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子,又香又大的肉包子。”
賣包子的小販當街叫賣着那熱騰騰的蒸籠包子,把我的饞蟲徹底的勾了出來,再加上我已經三天沒東西了,早就餓得頭暈眼花。
我站在小販身後,使勁的聞着那誘人的香味,待到精力稍有些恢複時,看準小販準備遞出去的包子,沖上前,搶了就跑。
一邊跑,一邊狼吞虎咽的吞着包子,居然沒有噎到,順利的将兩個包子消滅下肚。剛想停下來喘口氣,後衣領就被人給提了起來,接着一頓拳腳相加。
“臭要飯的,敢搶我的包子,不要命了。”
我抱頭蹲在地上,任由那拳腳一下接一下的踢在我身上。
“五十七,五十八……”
我心裏默默的數着,數到七十的時候,停了下來。
應該是結束了,還好沒有踢到實處,我還能站起來。
等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時,發現眼前站了兩個人,站在後面的少年遞給那小販一錠銀子,那小販拿着一錠銀子點頭哈腰的走開了。
那一錠銀子買下他整個肉包子攤都綽綽有餘了,這人要麽就是錢多的無處使,要麽就是腦殘!
“謝謝,”可到底是他們救了我,該說的還是說一聲。
“等等,原意跟我走嗎?”另一個人開口說話了,他一身白衣,年過三十的面容,早該是穩重的氣性,可是他渾身卻散發着一股魅惑人心的氣息,讓我心底不由得寒了幾分,我後退了幾步。
“去哪兒?”
“毒王谷,”他向前一步,半蹲在我面前。
不是将死之人,一般不會提到這三個字。我心下震驚,可臉上還是冷靜看向他答道:“不去,別人都說,毒王谷是躺着的人進去站着出來,站着的人進去卻是躺着出來。我還沒死,也不想死。”
他嘴角輕揚,眼神裏有異樣的溫柔,那種溫柔看得我心底發毛。他伸出手想摸摸的我的頭,我偏向一邊。
“放心,不會讓你死的。”
他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撫過我蓬亂不堪的頭發,我猛地推開他向前跑,可沒跑幾步就感覺全身發軟癱倒在地上。那個少年跑過來扶起我,他像是比我大一點,可是那雙清俊有神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多了一分沉穩,他背後還背着一個竹簍。
我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推開他,只好憤憤的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那少年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他叫了聲:“師父。”
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臉上的溫柔褪去,眼神裏只剩下如冰刀般尖刻的寒冷:“你已經中了我的化神散,以後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四肢冰冷,全身麻木,五髒六腑如被火燒,我再問一句,你到底去不去?”
四肢冰冷,全身麻木,五髒六腑如被火燒……
意識漸漸渙散,我只記得最後癱倒在那個少年的懷裏,印刻在腦海裏的是一雙驚訝,懷疑交雜着關心的眼睛。
等我醒過來,軟軟的床和被子包裹着我。我轉頭看見青色的紗帳外站着一個人,我掙紮的起身撩開紗帳,那身熟悉的身影轉過身來,是那個少年,他端着一碗藥向我走來:“醒了,快喝了這碗藥。”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抓我?”我抓緊被子,警惕的看向他:“這是什麽地方?”
他将手中的藥遞給我我:“這是毒王谷,過幾天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就會送你出去。”
我狐疑的看向他:“你們費了那麽大勁兒給我下毒,把我弄進來,如今卻突然幫我解毒放我走,你們有病啊?還是吃飽了沒事做?”
他愣了幾秒鐘對我說:“這個,你還是先喝了藥,它能推遲你身上的化神散到下個月圓之夜才發作。”
我扭過頭:“不喝,你不說清楚,我不喝。”
“好吧,随你,不過我可提醒你,一會兒就要入夜了,今天剛好是月圓之夜,也就是你毒發的第一夜,藥我放在這兒,喝不喝随你。”
他走了出去,我盯着桌幾上上的那碗藥,久久沒有動。
夜幕緩緩降下,一陣冷氣慢慢襲上我的四肢,身體漸漸麻木起來,心肺肝脾像在火上燒一樣,由內湧出熱氣幾乎要燒幹我的喉嚨,讓我說不出話來,我将頭埋入膝蓋,眼淚不停地滑落。
房門被撞開,一個人闖了進來扒開我埋在膝蓋間的頭,他看了眼桌上未動的藥,臉上露出氣急敗壞的神色:“你真是倔強…”
他将藥端過來遞到我嘴邊。我嘴唇緊閉,倔強的不肯喝。
“你……”他坐到我身後,左臂環過我的肩膀,左手捏緊我的雙頰,我咬住下唇不肯就範。
“算我怕你了,”他不得已的說:“只要你肯喝藥,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這才松了唇齒,他重新将藥端到我嘴邊,一股苦澀中夾雜着腥鹹的藥味流入嘴裏,随之而來的我體內熊熊烈火似是慢慢熄滅了,可是我的身體依然是麻木的。
他将我平放在床上:“你身體的麻痹要等到明天一早才能解除,我明天一早再來看你。”
我盯着他,喉嚨還是幹幹的不能說話。
他看着我笑了:“別這麽看我,眼神殺不死我的。我是說過會告訴你,不過我可沒說什麽時候,”他摸着後脖項說:“今天太晚了,我被你弄得筋疲力盡,明天再說吧,還有,我叫關信。”
我看着他吹熄蠟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