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晉亨斜眸就看到兩個年輕女人,身材姣好的一個東倒西歪;外貌清秀的一個緊張兮兮。
撞上對方的視線,程晴的呼吸凝滞了,這個男人雖然穿着極其普通的家居服,卻依舊無法掩飾自身的英氣逼人。
她有些後悔,沒看清人就冒冒失失把莊若晴送上門,但眼下,只能一鼓作氣了,“我朋友剛做這一行,門路不清,先生要試一試嗎?”
莫晉亨才穿好上半身,還沒來得急套上睡褲,不悅地挑起眉峰,“不需要。”顯然,他把眼前的女人當成推銷生意的媽媽桑了。
“很便宜……她很便宜的。”
眯着丹鳳眼,莫晉亨語氣不善,“沒穿衣服的人在哪裏揣錢?”
“沒錢也沒關系,免費送你好了。”程晴急于脫身,仍不忘惡毒地扔下最後一句話,“我朋友很開放的,随便幾個人,多長時間,玩什麽花樣都行,先生好好享受吧!”
說完,她拉開豐田的車門,硬将莊若晴塞了進去。
“見鬼!”莫晉亨低咒一聲,待到他想把酒氣熏天的女人趕下車時,拉皮.條的程晴早就心虛地開着紅色奧迪開溜了……
倒在後座上的女人,長發披散擋住巴掌大的小臉,垂着頭,一動不動,活脫像是從聊齋裏蹦出來女鬼。
“下去!”莫晉亨黑着臉。
驀地,女人昂起頭,露出精湛的面容。
莫晉亨瞬間錯愕,不是因為她有多麽靈秀,而是這個女人他見過。
莊若晴眯了眯濕漉漉的大眼睛,入目的是一雙酒窩,她撫摸他的臉,口齒不清地說:“天佑,你什麽時候也有酒窩了?”
冷峻的男人皺起眉頭,“又來這套?毫無新意。”
莊若晴打了一個酒嗝,四仰八叉地躺在皮椅上。
一股濃重的酒味沖盈車廂,男人捂住鼻子,怒火燎原,“快點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他很不得把她當成垃圾,掃地出門。
莊若晴卻起身投入他的懷裏,長發淩亂,媚眼如絲,連衣裙七扭八歪,露出粉絲的蕾絲肩帶。
又是蕾絲?她還真喜歡這個調調。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莫晉亨不覺喉結聳動。
“我是幹淨的,”莊若晴柔弱無骨地靠着他,紅豔豔的小臉仿佛待人采撷的花朵,無限妖嬈,“二十四年了,從來沒有男人碰過我。”
投懷送抱的美人,粗俗直接的表白,莫晉亨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身體緊繃。
“既然你這麽饑渴?我不妨滿足你。”他的眼神變得深邃,理智和欲望鬥争。
然而,女人的後一句話,卻差點把他氣瘋。
莊若晴主動去解莫晉亨的衣服扣子,“為什麽不要我?是不是在外面播種過度,身體不行了?”
她的酒品極差,別看平時在人前一副淑女模樣,只要三杯貓尿下了肚,彪悍得就像變了一個人,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
不行?她居然敢說他不行!男人的尊嚴啊!
某男徹底被激怒了,他急躁地拉扯女人的衣裙。
他上手撕,她用腳踹,一拉一扯間,莫晉亨的後腰撞在把手上,悶哼一聲。
此刻的莫大總裁,真真有生吞了她的沖動。
“找死!”男人一聲暴喝,震得車都晃了晃,報警器嗡嗡作響。
幾米開外,去而複返的王昊隐約瞧見豐田裏糾纏的男女,場面何其激烈,他很不純潔地想多了。
莫非,這就是時下最流行的車……震……
尖利的嗡鳴聲讓莊若晴的神智清醒一些,揉了揉眼睛,視野中是一個上身睡衣,下身內褲的男人,她大叫道:“啊!你到底是誰?流氓,滾開!”
莫晉亨血液逆流,捏着對方的下颌,她居然沒認出自己。
誤以為他要殺人滅口,莊若晴很沒骨氣地撒着酒瘋,“反正活着也沒意思,與其先殺後那個,不如先那個後殺,我不反抗了!”
莫晉亨先是沒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三秒,額頭滴下三根黑線。
不怪莫二爺智商捉急,只怪這個醉酒的女人簡直是奇葩一朵。
莊若晴閉着眼睛,沒等來男人的侵犯,卻聽見車門被打開,接着,自己便被人一腳踢了下去。
“該滾的人是你,這是我的車!”莫晉亨厭煩地瞪着她,“先什麽後什麽?少做夢了,我對送上門的不感興趣!”
雙膝着地,磕得破了皮,莊若晴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沒興趣好好說不行嗎?犯不着這麽粗魯吧!”
莫晉亨沒理會她的埋怨,只是朝着躲在暗處的王昊吼道:“看夠了沒有?還不上車!”
王昊一陣風般鑽進駕駛室,心想:總裁這速度,原來是個快槍手!
“我的腰啊!”莫晉亨傷了腰,“快點送我去醫院!”
“呃……莫總,”王昊思忖片刻,“其實男人的這種病用不着看醫生,多吃點韭菜、生蚝就能改善。”
“閉嘴!”莫晉亨臉都綠了。
王助理二話不說,一腳油門,豐田車急速啓動,揚長而去。
原地,只留下某個呆愣愣的妹子,最後都沒看清欺負自己的男人是誰。
莊若晴表示自己這個星期走黴運,前幾天崴了腳,今天又碰了腿,以後出門一定要看黃歷……
第二天是周五。
頭疼得厲害,莊若晴醒來時已經将近十點,只好跟公司請了假。
洗漱之後,她立刻給程晴去了電話,但聽到的卻是冰冷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宿醉後的所有記憶都是一片片的,連接不上。譬如,她明明記得和閨蜜喝得酩酊大醉,卻想不起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沒穿褲子的陌生男人車上。
莊若晴腦子不笨,可事情串聯起來,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于是,她沒吃早飯,直接去了韓氏公司。
韓舍天下是韓天佑近幾年并購且更名的一家房地産開發公司,生意不錯,已經上市。
地下停車場,莊若晴将白色大衆停好,剛下車,旁邊的一輛奧迪車就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她之所以對那款紅色奧迪印象深刻,是因為這裏面蘊藏着一個故事,一段悲哀的回憶。
那段日子,莊若晴和韓天佑的關系已經出現裂痕,他對她态度冷漠,經常一個月不回一趟家。一次,剛好是兩人的結婚紀念日,其實就是他們辦酒席的那天。
為了約會,莊若晴一大早就賴在韓天佑的路虎車裏,他卻渾然不在意她的存在,從早忙到晚。下班後,他又去了奧迪4S店提車,并當着她的面打電話。
她聽到聽筒中的一道女音,知道那是他的紅顏知己,終于繃不住了,哭着問他是不是忘了這個特別的日子。
或許是眼淚暖化了男人的心,回來的路上,韓天佑去了趟二手車市場,同一天又購買了一輛舊款的大衆當做禮物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