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他?
“那以後呢?如果我成功破譯了密碼,或者議事會不再繼續這個項目呢?”衛珈想到葛恩演講的內容,覺得後者并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我,現在你根本不可能安全活着,”赫沉擡手,兩根手指輕輕托起面前精巧的下颌,垂眸睨着她,“所以你準備過河拆橋?”
衛珈當然否認:“我只是假設。”
他挑眉:“徒勞的假設。我沒有讓你離開的打算。”
她神情一僵,擡手把他的手揮開:“為什麽?”
赫沉看着她,半晌只扔下幾個字。
“沒有為什麽。”
辦公桌一角的通訊器接通,随即投射出路定的全身影像。
葛恩放下筆擡頭望過去:“确認過方法可行了?”
“可行。”路定淡淡道,“但是想要編寫出那個程序工程量很大,不比破解密碼鏈輕松多少,需要很多時間,尤其是只能我一個人進行的情況下。”
可行這兩個字讓葛恩忍不住笑出來,他猛地起身,眼裏的急切帶着幾分瘋狂:“那你就投入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我要盡快拿到最後成果。”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赫沉被這個程序摧毀的樣子……
“但我還需要時間去破譯密碼。”
“你到底該研究什麽是我說了算,”葛恩倏的沉下臉,“那個項目進度停滞不前,早就該徹底停止。”
路定攥緊拳頭,臉上頓時充斥着怒色:“可當初你承諾過會讓這個研究繼續!除了我你現在沒有合适的人選替你辦事,所以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你威脅我?”葛恩冷笑。
“我只是陳述事實,況且要在隐瞞其他人、包括赫沉那些眼線的情況下編寫出你想要的那個程序,就必須要用類人情感的研究做掩護。”
路定話音剛落,就看見葛恩冷冷看向他:“好,你可以繼續你那個可憐的研究,但是必須保證這件事放在第一位。”
路定臉上神色稍稍緩和。
“我能夠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所以,路教授,”葛恩語氣陰沉,“你最好別動什麽其他心思。”
“路叔叔。”衛珈趕緊笑着站起身,但是很快笑容裏又多了歉意,“抱歉,想見一面還要讓您跑一趟。”
但赫沉能同意讓她跟路定見面,她有點意外。
路定幾步上前來回打量,發現小姑娘好像的确不像吃了什麽苦頭的樣子,于是松了口氣笑起來:“這有什麽,能見面就是好事。珈珈好像瘦了點,在這裏過得好不好?”
“挺好的。”衛珈笑了笑,再怎麽樣大概也不會比在人類園區的那兩年更不好過了。但是被一位熟識的長輩關心總歸還是讓人心裏覺得有些溫暖。
她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路定面前:“路叔叔,坐吧。”
路定點點頭,坐下來之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才嘆了口氣:“知道指揮官要回基地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能留下,或者回到研究所,結果……為什麽他會想到帶你一起去?”
“……我不知道。”衛珈想到昨天赫沉說的那些話,搖搖頭。
雖然昨天他說那番話時她的确摸不清意圖,但是現在她沒有別的選擇,也沒有選擇的權利,議事會與研究所同樣摸不清底細,她只能跟着去基地走一步算一步。
“不管怎麽樣,你自己要照顧和保護好自己,我很抱歉……沒辦法給你任何幫助。”路定臉上浮現出幾分愧色。
衛珈見狀趕緊說道:“路叔叔,你不用自責,人類處于弱勢,被仿生人擺布在所難免。再說我其實挺好的,比起之前在園區時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路定苦笑。
衛珈斟酌片刻,問:“其實我一直想問路叔叔你身體怎麽樣了,上次在研究所第一次見時感覺很嚴重,後來聽那位議事會會長的形容好像情況還是不太好。到底是什麽病?”
說話的同時她也不動聲色地觀察,但是表面看起來對方卻不像得了什麽大病,氣色還挺不錯,精神也很好。
聞言路定一怔,回過神笑了笑說:“身體積勞成疾,老毛病了。”
“不能痊愈嗎?”
“年紀大了就難免會這樣,一身病痛,但是很難根治。”
衛珈垂眸輕聲道:“父親一直不把身體問題放在心上,但是最後卻事發突然。”說到這她擡眼看着面容溫和的中年人笑了笑,“他是個反面例子,路叔叔一定要注意身體。”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
或許是那天親耳聽見的痛呼實在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及出于關心,所以衛珈一直對這件事很留意,然而聊了好一會路定也只說別擔心,沒說到底是什麽病,讓她下意識覺得有些奇怪。
走前,路定站起身時沒注意,袖口碰着玻璃杯,一聲脆響,杯子落地後碎片四濺。
其中一片濺起來劃過手指,路定吃痛,下意識手一縮。
“沒事吧?”衛珈忙問。
“沒事沒事。”路定看一眼就把手放下了,手指自然彎曲,隐沒在袖子裏。
“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被小姑娘送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嘆道,接着又笑着說,“珈珈,照顧好自己。”
衛珈點頭笑道:“我會的,路叔叔你也是。”
直到上了車,路定才低着頭看向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傷口,裏面正慢慢沁出血液,然而血液顏色卻泛着不正常的黑。
他擡頭,神色如常地看向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路定跟女主談話的時候,總有一種“遠嫁女兒前的叮囑話別”的感覺……
快換地圖換地圖,讓男主用他的肉、體(?)魅力征服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