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等待就變得有些難熬。
衛珈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今天再一次面臨“束手無策”的狀況從而太着急了,想到這裏她深呼吸幾次,慢慢平靜下來。
她開始一邊打掃一邊等赫沉。
等一切都打掃好了還是沒看見赫沉半個影子,衛珈只好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只是她這幾天不論是腦力勞動還是體力勞動都比前幾天大得多,所以在這種坐着什麽都不做的枯燥情況下,疲倦開始見縫插針地湧上來,慢慢浸入了她的意識。
衛珈眼裏有了些困意。
一開始還能強撐着,到後面身子越來越歪,靠在了扶手與靠背的夾角處,最後身子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徹底睡了過去。
“議事會那邊,準确地說是葛恩那邊又提出想見一見葉圖,說是想了解破譯的進度。”
赫沉聞言眼底帶了些冷意:“他的手伸得太長了。”
穆雷沒再說話。他知道葛恩提出再多次這個要求指揮官也不可能同意,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彙報一下。
赫沉臨進電梯前扔下一句:“看緊葉圖。”
“明白。”
十幾秒後,電梯在頂層打開,裏面走出的高大身影徑直走到短走廊盡頭的門前,感應器識別出身份,門無聲朝兩側打開。
赫沉擡腿走進大廳,邊走邊擡手解開紐扣。
忽然,他步子一頓。
大廳裏看似沒有什麽異樣,但……他轉身,看向大廳另一側的長沙發。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女人柔順的深棕色長發。
赫沉慢慢走了過去。
沙發上的女人睡得似乎有些沉,白皙的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長而翹的眼睫垂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呼吸平穩且規律。的确是在熟睡。
赫沉盯着眼前的畫面看了幾秒,忽然又擡腿朝前走了兩步,然後一手撐着沙發靠背,彎腰俯下身。
他淡漠的藍色眼珠動了動,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
柔軟,帶着熱度,還有她身上清淡的香氣。
他瞳孔驟然緊縮。
就這樣毫無戒備地躺在他的身下……
赫沉忽然伸手,落在她的臉側細細摩挲。下一秒,原本還在熟睡中的人就警惕地睜開了眼,明明還殘存着睡意,但還要下意識睜大眼想看清面前的是誰。
他沒有松手,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從細膩的肌膚上碾過。
面前高大的男人撐着身子垂眸看着她,制服大體仍舊一絲不茍,但是最上面那顆扣子卻是散開的。
衛珈睡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緊繃着要坐起來。
然而赫沉手上稍稍加了些力氣她就動彈不得。
臉上被他手指觸碰到的地方好像都泛起了細細的癢與涼意,她用了力氣想別開臉,平靜道:“剛才坐在這裏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柔軟的肌膚脫了手,赫沉的手姿勢不變在空中頓了頓,接着收了回來放進褲袋裏。
他慢吞吞直起身,淡淡道:“等?”
赫沉一退開,那種壓迫感好像立刻就減輕了不少。衛珈稍稍松了口氣,剛才略有些急促的心跳也漸漸平緩。
“我……”她站起來,減少兩人高度上的差異帶來的氣勢上的懸殊,“你上回說的贏過你就能拿到資料,還成不成立?”
聞言,赫沉微微側了側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成立。”他說,“不過這一次條件變了。”
“是什麽?”
