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郎腰瘦不勝衣 - 第 81 章 ☆、番外一

在萬仞山上過完元宵,長孫冥衣便要帶着卿涯和無涯二人啓程回漠北。

商青鯉牽着驚蟄一路将三人送至九霄邊境。

入邊境小鎮時,天色已晚,卿涯在鎮上找了間客棧投宿。

商青鯉站在客棧門口,取下挂在馬鞍上的包袱,又拍了下竹簍,等醬油從竹簍裏跳出來,才把缰繩遞給小二。

幾人在大堂裏用過晚膳後各自回房歇息,商青鯉站在窗邊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天上無月,僅有幾顆不甚明亮的星子,泛着黯淡光芒。仍有一層薄雪覆蓋的街道上,只零星幾個行人。

這座小鎮,商青鯉并不陌生。年前她為了在雪山獵雪狐,曾與江溫酒在這裏住了數日。

“喵。”

醬油兩只前爪搭上窗沿,豎着耳朵看向窗外。

商青鯉伸手捏了下醬油的耳朵,喚道:“醬油。”

醬油甩了甩尾巴,扭過頭看着她。

淡綠色的眼,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綠瑪瑙。

商青鯉瞥見這雙貓兒眼,不禁回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愣了瞬,笑着揉了一把醬油的腦袋。

與醬油一起倚在窗邊吹了會兒風,商青鯉關上窗戶,轉身走到榻邊寬衣就寝。

第二日用過早膳後,長孫冥衣三人同她辭行。

她站在街道上,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才轉身回到客棧。

那只從九淵帶出來的包袱靜靜躺在桌上,商青鯉上前解開包袱,取出卷成一團的虎皮,去了年前定做狐裘的那家鋪子。

掌櫃攤開虎皮翻來覆去看了許久,聽商青鯉提及想要用它做一件虎裘時,面色略微有些古怪,道:“姑娘……這花紋……穿在身上?”

“嗯。”商青鯉點頭,指尖撫過虎皮上的黑色橫紋,道:“好看。”

掌櫃:“……”

他沉默一陣,有些遲疑道:“……會不會太粗犷了些?”

商青鯉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道:“不會。”

她把江溫酒的身高體型一一說給掌櫃,又從袋子裏摸出一張銀票,道:“幾日可取?”

掌櫃聽了她報出的身高後,拿尺子量了下虎皮,道:“姑娘,這張虎皮不夠做一件披風的,倒是可以裁剪下做一件上衣。”

商青鯉蹙了下眉,道:“也行。”

掌櫃收了銀票,道:“三天後便可來取。”

“好。”商青鯉颔首。

她出了鋪子,想着三日時間不算長,不妨在鎮上住下,等三日後取了虎裘再回九淵也不遲。

過慣了與江溫酒朝夕相處的日子,而今身邊陡然少了一個人,這不算長的三日,商青鯉過起來也頗覺漫長。

為了打發時間,商青鯉又去鐵匠鋪子裏買了弓箭,每日帶着醬油上山狩獵。

這日她擰着獵物從雪山下來,沒走出多遠,便被幾個江湖人圍住了。

這幾人生的五大三粗,服飾不統一,所持兵器也不統一,商青鯉實在瞧不出他們是何門何派。她俯身把獵物和弓箭擱到地上,駐足冷眼相待。

便聽得其中一人悄聲問另一人道:“不是說聞命在千鐘樓主手中嗎?我們堵她幹啥?”

他嗓門大,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商青鯉仍一字不落聽進了耳裏。

聞命在千鐘樓主手中。

她不禁蹙眉。

另一人道:“這消息是千鐘樓的人自己放出去的,誰知道真假?拿下她總是沒錯的。”

商青鯉聽言心中一嘆,冷笑道:“你們想要它?”

