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石上樓拿換洗的衣物,衛途深站在寝室樓下等,不少女孩子偷偷看他。
左荨笙見顧石進門,一臉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顧石整理東西。顧石也沒什麽要帶的,就一些換洗的衣物而已。
“荨笙,酒店能住幾天呀?”顧石怕耽誤沈清濯的生意。
“沒事的啦,你想住幾天就住幾天,我已經和老沈說過了,老沈說這段時間酒店都是空的呢。”其實左荨笙壓根沒問,直接就打電話讓沈清濯和酒店招呼了,管他什麽生意夥伴,當然是顧石重要。
看顧石準備的差不多了,左荨笙突然說:“哎呀顧石,你那個包和身上的衣服不搭,用我這個包吧,能裝又百搭。”說着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包包,把顧石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進去,又趕緊拉上拉鏈,塞到顧石懷裏。
然後推着顧石出門:“快走快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這一耽誤,衛途深都在樓下過了好幾天了。順便——和男朋友玩的開心哦~”左荨笙賊賊地笑了,還挑了一下眉毛。
顧石被推出門外,一臉疑惑。
左荨笙靠着門背呼出一口氣,和柳愛兩人相視一笑,擊掌尖叫。
回到位子上,颠颠顧石的包,顧石的棉質內衣褲赫然在內。
“怎麽樣,我這個偷天換日做的不錯吧。我可是把新買的戰袍都貢獻給顧石了,嘿嘿嘿。”左荨笙發出邪惡的笑聲。
柳愛看完全程,捂着嘴偷笑。
衛途深困得不行,只想趕緊找個地方睡一會兒,顧石和衛途深來到左荨笙說的酒店,前臺很快就辦理了入住,還甜甜地告訴他們:“您的房間包含一日三餐,如果有需要呼叫前臺就可以了,菜單和服務說明都在房間的床頭櫃上。祝您居住愉快。”
顧石沒有住過酒店也許不知道,但是衛途深知道,根本不可能有酒店含一日三餐,這應該是顧石的室友幫忙的。看來顧石和室友的關系很融洽,衛途深略感欣慰地摸摸顧石的頭。
房間非常豪華,散發着溫馨的香味,地板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松松軟軟的,還送了一個巨大的果籃。
衛途深跳過去躺在床上,敞開懷抱盛情邀請顧石一同午睡。
顧石剛到床邊就被拽過去,開始一個冗長的吻。
長到衛途深吻着吻着就睡着了。
顧石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等到兩人醒來,天色都有些暗了。衛途深睡得很舒服,有點懶洋洋的,軟骨頭似得粘着顧石。
房間在22層,靠近一條河,在房間落地窗往外看,足以俯瞰城市一半的風光。
顧石和衛途深佐着美景,在房間窗邊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餐。
晚餐過後,顧石和衛途深沿河徐行,深秋的風吹的人涼絲絲的很舒服。
蘇城的河岸,每一棵樹都打着光,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到滿地的銀杏葉和依依的垂柳,沿岸有不少手藝人,或捏着面塑,或吹着糖人。衛途深讓師傅捏了個小豬,身上穿的卻是顧石今天穿的衣服,亭子裏傳來絲竹聲,獨屬江南的氣氛太好。
“好像你!”衛途深舉着面塑樂不可支。
可是笑的模樣太迷人,顧石忍不住轉身就抱住了舉着小豬的衛途深,衛途深也回抱着懷裏的顧石。
“媽媽!你看哥……”路過的孩子還沒說完就被媽媽捂住嘴一把拉開。
兩人玩的很開心,回到房間,衛途深還叼着一串顧石吃剩的糖葫蘆。
“你先洗漱。”衛途深還在和最後兩個山楂作鬥争。
顧石拿起包包走進衛生間。
洗完澡打開包,顧石就傻眼了。連忙掏出手機,左荨笙的新消息還挂在屏幕,顧石剛剛根本沒看手機,此時才看到。
酷哥:顧石,我的禮物喜歡嗎。
酷哥:可愛.gif
顧石無力地合上手機,閉眼沉思。
衛途深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覺得顧石這個澡洗的異常的慢,正想出聲詢問,門就開了。
顧石披着浴袍,面色無異:“你去洗吧。”
待到衛途深走進衛生間,顧石洩了渾身力氣,拉開浴袍領子一看,灰粉色的蕾絲。
衛途深洗完澡出來,看到顧石一動不動地坐在床後邊。
“不睡嗎?”衛途深奇怪地問。
顧石和衛途深睡在一張床上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她從未有過什麽旖旎的心思。然而今夜在雪白的大床上躺下的一瞬間,顧石的腦海裏翻湧出臨出門前左荨笙色眯眯的打量和歡送,一股熱氣不由得湧上臉頰。
平時再冷靜,此時多多少少有些多思。
想到左荨笙每次從外面回來時飛紅的臉頰和止不住上揚的嘴角,顧石突然垂下眼眸。
竟然?有些害羞?
