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毒盅 - 第 49 章 ☆、白狐皮

? 第二場比賽是驅毒之術,驅毒之術是驅使自己所養的毒蟲參加比賽。參賽的是黑嶺雙蛛、惡龍幫的宣大可、飓蟲幫的任池中。每人拿出五個木牌參加比賽,最後決出兩人,第一名得十二個木牌,第二名得八個木牌,比賽在駝峰嶺的第三側峰上舉行。

這場比賽并沒有多少人敢去觀看,黑嶺雙蛛養的毒蟾蜍與毒蜂,惡龍幫的毒蜈蚣與毒蠍子,還有飓蟲幫的毒蛾子和毒蟻都是極為厲害迅猛的毒蟲,到時候整個側峰都是四處飛爬的毒蟲,如果沒有很高的禦毒術,萬一不小心被咬傷了,後果不堪設想。關信自然能去,唐三三有唐大少的保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至于漱屍門,鬼母和身邊兩個弟子都披上了一件白色大氅,我眼前一亮,莫非那個就是白狐皮。

大約是我盯着白狐皮入了神,老人說:“那可是個好東西,小七看上了?”

我裝作不知的問道:“是嗎?爺爺,那件大氅真漂亮,不過鬼母的東西小七可不敢要,”我接着說:“爺爺,您和木頭也打算去側峰看比賽嗎?”

老人點點頭。

“小七也想去,只是我毒術低微……”

老人說:“你放心,只要你站在木頭身邊,沒有蟲子會靠近你。”

“可是爺爺,我也不能總跟着木頭,他一個男子,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爺爺,你毒術那麽厲害,總會有些什麽藥丸,藥囊之類讓小七防身用。”

老人說:“我身上從不帶那種防身的東西,”他想了想忽然對着鬼母說道:“鬼母,你這白狐皮可否借一件給我這丫頭,讓她也能陪我去側峰瞧瞧熱鬧。”

鬼母看了我一眼,對身邊人使了手勢,沒多久,一個弟子就捧出一件白狐皮來,鬼母客氣的說:“說什麽借不借,老爺子要,拿去就是,就當我送給您這次出山的見面禮了。”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小七,還不謝過鬼母。”

我心裏不知有多開心,沒想到白狐皮就這麽到手了,忙上前說:“小七多謝鬼母厚禮。”

我看了眼遠處的關信,他背對着我和唐大少、唐三三聊天,也不知他是否聽見這邊發生的事,白狐皮已到手,就剩歸夢莊的七彩葵了,要好好想個法子才行。

路上,唐三三看見我披着白狐皮,一臉嫉妒的說:“這丫頭跟着不毒老人倒是得了不少的好處,鬼母都把白狐皮送她了。诶,關信,我大哥說毒王谷也有件寶貝叫綠雲簪,能辟百毒,哪天你是不是也能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送給我?”

關信搖搖說:“那是師父的東西,我可不敢随便做主。”

唐大少說:“連小旋都要不來的東西,你敢要,你不怕她跟你生氣?”

唐三三笑嘻嘻的說:“我才不怕,我就喜歡拿關信惹她生氣,看她為關信生氣,為他急的模樣。”

綠雲簪……

也不知小環去哪裏了,師伯有沒有找到她,那是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回來。

駝峰嶺的第三側峰上有一個小山谷,山谷裏是寸草不生的平地,大約是往年累積的毒性已經将平地土壤腐蝕壞了,再也長不出一顆小草,更別說是參天大樹了,登上山谷兩旁的小山丘,就能将山谷裏的情況盡收眼底。

空曠的山谷中只有四人,黑大姐、黑二姐、宣大可和任池中各占據着山谷的四個方向,待到哨聲響起後。任池中先放出一窩毒蛾子,毒蛾子朝着另外三個方向飛去。黑大姐與黑二姐幾乎是同時放出了毒蜂和毒蟾蜍。“嗡嗡”的蜂聲夾着怪異的“呱呱”聲,蓋過了蛾子的扇翅聲,沒多久空中已經變成毒蜂與毒蛾子混亂戰場,一片渾濁,我幾乎都沒看見宣大可是什麽時候放出了毒蠍子。毒蜂與毒蛾子相互厮殺,成片的毒蜂與毒蛾子紛紛跌落,很快又有新的士兵補了上來,一時看不出毒蜂與毒蛾子到底誰更勝一籌。

“爺爺,這兒都看不到地面上的情況,我去另一邊瞧瞧。”

老人點點頭。

關信和唐家的人站在一起,我想着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到他們那邊去就好了。

我面前忽然閃過一個人,同樣披着白狐皮,是墨玉,她低聲說了句:“跟我走,”就不由分說的将我拉走了。另一個漱屍門的弟子立刻走到我剛才站的位置,頂替上我,遠遠望過去,只能看見一個披着白狐皮的女子,誰知道那張皮下到底是誰。我說鬼母怎麽突然大發善心将白狐皮送我一件,原來是想在比賽的時候來這麽一招。

墨玉将我帶到一個小樹林裏,她四處看了看,确定沒人後問我:“鬼母問你,這幾日在不毒老人身邊可有什麽發現?”

我忙點頭:“有的,我正想找機會告訴鬼母。前幾日我偷偷的聽見老人和他的孫子在低聲說事,因為擔心被發現,不敢靠太近,所以我聽的不是太清楚,只聽見他們說什麽養毒人之類的。”

墨玉眉頭皺起:“什麽養毒人?”