她從腰間袋子裏摸出前些日子顧憐塞給她的一塊九淵令牌,在他們面前晃了兩下,道:“憑本事來取。”

這世上見過聞命的人本就不多,令牌顏色形狀又與聞命頗為相似,商青鯉并不擔心他們能瞧出破綻。

她将令牌收回袋子裏,擡眼就見他們果然冷了神色,眸中狠厲與貪婪毫不遮掩。

一人執刀在手,道:“上。”

霎時刀光劍影。

商青鯉提腳踹向一人手腕,腳尖一勾他手上的兵器便脫手,還不待她收腳,一劍已向她後背刺來,左右兩側也各有兵器襲來。

她順勢一擡腳,在前面那人身上一借力,整個人躍至半空,避開幾人合圍的一擊,同時鴻雁刀出鞘,回身一刀砍斷了欲從背後偷襲她的那柄劍。

醬油站在她擱在地上的弓箭上,呲着牙咧着嘴,發出一聲低吼,縱身向其中一人撲去。

“醬油。”商青鯉一驚。

轉頭就見那人旋身一腳,向醬油腦袋踹去。

商青鯉眸色一沉,鴻雁刀脫手便要擲出。

她的刀尚未離手,一柄顏色暗沉的長劍已從旁飛來,不偏不倚砸在那人腳踝上。

“嘶。”

長劍似是攜了萬鈞雷霆之力,砸的骨頭都隐隐發疼。那人冷吸一口氣,身形不穩,頭一仰重重摔在了地上。

“吧嗒。”

失去了着力點的長劍掉到醬油面前。

醬油歪了歪腦袋,探出前爪踩了下劍鞘,“喵”。

商青鯉的目光從醬油身上落到它爪子下的劍上,微微一怔。

這時一道青影疾行而至,擡手一掌拍向她身後一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她扭身避開右側刺來的一劍,稍一用力把她帶入懷裏。

他廣袖飄揚間,縷縷檀香鑽入鼻腔。

商青鯉彎唇,喚道:“江溫酒。”

江溫酒輕笑一聲,攬着她落在醬油旁邊,俯身拾起君子意,道:“铮铮,我來。”

“嗯。”商青鯉還刀入鞘,想了想,道:“別下殺手,讓他們滾了就是。”

“好。”江溫酒笑道。

他們親眼見到“聞命”在她手上,只要放他們離開,不多時江湖上便又會興起聞命仍在西臨太女手上的傳言,到時千鐘樓主手中的聞命是真是假,總會讓人心生猜疑。

假作真時真亦假。

再完美不過。

商青鯉彎腰摸了摸醬油的背脊,把弓箭和獵到的幾只雪狐重新擰在手裏。

直起身子時,江溫酒正還劍入鞘,那幾個鼻青臉腫的江湖人早已顫着腿跑遠。

“你怎麽來了?”商青鯉走到他身旁,轉頭道。

江溫酒接過她手上的弓箭,道:“遲遲不見你回。”

“想着明日去鋪子裏取了虎裘再回。”商青鯉眸中流瀉出笑意,道:“你不是陪着爹爹在和長老們議事麽。”

“結束了。”江溫酒把箭囊和長弓一并挎在肩上,牽住商青鯉的手,道:“長老們今日一早便離開九淵了。”

商青鯉點點頭,與他攜手回了鎮上。

翌日,商青鯉去鋪子裏取了虎裘,又用這幾日獵的雪狐換了幾頂毛絨絨的帽子打算給衛瑜戴。

兩人回到萬仞山時已經入夜,沐浴完商青鯉坐在榻上打開掌櫃塞給她的包袱,虎皮上衣被疊的十分整齊,衣服上還擱了頂邊角料縫成的虎皮帽子。

商青鯉取過那頂帽子,見它略有些秀氣,比較适合女子,一時興起,便擡手将它扣在了自己頭頂。

江溫酒沐浴後推開房門時,恰好見到長發散落,戴了頂虎皮帽子眉眼帶笑的商青鯉。他拿着帕子擦頭發的手一頓,關上房門,走到桌旁坐下。

“你看。”商青鯉一手扶着頭上的帽子,一手指着榻上的虎皮上衣,道:“試試?”

