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夫妻 - 第 26 章 ☆、【二十六】法國甜蜜游(一)

{三天後-法國}

一直以來,田如蜜為自己連廈門青島之類的地方都沒去過而耿耿于懷,可打死她都想不到,這會兒她居然直接到了法國!戴高樂機場裏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看得她激動萬分,而前來接洽的外國工作人員卻讓她緊張到腎上腺素狂飙——法文!她不會講法文怎麽辦!?

然後,她發現衛庭賢開始用純熟的英文與對方交談,她耳朵都抽筋了也只是聽見幾個關鍵詞而已,于是新的恐慌再次冉冉升起——她那高中英文早就還給老師了!怎麽辦?

她懵懵懂懂地跟随這一行人上車開往飯店,一路上她的雙眼就沒消停過,看什麽都新奇得不行,當秀麗宏偉的埃菲爾鐵塔映入眼簾時,她無法克制地脫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終于見到活的埃菲爾鐵塔了啊啊啊啊啊啊!”

衛庭賢瞥了她一眼,一旁的法國工作人員饒有興味地問了他一句什麽,他模模糊糊應了句。工作人員又說了句“Your wife is so cute!”,他又回了個:“yeah.”

這是她唯一聽懂的部分,但他投過來的那略帶笑意的一瞥,卻讓她覺得……聽懂這些好像也夠了。

她撓撓頭乖乖坐好,心底卻說不出的雀躍,一張蘋果臉更是紅到發光——yeah?yeah就是yes,yes……

他說了“是”……呢。

******

車輛緩緩駛入當地一家具有濃重古典韻味的飯店,哥特式外形的建築和唯美的異域風情讓田如蜜在大堂裏就看傻了眼,等進了房間,她才真正傻了眼——

就一間,雖然是套房,卻只有一間卧室。

她無聲地望了望衛庭賢,後者卻仍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侍者将他們的行李妥善歸位,拿了小費便安然退出房內。

“呃……”

“同行還有工作人員,我不可能和你分房睡。”他好整以暇地脫下外套,松松領帶:“你放心,我睡沙發。”

她一句話都沒說,然後就沒機會說任何話了。

稍後忽然有人來訪,是個面相和藹愛笑的法國中年婦人,手裏挎着個大到誇張的大包。衛庭賢和她用英文交談了兩句,這回田如蜜稍微聽懂了些,知道她是來幫她做晚宴前的妝容準備的,頓時受寵若驚,站在那裏手腳都無處擱。那婦人卻十分熱情外向,當下就給她一個大大擁抱,并自稱Sophie。

Sophie為她準備的禮服是一件她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塞得進去的黑色緞面長禮服,她正準備說“nonono!”,Sophie卻又一臉神秘地拿出一樣物事——

一件宮廷式塑身馬甲。

田如蜜牢牢看住那件看起來似乎硬梆梆的馬甲,一股寒意忽然蒸騰而上——

******

女人真是麻煩。在第N次看表後,衛庭賢再次把視線投向緊閉的卧室門扉,但這次卻恰逢門被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形容歡脫的Sophie,然後是——

這是誰?他一愣,一種非常古怪的情緒忽然充溢心間——那種明明知道眼前人是誰,卻還是覺得陌生的奇怪情緒。

比起他曾遠距離見過的那個濃妝而華麗的她,現在這個近在咫尺的她似乎又不一樣:偏歐式的妝容并不濃郁,卻神奇的讓她原本淡淡的五官線條立體起來,果凍般圓潤飽滿的裸色雙唇透着隐隐誘惑,纖長睫毛下不安閃爍的眼神卻又讓這份誘惑憑添了些許無辜。

他的視線緩緩滑過頸間那條黑曜石與珍珠拼接而成的項鏈,越過那片耀目的雪白,并不自在地避開中間那奪人眼球的溝壑,落在那驟然收攏的纖腰上——她有那麽瘦麽?真是不可置信。

此時此刻的田如蜜的感受卻遠不如看上去那樣美好——她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擠得移了位!此刻別說是動作,就是喘口氣都覺得各種困難,生怕撐爆了這件價格不菲的名牌禮服,只能硬屏着……

Sophie大嗓門的哇啦哇啦終于驚醒了呆怔的衛庭賢,他趕緊找回最淡定的姿态對她表示感謝,并有禮貌地将她送出門外。

房裏再次只剩他們兩個,一種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比尴尬多了些什麽的氣氛開始肆意游蕩。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垂眸——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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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屋子的衣香鬓影,聽着滿耳朵的叽裏呱啦,望着一桌子的精致美食,思維上一直處于“啊啊啊啊老紙終于參加到上流社會的晚宴了好雞凍好震精好幸福啊啊啊啊”的田如蜜,卻被肉體上的痛苦折磨得啥勁頭都沒有了,滿腦子僅剩的念頭是——趕緊回飯店把這要命的玩意兒脫了啊啊啊!><

衛庭賢正跟幾個外國人不知道聊什麽,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再說就算認識也語言不通,只能端了杯香槟獨自站在桌邊。但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喝香槟,她想吃東西啊啊——這一桌活像藝術品的美食,此刻仿佛集體長了手腳,化身為妖媚的青樓女子揮舞着小紗絹兒說着“田爺來呀~~”,這讓飛了十幾個小時卻只吃過一頓小鳥分量的飛機餐的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吶!