衛途深走到床邊準備上床睡覺,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不過是少穿了一件睡衣。
顧石翻過身,假裝入睡。衛途深一到被子裏,就攬過顧石,找了個習慣的位置睡下,再無動靜。
顧石又悄悄翻身回來,身上還搭着衛途深結實的手臂。衛途深呼吸平靜,似乎睡着了。左荨笙調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之前一口氣提着,現在顧石微微放松了。突然覺得自己挺搞笑的,想東想西,都是白想。
嘴角剛翹起,衛途深就靠了過來,只需稍稍擡起頭,借着小夜燈的光,顧石的表情一覽無餘。
“顧石。”衛途深的呼吸在顧石耳邊炸開,“我沒有做什麽,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嗯?”尾音稍稍擡高,調侃的語氣讓顧石瞬間僵直了身子漲紅了臉。
衛途深把顧石的窘迫盡收眼底,滿意地重新躺下。
“小東西,可愛的像小松鼠一樣。”衛途深笑着重新閉眼。
徒留顧石一口氣吊着,上不去又下不來。
兩人間何時有過這樣小心翼翼的暧昧,薄如蟬翼,如履薄冰,只需要再稍稍添一點露水,飄一點雪花就會瞬間穿破。于是顧石屏氣吞聲,覺得時光都慢了。
睜眼看着頭頂,但是太黑,其實什麽都沒看到。顧石無聊地舔舔嘴唇沒有絲毫睡意,一個動作躺到僵直。
動動手臂,打算下床去拿手機“親切慰問”一下左荨笙,腳剛沾地,肩膀就被一只手從後面按住。
接着被人翻過身就是一頓猛親。
衛途深夢裏出現過千百次的場景,無時無刻不映照在這個夜裏,而顧石弱小的像一尾鲢魚,只有躺在那兒被人宰割的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顧石在一腦袋如煙花炸裂的千奇百怪的想法裏終于搜索出這麽一句話。
待到理智回籠,只感覺到小腹上淅淅瀝瀝一陣熱流劃過。顧石成功愣住。臉側傳來衛途深蒙在被子裏的低低笑聲。
衛途深最終只是動了動手纾解。顧石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身上這人,但仍被黑暗主宰。
“害怕嗎,顧石,還想繼續不睡覺嗎?”醇厚的嗓音充滿了飽腹後懶洋洋的快意。
“所以說,我沒有那麽好的耐性,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不要輕易地招惹我。”衛途深貼貼顧石的臉頰。
天知道他多麽地想把顧石狠狠擁有,可是他不能。
十幾歲的顧石還沒有準備好,等到她成熟的時候,他會一口一口把她吃掉,但至少不是現在。
最後抱住懷裏小海妖的額頭親了一下:“晚安了,顧石。”
顧石終于回魂,趕緊閉上了眼睛。
夢裏,依舊是一番逃不過的旖旎。
陽光灑在臉上,暖意讓顧石從淺夢中緩緩醒來,睜開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讓顧石一愣,轉頭,衛途深裹着浴巾站在窗前。
怪不得半夢半醒之間覺得有雨聲。
陽光下衛途深的剪影有如藝術館的大理石雕塑,顧石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覺地向下移動,朝衛途深看去。
該死,顧石趕緊做賊心虛地翻過身去。
“打擾你睡覺了?”衛途深聽到背後的動靜,忙拉上紗簾。
“沒有。”顧石鑽進被子裏,不知道怎麽面對衛途深好。
小腹上仿佛依然有昨夜淅淅瀝瀝的溫熱觸感。
“快起來洗漱了,都已經十點半了。”衛途深掀開被子去撓顧石的癢。
顧石的腰側撫上衛途深的大手,讓她渾身一激靈,整個人幾乎彈起來。
忍不住斜眼去瞪衛途深,但在衛途深眼裏,顧石溫柔的眼刀如絲,紮進他的心裏,纏綿,讓他忍不住去欺負一下。
待到衛途深肆意妄為完了,顧石早就放棄了掙紮,只是閉着眼臉頰通紅。
衛途深湊近了吻一吻她的額頭,喃喃嘆息道:“顧石,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顧石是羞極必反,反正衛途深該幹的都幹了,這麽想着她膽子突然大了起來,猛然發力,翻過身把衛途深壓在身下。到底還是有點害羞,一把抓過枕頭邊的小衣穿着。
挑釁地開口道:“怎麽?我哪裏不夠大?”
