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蘇小小就來到醫院,聽到有人說牡丹出來了,她馬上飛奔上了三樓。她氣喘籲籲地來到病房外,剛見到天狼推門而出。
“大叔,牡丹醒了嗎?”蘇小小急切地問。
天狼走到她跟前,伸手幫她撫去額頭的汗。“沒呢,別急。”
“我去看她!”蘇小小要進去,被天狼一把拉住了。
“讓黑虎在裏面一會兒吧。”
蘇小小轉頭望向裏面,只見到黑虎坐在病床旁。只是背影,就讓她感到他的難過。
“過來,你手上的傷還好嗎?”天狼拉着女孩到旁邊的椅子坐下,關切地詢問。
蘇小小搖頭,她說:“只是小問題。倒是牡丹,她情況如何了?”
天狼揉着她的頭發,輕聲說:“有些嚴重。”
蘇小小的心再度揪緊了。
“小小。”天狼輕喚。
“嗯?”蘇小小仰頭。
天狼望着蘇小小微笑,他輕嘆:“小小真是個懂事的姑娘。”
蘇小小愣了一下,又低下了頭。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大叔的稱贊讓她一點也不開心呢?
“小小,你的父親是不是叫做蘇萬軍?”
蘇小小立刻擡起了頭,她點頭,同時問:“你認識他嗎?”話說,她還未搞清楚大叔的身份呢!身為全國通緝的逃匪,不但和軍警和平相處,如今還大搖大擺地在公衆面前出出入入。
天狼笑着說:“我不認識,但是有一個人認識他。”
蘇小小瞪大了雙眼,父親去世那麽多年了,還會有人記住他嗎?
“他說想要見你,下午我可以帶你過去嗎?”
蘇小小想了很久,終于緩緩地點了頭。
到了下午時,天狼直接到醫院接了蘇小小。
“不遠,咱倆走過去可以嗎?”
蘇小小當然願意,這是她第一次和大叔出門。她跟在天狼身後,仰頭望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高興起來。
天狼回頭,朝她微笑,伸手,拉着她一起往前走。
蘇小小低頭,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忍不住綻放了出來。太美好的場景了,甚至讓蘇小小覺得你有些惶恐。如果,如果把以後的幸福都用光了怎麽辦?
兩人來到了警部總署,天狼甚至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帶蘇小小乘了電梯,直接到了頂樓。蘇小小緊緊拉住天狼的手,有些好奇地觀察着四周。頭號逃匪主動來到了警署,居然沒人堵他?什麽情況?
“白警長!”
蘇小小還在胡思亂想時,已經被天狼帶到了一個大辦公室了。她連忙望向天狼打招呼的人,原來就是那天的救兵長。
白雲城連忙走了出來,他低頭望天狼身邊的女孩,說:“這就是萬軍的女兒嗎?”
蘇小小突然聽到有人如此親切地叫着她父親的名字,心裏沒來由暖了起來。
“他就是你父親的朋友。”天狼對蘇小小說。
蘇小小望着白雲城,愣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雲城笑了,他說:“我和你父親可是難兄難弟,所以你叫我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白叔叔。”蘇小小開口輕叫。
“真是個乖孩子,我家也有個和你一般大的小孩,你今年也有15歲了吧。”
蘇小小連忙點頭。
白雲城又笑,請他們坐到沙發上。“我很敬佩你父親,以前一起時,他幫助了我很多。他也跟我提到你,說你多麽可愛,是他工作的大動力。”
蘇小小的心感動了,她多麽感謝白叔叔,要不是他,她還不知道她的父親如此在乎她。
“我這麽多年只反對過他一件事,就是把你送到3T08兵營裏面。那時我還去看過你,可憐的一個小娃娃,受那苦。可是你父親說,自己暗敵太多,怕有一天保護不了你,只能先讓你學會保護自己。”
蘇小小安靜地坐着,她認真地聽着白雲城描述着她父親的豪邁過去,她好滿足。她一直不肯與外人談他的父親,她也不願回想她的家庭生活。她覺得這一切太讓她顯得特殊了,她本來就與社會格格不入,不願因為這些再招來不斷的輿論。可是今天,她又重新認識了她的父親,她現在覺得她以父親引以為榮。
他們都太過忘懷了,白雲城說得忘懷,蘇小小聽得忘懷。轉眼之間天就黑了,于是白雲城結束了回想,送他們到了樓下。
“天狼,我替萬軍多謝你照顧這個小丫頭了。”白雲城誠懇地說。
天狼回答:“其實我得感謝小小,當初要不是她的幫助,也許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小小真棒!”白雲城拍着蘇小小的腦袋誇贊。
“那白警長請留步,我們先回了。”天狼說。
“白叔叔再見。”蘇小小連忙說。
白雲城點頭,忽然又說:“小小,你會不會覺得孤單呢?你身邊都沒有同伴呀。”
蘇小小愣了半響,她望向天狼,突然難過起來。明明她的身邊有大叔啊,有黑虎啊,有牡丹啊,為什麽要這麽問?難道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大叔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走吧。”天狼見蘇小小一直不語,便拉起她告別了白雲城。
蘇小小任天狼拉着,她低着頭,望着路燈把他們照得老長的影子,但是不管照的多長,她依然矮了大叔一大截。
“大叔。”
“嗯。”
“我還是小孩子嗎?”
天狼微笑。“當然,是最可愛的!”
蘇小小沉默了好久,她仰起頭望着天狼,認真地問:“大叔,那你可以等我長大嗎?不用很久的,真的。”
天狼沉默了,他牽着蘇小小慢慢地往前走,臉上露出了一個略為疲憊的笑容。轉身,停了下來。他望着蘇小小那張充滿緊張神色的小臉,但是那雙眼卻晶晶亮亮的流轉着期待的光芒。“小小,我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蘇小小重重點頭。
“你喜歡我?”
蘇小小臉紅了,但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小小懂得什麽是愛嗎?”
蘇小小愣住了,她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言語。
“愛就是奮不顧身地保護她,不希望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如果可以,甚至願意用生命去保全她。”天狼緩緩地說道。
蘇小小望着在路燈下天狼那張掩蓋在刺眼的陰影下的臉,眼眶發痛。她輕輕開口:“就像,大叔對玫瑰那樣。對吧?”
天狼望着她,沉默。
“我知道了。”微笑,就像好開心的樣子。蘇小小不等天狼回答,走了。她拖着雙腿,眼淚沒能忍住,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知道,大叔愛玫瑰,很愛很愛,也許自己永遠也做不到的那種。玫瑰好幸福,真的太幸福了。
“大叔,你回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回醫院吧。”蘇小小強忍着哭腔,不敢回頭讓他看到自己的淚眼。她獨自往前走了好遠,再回頭看時,已經沒了天狼的身影。她停下了,伏在腿上抽泣。
她失戀了,而且是單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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