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23 章 真真假假

第二十二章 真真假假

水雲居門口。

雲姬是天蒙蒙亮,就候在了這裏,聽着院子裏面有了聲響,這才叩了叩門。

門裏的仙侍開了院門,态度極其和藹:“姑娘是哪裏來的仙子,到水雲居又有何事?”

雲姬對着開門的仙侍欠身施了一禮:“小仙是幻海的雲姬,有事求見帝君,勞煩仙長通傳一下。”

“仙子來的不巧,帝君昨夜裏去了岚岕。”

“那仙長可知帝君何時會回來。”雲姬心想着去一趟岚岕,可又怕見到瑤是自形慚穢。

“這我就不知了。”仙侍溫和地答道。

定了定心,雲姬對着開門的仙侍道了一聲謝,低頭轉身而回。

迎面而過,昂昨晚派回無盡海的親信剛好回來,回眸看了一眼與自已擦肩而過的雲姬,便匆匆進了門。

見到昂,親信便将看見雲姬的事告訴了他。

昂是低估了雲姬對琴音心。

他本來是諒雲姬不會舍出自己保全琴音,想不到不但舍得,還是來得這麽的急,算是失算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是有恃無恐。

“要不要屬下去……”親信言道。意思除掉雲姬。

昂冷笑了一聲,“用不着,她肯定去岚岕了,你繞道截住她,将這東西交給她,跟她說我希望她能夠安穩度日。”昂遞了一只小孩的金镯子給親信,頓了下,又道:“昨晚交待的事怎樣了?”

“主子放心,都已辦妥了,再晚日落前,三界盡知。”

無盡海的辦事效率向來快速,野心也是快速增長。

另一邊。

瑤被玘抱着下了凡世,到了一處山腳下的莊園外,這才解了法,被放了下來。

惜園。

朱漆的大門,門口兩尊瑞獸石雕。園子不大,周圍樹木蔥茏,青磚徹牆綠蔓攀延,古樸清幽中隐隐透着幾分世外仙氣。

“你慢慢欣賞,我先走一步。”被玘放下,得了自由的瑤是意想回去。

玘笑了笑,牽着瑤的手就推開了院門,對着院裏是“爹、娘”地喊了起來。

爹娘?

瑤一臉震驚,她懷疑自己沒睡醒。

看着瑤的神色,玘壓低了嗓門,再次語出驚人:“記着,這裏是我家,我叫樊玘,你叫玉瑤,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是我師父玉衡真人的義女。”

瑤一聽,真是後悔吃了早上的飯菜,滿心被訛詐的感覺,郁悶得難受。

“是玘兒回來了?”

房裏走出了一中年婦人,衣着素淨舉止雍容,看得出年輕時應是位絕色佳人。婦人後面跟着一丫環,二十出頭長相出衆。

見着的霎那,瑤對着這夫人是生出了似曾相似地感覺。

玘壓低着聲音對瑤說道,“樊夫人,我娘,你的婆婆。

樊夫人迎面而來,玘急忙迎了上去。

“娘。”

玘笑着攙扶你樊夫人,笑道:“兒子回來的準時嗎?

原來是掐着時間,怪不得對瑤動“粗”。

“準時,剛剛三個月,你爹出門前,還一直念着,說你今天回來,讓我做魚給你吃,說你喜歡吃魚。”樊夫人說着是拍了拍玘扶着的手,看着一側素白衣衫風姿端麗的瑤,又道:“玘兒,這就是玉瑤?”眼神中藏不住的歡喜,誇道:“果真是人如其名,玉般的模樣,真如玘兒你說的,不似凡塵人物。”

言畢,樊夫人看着眼前兩人是滿眼的慈愛。尤其對瑤。

瑤笑了笑,她是萬般的不願,可來都來了,總不能拆臺子,便規規矩矩行起了禮,柔聲道:“玉瑤見過伯母,伯母萬福。”

“好好好,玉兒不必多禮。”樊夫人是笑着拉住了瑤的手。

一旁,看着如此乖巧規矩的神尊,玘在心裏是不知道笑了多少遍,頓了一下,說道:“自已的娘親不必拒束的。”

娘親兩字,不無深意。

瑤臉皮薄,聽了不免臉紅,尴尬得手足無措。

老夫人倒是善解人意,忙道:“玉兒,來,随我進屋看看,玘兒說要帶你過來住上一段時日,我前日就給你們收拾了兩間房。”

說着,樊夫人拉着瑤的手,帶着進了屋。

莫名其妙的一切,瑤是滿腦子的稀裏糊塗,随着樊夫人的言語言承着。

樊夫人陪着瑤和玘在房裏坐了一會兒,說了會話後,說是要給他們倆做飯去,交待玘好好陪着玉瑤,便也出了去。

樊夫人一走,瑤就問起了原由:“你真的要住在這兒?還有,這爹娘又是怎麽回事?”

這回,她是真覺得被玘訛上了。

玘笑着對瑤點了點頭,道:“算是還一個人情了一段緣分。”

“你還人情就把我搭在這兒。”瑤當即怼道。

神界一天凡間數載,凡人的數十載歲月對神來說是轉眼即逝,瑤不願下凡世,是她見不得生老病死。

玘無賴道:“那你早上還吃了人家的魚呢!”

“這裏拿的?”

“魚是集市上買的,手藝是這裏學的。”

“你要還什麽樣的人情,竟然要做人家的兒子?”