衛途深掙紮着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就看到顧石毫不掩飾的美景。
目光深邃,想起那時在北湖天臺偶然瞥見的場景,兩相比較,确實長大了。
還來不及回答,被子就被掀開,顧石一把扯掉衛途深的浴巾,大剌剌地看去。這下輪到衛途深臉紅了,衛途深急忙翻過身趴着,覺得有些羞恥。看可以,但是不該這麽看。衛途深又重整旗鼓,大殺四方。
兩個人折騰到中午,顧石早就沒了力氣,只得由得衛途深胡作非為。
蘇城再好的美景,比不過身邊人的眼睛。
三天,或是看電影,或是講述各自大學的生活,或僅僅依偎在一起。
周日,衛途深不得不返校,顧石在打工的地方請的四天病假也用完了。
顧石沒有送衛途深去機場,因為即使知道要見面,也無比害怕離別。回到寝室,覺得身體有些疲憊,心裏也空空的。
“回來啦!”左荨笙和柳愛坐在一起刷劇。
顧石最怕她們調侃,摸摸鼻子去洗衣服。沒有看到身後二人嘿嘿一笑。
洗完衣服後,王素素久違地出現在了寝室。
“女神!”柳愛率先叫出聲。
王素素敷衍地笑笑,有些疲憊,自顧自爬上床休息,寝室全體噤聲。
大概七八點鐘的時候,王素素的床位傳出陣陣虛弱的呻吟。
“素素你咋麽啦?”柳愛率先摘下耳機詢問。左荨笙也轉頭看王素素的床位。
沒有回答。
柳愛偷偷爬上王素素的床,覺得被褥濕濕的,一攤手,一掌的血。
“媽呀!”柳愛吓得差點跌下床。
待左荨笙上床查看,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打了沈清濯的電話。
剛把王素素弄下床,就在寝室門口遇到打工回來的顧石,三人手忙腳亂地把王素素送到醫院。初步檢查後,醫生讓王素素挂婦産科。
三人大眼瞪小眼。
左荨笙雖然不怎麽喜歡王素素,但也沒想到不過這麽點時間王素素就把自己弄成了這樣子。
王素素是川城人,家離蘇城很遠,她的情況也不适合讓家裏人知道,就在三個人商量怎麽照顧她的時候,王素素醒了。
“素素你怎麽樣了。”柳愛擔心地問。
王素素一睜眼,就見三人都圍在床邊,連左荨笙也在,她撇過頭去神色淡淡地不講話。
過了一會兒,她問:“我手機呢?”
手機是放在口袋裏的,顧石怕丢,拿在了自己手裏。
王素素拿過手機打開新聞,一個相關消息也沒有,網絡上的她照樣光鮮亮麗,無與倫比,她暗暗舒了口氣。
左荨笙看着就氣不打一處來:“王素素你這都這樣了,不先問問自己的身體倒是先看看有沒有醜聞?”
王素素第一次和左荨笙頂嘴:“我身體已經這樣了,難道兩件事都落不得好才開心嗎?”
王素素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左荨笙本欲再說些什麽,見狀也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左荨笙你懂什麽,你不愁吃喝,怎麽會知道我的處境。”王素素蒼白着臉,淚水漣漣。
“你的處境能比我差嗎?”顧石冷冷開口,“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有的辛苦有的容易。你非要選這條路,你怪得了誰。”
王素素沒有反駁,只是哭。
“人貴在自知自愛,自己都不愛自己了,你怎麽奢求別人來愛你。”顧石想起這句老話,用在此時異常貼切。說完,顧石就走了出去。
沒有走遠,只是去樓下買了一碗粥。
王素素接過粥,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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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緩緩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