我搖搖頭:“墨玉姐姐,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麽會知道,我只聽見他們說什麽毒人秘術,你去回禀鬼母,或許鬼母知道。”

“還有嗎?”

我想了想說:“還有就是,我好像還聽到了什麽七彩花,還是葵花?”

墨玉替我說道:“是不是七彩葵?”

我立刻點頭:“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但是老人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提了一下,墨玉姐姐,七彩葵是什麽?”

墨玉看了我一眼:“七彩葵是歸夢莊的東西,老人要那個做什麽?”

我聳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想既是老人提到了,必定有什麽特別之處。”

墨玉忽然揚眉厲聲說了句:“是誰?出來。”

一棵樹後面轉出一個人,我還沒看清是誰,墨玉立刻擋在我面前低聲說了句:“低頭,不許出聲,”然後對來人說:“關公子,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原來是漱屍門的弟子,在下只是出來散散步而已,”是關信的聲音,我忽然心裏一暖,沒想到他竟然跟過來了。

墨玉說:“小師妹惹惱了鬼母,出來教訓下不懂事的小師妹而已,”她在我頭上用力的拍了下:“下次要小心侍奉鬼母,知道嗎?”

我忙把頭壓的低低的,悶聲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回到山丘上,山谷中的比賽快結束了,我只好回到了老人身邊。

老人說:“小七,你在漱屍門待的時間可不短。”

我忙說:“鬼母送了這麽一件厚禮給小七,小七當然要去好好謝謝鬼母。”

老人看着我說:“就這樣?”

“鬼母還讓我好好伺候爺爺,還問了我一些爺爺這些天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麽人來拜訪過爺爺之類的話。”

“那你怎麽回?”

“我說爺爺老當益壯,身體很好。爺爺威名遠播,當然每天都有人想拜見爺爺,只是爺爺喜歡清靜,一個也沒見。”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以後鬼母再問你什麽,你要如實的跟我說。”

“小七知道了,不過爺爺,小七去的時候正好撞見鬼母在和她的弟子說話,我聽見她們提到了歸夢莊,小七一去,她們就立刻沒說了。”

“歸夢莊?”老人捋着胡子眯起眼看向歸夢莊的方向。

我将白狐皮收好,後天就是最後一場比賽了,比賽完了就要下山。明後兩日,老人一定會耐不住對關信動手,關信說木頭身上的毒他也解不了,若是老人讓木頭和關信比試,恐怕關信會有危險。

我剛換好夜行衣,就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

“誰?”

“我,”是木關信的聲音。

我連忙打開門,看見我的打扮關信問:“你要出去?”

“我正好要去找你,快進來。”

“你找我什麽事?”

我拿出幾顆血珠:“這是你師父用我的血提煉的血珠,你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後天就是最後一項比賽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關信沒有接:“我不會用這個的。”

“為什麽?”話一出口我就明白了,關信畢竟是秦羽樓□□出來的,以秦羽樓高傲的性子,關信必然也不肯以這種方式獲勝。我拿血珠給他不就是不相信他的毒術嗎?我收起了血珠:“你來找我有事?”

關信面色凝重:“木頭想偷解藥被發現了,現在老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了,小七你今晚就下山。今夜寅時就會有人接你下山,下山之後你就恢複錦然的容貌回到太子身邊。咫尺天涯的解藥我一定會想辦法拿到手。”

我搖搖頭:“不行。”

“為什麽?”關信急道:“小七,不毒老人和漱屍門都盯上你了,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危險嗎?”

“我知道,可是關信,沒有解藥我做不回錦然。我忘記告訴你了,只要身中一種毒,休顏花就不能再随意變換容貌了,而且,若是不小心再中了另一種致命的□□,我可能就立刻毒發身亡了,你覺得我是在山上安全,還是山下?”

關信聽了,沉吟不語。

“關信,就算老人懷疑我,他也不會對我一個小丫頭怎麽樣,他的目标在你身上,我只是擔心自己會成為你的軟肋,被人要挾,不過現在看來,情況也差不多。而且,要是師伯知道我竟然被不毒老人下毒控制,一定會被氣死的。到時候,他一定也是怪你為何沒有保護好我。”

關信笑了:“師父知道不毒老人的厲害,他不會怪你的。你剛才說他的目标在我是什麽意思?”

我将第一天不毒老人的話說給他聽,他聽完後說:“未必,他真正想找的應該是師父,或者應該說他想要的是師父十八年前從無鹽島帶回的祭火鳥之羽。”

“他要那個做什麽?”

“師父曾說祭火鳥之羽與毒人秘術有關,但具體如何我不清楚,之前見過木頭,再加上你說的話,我肯定老人要的就是祭火鳥之羽。”

“原來他要這個,”我想起今天對鬼母和老人說的話,忍不住笑起來。

關信問:“你笑什麽?對了今天漱屍門找你做什麽?”

“鬼母讓我盯着老人,看看他這次出山想幹什麽,今天我就對鬼母說老人似乎對歸夢莊的七彩葵頗感興趣,同樣的話我也對老人說了一遍,我想江碧空的七彩葵怕是要保不住了,關信,你說要是鬼母和老人同時出手,我們能不能漁翁得利?”

關信也笑了:“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