江溫酒神色一僵,喚道:“铮铮。”

“嗯?”商青鯉疑惑側眸。

“……昨日給長老們踐行,趙叔挖出了他十年前埋在松樹下的幾壇好酒,色淡味醇,我留了兩壇給你。”江溫酒轉移話題道。

商青鯉眨了眨眼,道:“酒?”

“要不要嘗嘗?”江溫酒笑道。

“好。”商青鯉起身走到桌旁。

江溫酒擱下擦頭發的帕子,用發帶把頭發系住,下樓去取了酒和一碟松仁上來。

山中一種野果釀成的酒,酒液是很淡的琥珀色,口感綿柔,有點兒酸又有點兒甜。商青鯉早前從未喝過這樣的酒,原是打算淺嘗辄止的,沒忍住便多喝了幾杯。

停杯時兩壇酒幾乎已喝光。

酒的後勁慢慢便上來了。

她擡手揉了下太陽穴,嘟囔道:“頭暈。”

江溫酒把桌上的酒壇挪開,提着茶壺倒了杯茶,走到她身旁,半蹲下把茶杯湊至她唇邊,道:“喝口茶。”

“不要。”商青鯉蹙眉,推開江溫酒的手,搖搖晃晃起身道:“我要睡覺。”

握在手裏的茶杯被她推的一晃,茶水潑了半杯在胸前,江溫酒不由皺眉,無奈道:“好,睡覺。”

他擱下茶杯,把商青鯉扶到榻上,替她脫了鞋子和外衫,道:“睡吧。”

商青鯉就勢往榻上一倒,恰好壓住疊的整整齊齊的那件虎皮上衣。她向一側滾了下,探手抓住上衣,擡眼便見江溫酒正站在榻前,脫光了上衣,拿帕子擦拭着胸前的茶水。

“江溫酒。”商青鯉喚道。

“嗯?”江溫酒轉眸。

商青鯉半撐起身子,遞過虎皮上衣,道:“試試。”

江溫酒:“……”

……怎麽還惦記着這件事。

他在商青鯉的注視下,硬着頭皮接了上衣,抖開見到它兩只僅有一半的袖子時,抽了下嘴角,艱難地把它套在了身上。

棕黃色布滿黑色橫紋的虎皮上衣襯得他本就白的膚色又白上了幾分,衣領大敞着,從商青鯉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望見他胸間嫣紅的朱砂痣和小腹上的肚·臍·眼。

商青鯉眼睫一顫,挪到榻沿上半跪着身子傾身想要替江溫酒扣住衣服上的扣子。

江溫酒怕她摔到榻下,忙湊過去擁住她。

她的臉蹭過他的胸前,她的手落在他小腹上。

掌心下的肌膚細膩如玉,商青鯉愣了愣,手不自禁地沿着他的小腹往上,爬上他的胸口。

她稍稍退後些距離,瞥見他胸間那點朱砂痣,指尖挪過去輕輕一點,小小的凸起,顏色像極了熟透的櫻桃。

櫻桃?

商青鯉眸光閃爍了一下,湊過去啓唇想要含住它,它實在太小,含不住又嘗不出它的味道。

貼在胸間的手往一旁探去,指尖碰上衣襟下的一點,商青鯉眼睛一亮,挪過唇張口咬住。

“铮铮。”江溫酒身子僵住,悶哼一聲,喚道。

“嗯?”商青鯉仰頭。

他低頭,吻落在她的唇上,如蜻蜓點水。

“嗯……”商青鯉被他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便想要推開他。

她手上還未用力,他已抓着她的手隔着薄薄一層褲子握住他的滾燙。

商青鯉縮手,推開他,身子往榻內一滾,鑽進被子裏,道:“睡覺。”

江溫酒低低一笑,上榻掀開她裹在身上的被子,翻身将她壓在身下,邊低頭吻她邊解開她的中衣。他的手覆上她胸前柔軟,吻從額頭一路吻到她的脖子,稍一停頓,便沿着脖子繼續往下,熾熱,卻鋪天蓋地。

商青鯉輕聲喘息着,扭了扭身體。

松松垮垮系住頭發的發帶忽地散開,如雲青絲披了江溫酒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