他是看見了,不說不戳穿,只是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就跟七色說的一樣,過了就沒機會了。玘給了自己一萬個,允許自己“不要臉”的理由。
瑤沒有應聲,無情地推開了他,将簪子放在了榻上。
玘看着簪子苦笑了一聲,随即握進了手心,緊跟着指縫中便滲出了猩紅。
“在你心裏,我真就那麽可有可無?”神色悲凄,玘實在是掩飾不了內心。
瑤沒有應聲,只是雙手麻利地清理着傷口上的膿液。
“你真的愛上他了?”玘不甘心地再問了一次。
言多必失,瑤保持着沉默。
玘緊閉上了雙眸,再也沒有言語,握着簪子的手,血順着手裏的簪子滴在了被褥上。
瑤看了一眼玘握簪子的手,作法劃開了自己的手心,便将血液直接滴在了玘的後背。轉眼,傷口愈合。瑤手心裏的傷口緊跟着亦是完好如初。
傷好了,這狠心的人必定會決然而去,想及此,帝君閉着的眼眸是撲簌滾出了兩行熱淚。
收回手,瑤便拿起了木心給玘備在床畔的裏衣,給披了去。
沒有言語,玘亦配合地穿了上去,只是在瑤手欲離自己肩頭時,他是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驀地轉身,用力一拽,在人跌入懷裏的一刻,霎那翻身,強硬地将人帶在了身下。未等人反應,吻便狠狠地壓了上去。
冰冷而霸道,直白毫不掩飾地渲洩着他內心的壓抑、癡愛,求而不得的暴躁。
“玘。”瑤喚了一聲,試圖着用手去推身上的人,“玘,不要這樣……”
瑤是不敢扇耳光了。
憑借着男人的優勢,玘未給一絲的機會,單手瞬間鉗制了抵在胸前的雙腕,另一只手,冰冷的手指瞬間勾掉了瑤身上的束腰,外衫随着束腰飄落于地。隔着輕薄的抹裙,纖長的手指霸道而又肆欲。
出于愛與愧疚,瑤閉上了雙眸……
緊貼着身下綿軟的身軀,玘深遂的眸子中笑意突現,手輕柔地撫上了瑤的臉頰,一臉的壞笑:“你還敢說你愛上了別人?”
“……”
瑤無言以對,她沒有辦法否認。
玘翻了個身,強抑着想心底、身上的那份沖動,在瑤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将人摟進了懷裏,“你休想再從我身邊逃走!”
玘心裏的陰霾是一掃而盡。
“玘……你不是說我們永不再見了麽?你要娶你的帝妃,說好了的,你都忘了麽?我好不容易決定要把你忘了的,你何苦又要反悔。”
窩在玘的懷裏,瑤是雙眸無神,難掩心中凄苦,沮喪道:“若随了心,我該如何去面對?我怎去說?玘……對不起。”
言畢,瑤是推開了玘摟着的手,起身下了床。
玘跟着起了身,從背後抱住了人,摟着的手是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求道:“瑤,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一族的性命,允下的承諾,我欠他的太多了!”說着,瑤是轉過了身子,手撫上了玘緊皺着的雙眉,“忘了我吧,就如上次說好的。”
外頭。
從幻海疾速而來的琴音是一陣風似地掠過了南天門,朝着長生宮而來。
琴音是魔神,氣息與神族有所不同,一入天宮,玘便有所察覺。
玘愣了愣後,腦 洞突開,為了愛,他決定豁出去了,決定無恥上那麽一把。
愛是自私的,憑什麽我就不能争取,更何況瑤愛得是我。玘這樣安慰着自己,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可以“不要臉”的理由。
打定了主意,玘攬在瑤後背的手是指尖輕輕地彈了彈。
