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17 章 月夜之珠

第十六章 月夜之珠

另一邊。

書房裏,玘看着盒子裏的一顆珍珠,思緒回到了那段血雨腥風的日子。

結束了最後的戰役,為禍三界的首惡肅炎被噬神劍封印在了無盡海底。

昂被封無盡海海王,蛟龍族駐守無盡海,守護噬神劍。

直至三千年前,噬神劍無端自啓了封印,被鎮壓在無盡海底的火龍魔神肅炎再次出世。

找回噬神劍後,為永除後患,琰不顧一切,用噬神劍斬殺了肅炎……

“看什麽呢?”

琰走進了書房,拿起珍珠是愣了愣。看着眼熟,他就是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收回思緒,玘嘆了口氣,手指拂過了珍珠。

珍珠立時光芒四射,亮如暗夜裏的明月,燦若星辰。

玘淡淡地說道:“月夜之珠,瑤有一顆一摸一樣的,只是稍小一點,出自幻海,此珠平常與一般珍珠無異,但每到十五月圓之夜,就會像現在這般。”

言罷,玘的手指是再次拂過了珍珠。

珠子光芒收斂後,玘接着說道:“三界內只有兩顆,一大一小,大的叫月夜,小的喚作星辰。”

玘的語氣平和,只是隐隐中有那麽一股醋味。

外面。

本想去找冰離的瑤,被“月夜”散發的光芒吸引了過去。

房裏,聽了玘所言,琰是記了起來,言道:“我想起來了,那年慶王生辰的時候,王妃還向瑤要過去看過。”言畢,他是皺了皺劍眉,似乎想到了什麽。

心思相通,玘看着琰,點了點頭,言語道:“對,這就是琴音玉墜上的,你遇刺昏迷後,手裏緊緊地攥着的就是它。”

玘的一席話,将琰帶回了當時的場景。便道:“我一進房就被魔障蒙了雙眼,那人拿噬神劍刺我的時候,我是感覺到了琴音的氣息,還了一擊後,手指是從他腰間帶了東西。”

“當年,我本想拿出珠子問問琴音,可看到琴音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瑤又說自己一直跟他在一起,我便作罷了。”玘無奈地說道。

聽着這兄弟倆的對話,駐足在門外的瑤瞬時是全身冰涼,木然地說道,“琴音,沒有跟我在一起,就如今晚一樣我說謊了。”

言畢,瑤是閃身進屋,拿起珍珠,便電閃離去。

“瑤,你等等。”

琰追出了門外,欲施法攔下瑤,卻被玘出手擋了下來。

瑤是疾速地到了後院廂房,見着琅玕和琴音閑聊,沒搭理琅玕,便拉着琴音飛出了水雲居。

兩人飛走,留下琅玕一人是一臉的疑惑。

瑤主動地拉着琴音,這還是頭一回,琴音激動之餘是心生膽怯,生怕瑤是知道了他借神蘭修煉之事。便道: “怎麽了?不是剛喝完茶麽。又想我了。”

瑤沒有言語,飛到谷外的懸崖上,她松開了手。

夜晚的山谷,懸崖上冷風飒飒。

琴音看了一眼背後搖曳的樹影,不正經地笑道:“帶我來這裏幹嘛,陰森森冷飕飕的,一點情調都沒有,有什麽不能在他們面前說的,我可不忌諱你在他們面前非禮我。”

隐隐感到不安的琴音,嘴上還是保持一貫的撩妹式樣。

瑤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琴音,你的月夜還在嗎?”

笑容清甜,聲音親和,像是什麽也發生。

瑤突然問及“月夜”,琴音是愣了愣。

“丢了,給你找玉的時候丢了,反正你的都送人了,我也懶得下去找了,它在海底又跑不了。”

琴音說的是真話,只不過他丢的那顆是被替換了的假貨,他自己也不知道。

聽罷,瑤是無聲地笑了笑,沒有言語,心裏也不知道如何去說。

提起“月夜”,琴音是想着了“星晨”已回到了瑤的手裏的事,便開心地說道,“你的‘星晨’都回來了,那我的‘月夜’也真該找回了,不然怎能成雙,瑤,你說是吧!明日回去後,我就讓老龜下去找。”

說罷,他對着瑤是故作暧昧地笑了笑。

瑤跟着也笑了笑,言道:“‘月夜’丢在了海底。那我問問你,你有沒有拿魔毒修煉?”

怕什麽來什麽。

聽及,琴音是微微一怔。

這時,瑤往日裏燦若星晨的眸子瞬時是變得犀利無比,直直地盯着琴音,厲聲道:“說真話。”

琴音怔了怔,從未見過瑤這種眼神的他,暗暗地告訴自己不能說、不能說,從此不碰就行了。

想必,琴音是理直氣壯地應道:“沒有。”

一句話兩個字,斬釘截鐵。

在瑤第一次問及時,他就想好了,再也不碰了。既然不碰了也就沒畢要說了,免得惹她生氣,琴音心裏這樣想的。

聽罷,瑤閉目深吸,長長嘆了口氣。睜眼時,笑靥如花,她捉過琴音的手将月夜放入,淚盈于睫,黯然言道:“你還要騙我多久?這是琰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你還有什麽可說的。琴音,我想不出你為何要殺琰。”

一錯悔終生,聰明如他,看着手裏的月夜,琴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無底的深淵,惡夢般的往事如潮水翻湧……

此刻的琴音還真是追悔莫及,若早知道瑤是試探他,那怕瑤再生氣,他亦會實話實說就說自己是用了魔毒,那她不會不信自己了。

前前後後想了一番,琴音輕聲問道:“瑤,我說的你還會信嗎?”