她咬咬牙,狠狠心,快速叉起一小只培根櫻桃卷,頓了頓,卻沒勇氣往嘴裏塞——

“想吃就吃吧。”

熟悉的男聲冷不丁鑽入她的耳膜,她手一抖,培根卷差點掉地上去!

衛庭賢無可奈何地望着她:“你想吃就吃,這本來就是給賓客吃的。”

她咽了咽口水,死也不想告訴他自己是因為被束得不行了才不敢吃,畢竟難得漂亮這麽一次……

“額……可是你看,他們都不吃啊,我一個人吃多奇怪。”說着,她指指那些優雅地拿着酒杯的名媛,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聞言他眉峰高挑,仿佛在說“你也會擔心這些?”

她汗涔涔地低下頭,開始對着桌角發呆,身體卻冷不防被推了一把,等她再次站穩,發現自己已被鎖在他用身體設置出的死角中,與人群隔出一道天然人肉栅欄——

“吃吧,”他不耐煩地望向側邊:“快點。”

“……”都這樣了,她還能掙紮什麽?她懷着“現在立刻以身相許都沒問題”的感恩之心,将手裏的叉子牢牢握住,開始了破罐破摔的大開殺戒——

在看似無意地一圈視線輪轉後,他假裝更無意地掃過眼前正埋頭苦吃的她——他必須承認她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每次看她吃東西總讓他疑心她碗裏的食物和自己的不一樣。她把整段香腸含在嘴裏鼓鼓囊囊的樣子活像個小鼹鼠;而嘗試焗蝸牛時她新奇又害怕的眼神,小心翼翼先舔一口的樣子又說不出的好玩;接着,她伸出舌尖舔舐滑出嘴角的粉紅色蔓越莓布丁時,那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更是讓他也動了嘗試的念頭——

她驚異地看着杯子裏忽然多出的那只小鋼勺,華麗眼妝卻掩不住眼裏飛舞的問號。

“我嘗嘗。”他面無表情地把布丁送進嘴裏,嗯……其實也還好嘛。

她莫名其妙地臉一紅,旋即放下手中的布丁:“……我吃好了。”

“這樣就夠了?”他面露懷疑。

“夠了夠了……”口腹之欲逞完,她才驚覺自己整個撐到無法動彈!她試着挪了兩步,只覺得內髒幾乎已經擠到喉嚨口,肺部更是無可容身,呼吸越發困難,大腦頓時一片昏眩——

衛庭賢見她步履有些打飄,連忙伸手扶住她:“怎麽了?”

“我……”她艱難地撐着桌角穩住自己,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沒,沒事……”

他沒說話,但她連妝容都遮不住的蒼白臉色卻讓他頓感異常:“不舒服?”

“沒,沒什麽大事。”她因為無法吸入空氣而呈現出急喘的狀态,自己也覺得難以再遮掩,只好稍稍吐實:“只是衣服有點緊,嘿嘿……”

他皺着眉頭打量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往她後腰摸去,堅硬的手感讓他吓一跳:“什麽東西?”

“女人的東西你不懂的……”她不自在地僵直了脊背,努力擠出半個笑容:“我沒事,走吧!”

“回去,”他卻不由分說地徑直把她往門口帶去:“趕緊把你那‘女人的東西’脫了。”

她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吓人?看着她随時要昏倒般的狀态,他眉頭鎖得死緊,腳步更是無意識加快了幾分。她卻出乎意料地反抗起來:“不行不行!我……我結束了再回去!”

“理由?”他雙手環胸,面色不善。

“……”她嗫嚅:“我等着看秦空……”

“秦空?”他一頭霧水:“誰?”

她尴尬地撓撓頭:“我的偶像……聽說他今天也要出席晚宴,所以……”

他努力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小姐,你今年18歲?”

她硬起頭皮:“我喜歡他很多年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要是回去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看着冥頑不靈的她,他無可奈何地嘆息,半晌:“能不能自己去盥洗室弄弄松?”

“抽繩搭扣在後面,而且松了我就穿不了這裙子了……”她無奈地扁扁嘴,複又努力表現出元氣滿滿的樣子:“沒事的!我看一眼就走,他應該快來了!”

他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四下觀望了一會兒,忽然攬住她的腰,把她快速帶向一側的走廊,那裏有一根相當寬大的大理石柱,與牆壁間恰好形成一個角度,能避開絕大部分賓客的目光;正前方只是一條應急通道,理論上也沒什麽人經過——得出這個令人滿意的結論後,他立刻馬不停蹄地扯下她背後的拉鏈——

“喂!”她驚得差點沒厥過去,下意識握住他的手:“你幹什麽?”

他面色不改地掙脫她的手,把她牢牢鎖在自己和石柱之間,雙手更是馬不停蹄地把她背後的馬甲搭扣一松,那兩根繃緊到極致的抽繩立刻飛速後退!被壓迫已久的肉肉們頓時全數得到釋放!那剎那的輕松感讓她幾乎內牛滿面!久未暢享過新鮮空氣的肺部更是貪婪起伏,恨不得把整個會場的空氣全部吸進去!

“呼……呼……”她無力地挂在他身上,任由他修長的手指重新為她系上搭扣,腰間卻忽然一緊,整個人就完全被他鎖在了懷裏——

啥?

她莫名其妙地擡頭,卻恰好遇見他放大的俊臉,緊接着耳根和頸窩一熱,令人毛骨悚然的濕熱觸感立刻弄亂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