法術暗下,長生殿的房門立時被無聲地打了開來,半開半掩。房內,療傷過後的物件自動消失後,間隔內外室的镂花屏風,綁在拱形門洞上的紗幔亦跟着慢慢垂落了下來。
一切悄無聲息。
外面,琴音掠至了殿外。
玘笑了笑,摟着的手輕柔地撫摩了一下瑤 裸 露的後肩,紅蝶瞬間匿隐,一個轉身, 他是順勢将人帶回了床上,手更是大膽地将瑤一側的裙擺捊至了大腿,半遮半掩,撩人至極。
突來的舉動,瑤一陣驚愕,“玘,不可以的。”
玘立時吻上了去,如先前般将人摟在了懷裏,含糊着說道:“他若能信你,我便放了你。”
滿滿的算計。
玘确定琴音不信。
未等瑤意識到玘話中的含義,眼角身影一晃,便見琴音現身在了房中,隔着一道紗幔,瑤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散落的衣衫,淩亂的床褥,玘一襲裏衣,坦胸露腹。瑤怔怔地躺在玘的懷裏。
香肩玉臂,青絲淩亂,一襲及胸的抹裙,露着瓷白的雙腿,媚态萬千。看着眼前的瑤,琴音怔在了原地,極致的臉上,難言的痛苦……
驚吓過後,瑤一把推開了玘,下床立馬到了琴音跟前,“琴音,我們沒什麽的……真的……你別……”
說着,瑤手指了指床上的玘,不知道該不該說玘算計了自己。
瑤這一指,玘身側褥子上的血漬立刻便落進了琴音的眼裏。
不得不說,帝君高招,短短的瞬間,謀算得如此細致,就連這,被簪子戳傷的幾滴血都派上了用場。
“捉奸”在床,鐵證如山!
如何解釋?
解釋不了!
“誤會?”琴音反手吸過了瑤落在地上的衣衫,眼眸狠狠地剜了一眼已經下床正在穿衣的玘,手顫抖着指向了褥子上的腥紅,聲嘶力竭,“脫成這樣是誤會!睡在一起是誤會!這……也是誤會?!”
說到床上的血跡,琴音忍不住全身發抖。
順着琴音的手,見着褥子上的血漬,瑤是瞬間崩潰,“琴音,我們真的沒有……玘,我求你了,你快說,那是你手上的。”轉身求出口了,瑤才想起玘定會“栽贓”,急忙又道:“對對對……琴音,我肩上的紅蝶肯定還在的。你看看……”
婉約香肩,一片雪白。
琴音冷笑了一聲。
玘笑了笑,快速地穿上了衣袍。手早就偷摸着用過丹藥的他拎起床頭的香囊,放進了懷中後,攤了攤兩只白暫纖長的手,說道:“瑤,我們該認,你不該狡辯的。”
呃,帝君不屑“栽贓”,帝君擺明了要坑人。
“……”瑤頓時語塞。這話只有她聽得懂。玘說得沒錯,不論怎樣自己終究是對不起琴音的,方才玘若要,她鐵定是把自己給了。心已經“出軌”了,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玘的這句話,擺明是承認了兩人什麽都做了。鐵證如山。琴音只覺得自己頭上青草一片。痛苦更不必說了。
房裏沉默了一會後,琴音極致的臉上已沒了方才的痛苦,亦沒有絲毫的表情,将手裏的衣衫遞給了瑤,“去把衣服穿上。”
極柔的聲音,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瑤愣了愣,沒有言語,從琴音的手裏接過了外衫和束腰,轉身走向了床側的屏風。
琴音看了一眼瑤已然沒有了紅蝶的後肩,苦澀地笑了笑,“玘,那日在房裏給瑤療傷的是你吧!”
他早該想道,就算是琅玕教暮青這失傳的術法,就憑暮青這區區幾千年的修為又怎麽能使得出這幻血術。只是瑤說的他從不深究。
玘默認。
“我真傻!”琴音笑了笑,身後紗幔飛舞,垂直的右手,掌中泛出的藍光狠狠地劈向了床側的屏風。
始料未及。
玘以為琴音會沖着自己。
屏風瞬間成末……
玘心頭一怔,身子立時電閃了過去,将人護進了懷裏。電光火石的一霎,根本來不及偏離,藍光在屏風成末後,瞬間沒入了玘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