“你說呢?”瑤轉過身去,背對着琴音。

她不想再被他迷惑,更不想讓他看見,她那止不住的眼淚。

當年玘私下對她說傷琰之人就是琴音,她是說什麽也不信,不惜為他賭氣與玘疏離,更是想都沒想便為他說了謊。

“瑤,相信我,那人真不是我。”看着瑤的後背,琴音柔聲說道。

出于難言之隐,琴音不知該如何解釋,但還是要解釋,因為解釋總比不解釋來得好。

盡管他已是解釋不了。

琴音接着說道:“我的月夜曾丢過一次,說丢在海底那也是真的,有可能那時就已被調換了,瑤,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着,琴音是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瑤,因為他怕,他怕她和他從此陌路。

“丢過一次?那你告訴我,是誰拿走了?”

瑤的雙眸閃爍着希翼之光,掙開,轉身,她是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琴音的雙臂,祈盼地看着,希望琴音能夠說出個理由來。

“……”琴音無言,極致的臉痛苦萬分。

看着眼前無語的琴音,瑤內心燃燒的希翼是瞬間折翅。幽幽言道:“我真傻,琰都說那人身上有你的氣息,珠子又是他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我竟然還指望着你是清白的。”

“瑤,我……”琴音有口難辨。

再也不能騙着自己了,想必,瑤是松開了手,狠了狠心,言道:“我知道琰和玘不會追究的,你走吧,從此你我就不用見面了。”

瑤言語落盡,琴音如同雕塑般僵硬在了原地。

瑤是心痛欲絕,對琴音她沒有心動的感覺,但卻愛之如命,凡事都會為他着想,那怕是用命去換命,她都會為他去做。

在瑤的記憶裏她是玉石裏蹦出來的,并非胎生,沒有親人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血緣親情。

夜陰沉,冷風掀過懸崖,兩人的衣袍瑟瑟翻滾。

幾尺的距離,兩人各自沉默。

良久後,琴音笑着開了口,“你知道他們不會追究,你就這麽了解他們?如你所說他們如此大度,那有何必留着這罪證到今日。”

“罪證?你認了。”

此時,瑤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聞言,琴音失聲大笑,“對,我認了。”

說着,琴音是靠近了瑤,笑容邪魅,伸手拂開了瑤臉上幾絲淩亂的鬂發,說道:“瑤啊瑤,我愛了你三萬餘年,可曾敵得過玘的一個眼神,一句言語?”

琴音內心抑制的情緒如山洪般暴發。

“……”瑤無語。

“哈哈哈……”琴音笑得極其美豔,笑聲突止,他是臂膀捆鎖硬攬,對着瑤發狠地吻了下去,瘋狂而有肆虐。

琴育纖長的手指狠狠地鎖着瑤的頸項,她是動彈不得一絲。

不遠處。

琰禁锢着玘,制止道:“你我此時出去,只會加重琴音的反應,對瑤無益,起先你就不該阻止我攔着她,這事我總覺得另有隐情。”

“快去找琅玕。”

面對事實,玘無力反駁,橫豎覺着琅玕出面最為合适,二人是疾速地回了水雲居。

瑤狠着心咬了琴音一口,琴音一激靈,遲疑之下手微微松了一點,瑤趁機推了一把奮力掙脫,怒道,:“你瘋了。”

心痛,委屈,惱怒席卷全身,瑤是淚眼迷蒙。

琴音用手指抹掉了唇上被咬出的鮮血,嗤笑了一聲,“沒錯,我是瘋了,我現在就帶你回暮幽宮。”

話落,琴音疾電飄移,一把拽怕了瑤的左手臂,拖着就欲淩空而起。

愛之深恨之極,認定了琴音就是兇手,瑤內心是極度的痛苦,當即喝道:“放手!”

“不放!”琴音生無可戀,絕望地說道:“不想跟我回去,你就殺了我!”

瑤輕笑了一聲,右手指尖寒光浮起,未有絲毫猶豫,擡手便對着自己肩膀削落……

觸目驚心,琴音驚恐之餘,瞬時放開了扯着的手臂。一個身影,一道紫光,在差之絲毫之間,适時地沖開了瑤落向自己肩頭的寒光,被削落的一縷墨發落在了琴音放開的手掌之中。

驚懼的瞬間,琴音徹底地清醒,看着瑤對站在一旁的琅玕,木然地說道:“帶她回去。”

琅軒點了點頭,帶着瑤回了水雲居。

琴音望着手中的一縷長發,笑容輕柔凄美,貼身收起後,對着不遠處突出的石壁,言道,“都看了那麽久了,出來吧。”

一個瘦小的身影顫顫驚驚地從石壁後走了出來。

“……哥哥,我沒有偷看……”見着琴音一臉的寒霜,小孩急忙解釋,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低着頭是準備等着受訓。

“這麽晚了回家去吧。”琴音幽幽說道,此時的他情緒極其低落。

“我沒有家。”孩子弱弱地回答。

看着眼前孤單弱小的身子,琴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神蘭泣血魔化,一直以來借神蘭修煉的魔族之衆一夜嗜血黑化。

魔君,自己的父親在黑化前殺光了幻海神山上的所有人。一個個親人在眼前倒下,父親對着他笑了笑,一柄長劍反手刺入自已的胸膛……

“可有同族。”琴音麻木地問道。

孩子搖了搖頭,“有一個堂哥哥,可我找不到他了。”說完眼淚就叭嗒叭嗒流了起來。

“有親人無家可歸,我有家可回卻苦無親人,僅剩的一個也離我去了,你比我好多了。”

神情落寞,語畢,琴音是嗤笑了一聲,看着眼前的孩子,問道:“願不願意跟我走。”

孩子點了點頭。

“叫什麽?”

“雷霖。”

有些往事不可輕易翻開,因為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