他脫下制服外套随手搭在沙發上:“到底比什麽,由我來定。”
衛珈有些緊張。
近身格鬥……
論身高她差太多,論力氣她比不過,力量和耐力上她已經沒有優勢。赫沉身高腿長,她只能盡力保持在近距離。
赫沉站在幾步外,領帶也被他抽走扔在沙發上。
“可以開始了。”他說。
衛珈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用力攥成拳,冷靜思索着動手的角度,然後慢慢一步步上前。
驀地,她快速閃身到赫沉身後,然後擡起右肘想勒住他脖頸,然而沒等她手肘彎曲回勾達到目的,他對方已經擡手狠狠扣住她的右手手臂向前一帶。
衛珈順着他的力道往前傾了傾,垂在身側的左手卻飛快擡起來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兩臂環起來形成封閉狀,然後擡起一條腿直直踢向他的後膝處。
但卻沒能如願以償。随着赫沉手上力道的加重,她握着自己手腕的左手驟然松脫,頓時失去了重心從他身側朝地面撲去。
一眨眼的功夫裏,衛珈腰部蓄了力往上一擡,借着起身的契機左手狠狠揮向他下颌。
接二連三的進攻,抱着想出其不意的僥幸。
赫沉看着面前秀氣的攥緊的拳頭,微微朝一側偏頭,然後左手擡起穩穩地接住。
他的手完完整整地将她的給包裹起來,這一刻他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難以言喻的快/感。
一瞬間衛珈雙手都被制住,只剩兩條腿還能活動,她腦海裏才浮現出這個念頭,赫沉就又動了。
他沒打算再給她機會。
握着她手臂的右手往自己懷裏一拽,接着在她下意識後仰保持平衡的時候擡腳往前逼近,一條腿利落鈎住她的。
這下衛珈徹底穩不住身形,整個人朝後栽倒。
——腰上忽然一緊。
左手也後知後覺地泛起輕微的疼痛。
衛珈被他扣着左手臂反壓在自己的後背,再使了勁将她整個人往他懷裏帶去,兩人頓時緊緊相貼,肌膚隔着薄薄的襯衣布料傳遞着脈搏與熱度。
她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睛,呼吸和心跳還有些急促。
清晰的心跳聲一聲聲鑽進赫沉耳中。
他看着衛珈兩頰邊有些淩亂的發絲,溫熱急促的、萦繞在他周圍的呼吸,還有此刻緊緊被自己扣在懷裏的柔軟身軀,目光變得越來越晦暗。
一陣難以忍耐的、隐隐的興奮從大腦游向身體各個角落。
“你輸了。”他的嗓音低沉且喑啞。
衛珈回過神,這種被牢牢禁锢的姿勢讓她覺得窘迫和抗拒,于是下意識就用了些力氣掙紮起來。
赫沉的兩只手臂卻沒被憾動分毫。
她咬牙道:“你放開我。”
他的手卻變本加厲地在她後腰暧昧地摩挲,忽輕忽重。
衛珈被他這個動作弄得微微戰栗,臉頰和耳尖因為羞惱而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她掙紮的動作愈發劇烈,然而不知想到了什麽,衛珈動作忽然一頓。
赫沉擡眸,看見懷裏的人忽然笑起來。那雙平常有些冷淡的眼睛微微彎出笑弧,淺琥珀色的眼瞳像流轉着波光。
衛珈看着他笑道:“指揮官,我願賭服輸,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放開?”
原本對視時已經幾乎消失的異常再次變得洶湧。
渾身緊繃的衛珈當然察覺到了赫沉的不對勁,以為對方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放松了警惕,她幹脆利落地反手從他手中掙脫,故技重施繞到男人身後,擡起手肘扣住他脖頸。
她站在他背後,兩個人挨得很近。
衛珈對着他右耳說道:“願賭服輸。”
四個字裏透出抑制不住的幾分得意與狡黠,還有女性嗓音獨有的柔軟輕盈。
溫熱的吐息就落在他耳邊。
赫沉的呼吸陡然變得有些粗重,喉結也不自覺地上下滑動。
因為跟她一雙滿帶笑意的眼對視所帶來的異常已經消散,他慢慢平複着體內的蠢蠢欲動。
她清楚了有關眼睛和對視時的異常,所以用這個來制造他的破綻?
衛珈知道自己贏得不算光明正大,但是沒想到的是赫沉竟然淡淡回了她四個字。
“願賭服輸。”
作者有話要說: 表面冷淡,內裏癡漢。
大家都知道我在說誰對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