從一早開始,瑤就覺得自己處在了雲裏霧裏,思忖着玘未必會說,便又道:“要是不願說,你就自己留這兒吧。算我食言了。”

稀裏糊塗的冠上了未婚妻的名號,總得弄個明白吧。

看樣子,不說個理由是過不去了。玘皺了下眉頭,半真半假地說道:“上次送你回岚岕,我來過凡世,與他們相遇,相聊甚歡便宿了幾日,夫婦倆成婚多年卻無子嗣,想着幫幫他們,卻有礙着天規,今早下來又遇着他們。他們本是該有的,索性我就代勞了。”

後面的話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你做你孝子,那把我拉下來做什麽?”

想着玘來時說的半日,瑤是郁悶的心塞。真要住上一年半載,那非得住出感情不可,倒時回去,少不了牽腸挂肚。

玘笑了笑,“怕他倆口子給我找親事,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了。”

玘說這番話時,深情的眼眸是一刻都未離開瑤的臉。

瑤是面無表情,“找就找呗,本來你也就該找了。雖然天規裏不允許仙凡通婚,帝君要娶,誰敢說不行。”

面對着瑤冰冷卻有實在的言語,玘被嗆得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稍等了一會兒,這才緩了過來,囑咐瑤不要使用神法仙術,記得徹徹底底地做個凡人。免得惹災上身。

因為分離凡塵時,衆神下過巫神咒,在凡間濫用神法仙術必遭天懲。

瑤雖無奈也只好答應,心裏縱還有些疑問,也懶得多問,只盼着早完事早走人。

看着瑤應下亦不再多問,玘懸着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說道:“這家主人姓樊名凡,是個夫子,人品正直,在這雲泉城極負名望,夫婦二人為人和善,極好相處。你就安心住下,陪我還了這份人情債。”

晚飯時分,在城裏,雲泉書院供職的樊凡回到了家中。

玘領着瑤見過了樊凡,樊凡對着未來的“兒媳婦”是非常的滿意,“一家子”其樂融融。

瑤雖是被玘“逼迫”着就範,有點小不甘心,但對這樊凡夫婦倒是歡喜的很。也不知道因何緣故,就是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夜深人靜,一抹月白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園子不遠處的林子裏。

林子深處的人早已候了多時。

“真沒想到你也會有不守時的時候。”玘對琰笑了笑,問道:“查清了。”

琰笑着點了點頭,“嗯。”

“找到了,是個怎樣的人物?”

琰正色道:“身份尊貴,牽扯着雲泉國的國運。落腳的地方不止一處,最近的就在城南十裏外雲泉山下的碧水菀。”說着,他是猶豫了下,随後便拿出了一卷畫軸,言道:“他房裏找到的。”

玘接過,手指将畫打開了一點,又收了回來,“瑤的畫像?”

琰點了點頭,确定地說道:“明日他便會上門。”

玘将畫軸遞還給了琰:“放回去吧。”

“也好。” 琰接過畫軸,慢條斯理地收好,說道:“我下過雲泉湖,那裏有打鬥過的痕跡,由此推測,他是進入神道偶遇鷹妖後起了沖突,看現場留下跡象,鷹妖應是負了重傷,這才會出現瑤被叼走的後事,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就不用說了。”

“叼走瑤應是取血續命,只是目的未遂,他的命是瑤所救,如此說來,鷹妖說瑤害死了他兄弟,這事也就說得通了。”

“對,間接害死的。”琰皺了皺眉頭,不無心庝地說道:“又添一筆債,怕是夠她受的了。”

玘沒有言語,頓了一下,看着琰淡淡地問道:“琰,你當初為何要退隐?是不是……”

“兄長多想了。當年以戈止戈,殺戮無數,事後想想不無感觸,只是尋了個去處,清靜去了而已。”

深秋的夜,冷風穿過林子,寒意更甚。樹梢後的那彎冷月拉過雲被深藏了進去。

“……”玘無言以對,“琰,我……”

“對我兄長不必多說,倒是對瑤,兄長不覺得自己欠了點什麽嗎?”

當年琰遇刺後,一直是瑤在照顧。

琰的傷口在心口位置,兩人的不避嫌,惹得玘是醋意大發,任性地對着兩人說了一句“若不然我将瑤賜婚給你”。

正因為玘的這句話,瑤和琰是故意地拉開了距離,彼些尊稱。

此事後,玘也是徹底地受到了瑤的“報複”。

因為先前玘又對瑤說了自己懷疑琴音,兩件事并在一起,瑤至此後是極少見他,除了九重天的朝會。到了後來,暮青跟在了玘的身邊,瑤更是連朝會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全部推給了天玄,直接把玘晾了起來。

帝君有生以來,第一次的任性皆因吃醋而起。這醋吃得也是太不劃算了。

相思難熬,玘是悔不當初。這位三界的至尊無奈之極,只得入夜後,背着所有人,入岚岕遠遠地瞧看上一眼,了了解相思。

聽了琰的話,玘有些木然。

琰又道:“另外,讓瑤住這在這兒的事,兄長不覺得欠妥嗎?這樊凡夫婦倆像極了天帝夫婦,萬一……”琰看着玘是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兄長莫要忘了,天父是因為什麽才沉封了瑤的記憶。”

風吹雲開,林子中沙沙作響,禿枝上,鳥巢中一陣悉悉索索。

玘望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造下的孽,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只是欠得太過巧合。或許這是天意,就讓她在這裏圓了兒時的夢也好。”說着,玘輕笑了一聲,拍了拍琰的肩,道:“回吧,午後,把沛睿他們送到岚岕交給天玄。”

“那兄長打算什麽時候将這事告訴瑤,總不能一直瞞着。”

“等等再說。”

琰不甘心玘瞞着瑤住在這裏的真想。極其地想說服玘,又道:“這樣的事誰也無法逆轉,忍心也罷,不忍也罷,蘇洛的死是注定的,瑤是遲早要接受。與其瞞着,還不如早讓她知道,早有個準備。”

玘還是沉默無語。

兄弟倆做事風格,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