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玥下意識的撐住了耶律銀葉。
到了這種地步,若是還讓這兩人繼續鬧下去,真的就成了笑話了。耶律恒和晴陽難得默契的對着一旁的人點了下頭,派人上去把兩個人帶下來了。至于這場鬧劇的結果,自然是沒有人去關心的。
丢臉丢到這種份上,而且還是在心愛的人面前丢臉,耶律銀葉總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敢偷偷的看向洛城。
只是洛城正在于慎王說話,根本就沒有關心此時此刻發生了些什麽。
這場鬧劇他十六年就已經見過了,再看也不過只是會讓自己更加思念阡黛罷了,眼下,還是讨論一下戰事吧。昨晚,皇上已經派人通知他們,耶律恒的人和太皇太後有所接觸了。
時至今日,皇上的江山已穩,又有兵權在手,太皇太後再做手腳,也不過是徒勞罷了,明明知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之小,還想要這麽做的原因,真不知道是為何。莫非只是陪同西宮太後玩這一場鬧劇不成?但是結果不但是會讓西宮太後和明王身敗名裂,更是會動搖整個大龍國的國基,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太皇太後那種脾氣古怪的人才會做了。
荊阡蘊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既然能能夠坐上這個龍椅,自然是有他的手段,太皇太後也離京這麽多年了,想要重新握權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他們二人是務必要盡快的解決掉荊阡明才行。
荊阡宸遠遠地看着荊阡明。
自小在皇宮中長大,哪裏會考慮到什麽兄弟之情,即便是他這個游手好閑的人,也會被那些被權利迷了眼的家夥盯上。所以在那種環境中,卻是分外珍惜與阡黛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是阡黛有一天嫁了人,他這個當哥哥的最珍惜的,也會是這個妹妹。
但是從來都沒想過,他連送阡黛出嫁的機會都未曾有過。
而如今,更是知道荊阡明,就是害死阡黛的兇手之一。
這件事洛城如今才告訴自己,他是知道為何突厥的殺手會如此輕易的進入祭臺,如此輕易的就在衆人面前殺死了阡黛。都是因為荊阡明,都是因為這個家夥不過是在賭場輸了一把而已,居然就能夠犧牲掉阡黛。
若是換了以前的自己,定然是要拼命殺了荊阡明的,但是他也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沖動的少年了,也明白若是沖動了,恐怕荊阡明沒能幹掉,倒是先犧牲了自己。
他也很佩服洛城,這個秘密,在他心中藏了有多少年,他就忍了有多少年。洛城如同瘋子一般殺入突厥陣營,硬生生把耶律定的挑在半空中的場面他至今難忘,這樣瘋狂的人,居然能把心中的恨意藏得如此之深,該有多堅忍,卻又該有多痛苦。
他也知道洛城的顧忌,如果他對荊阡明出手了,只怕最後的願望也無法達成,既然如此,自己就助他一臂之力吧。荊阡宸冷眼看着荊阡明,想到。
這場由耶律銀葉挑起來的鬧劇,很快就被衆人忘在了腦後,也許日後可能會記起,但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晴陽雖是有些擔心,但是月兒也并未曾做過什麽,不過只是上臺站了一下,想來必定不會是衆人關注的對象。真正應該操心的,是耶律恒吧。
耶律恒都要被這個女兒給氣傻了,黑着臉再也不想說話,甚至連接下來的比拼都不想看了。一擺手,便是起身走開,把這裏的事情交給了身邊的軍師來處理,至于他,則是在四周溜達了一圈,然後偷偷摸摸的跟着一個小太監,來到了昭華宮中。
雖說主動權掌握在他們突厥的手中,但是說實話,他也有些着急了。
他可早已不是三四十來歲,還能在沙場上任意馳騁的年紀了,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他,因為常年在戰場上難免會受傷,加上又沒有一個可以固定的繼承人,偏偏還遇上耶律銀葉這麽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讓他覺得越來越力不從心。所以,在他還能上戰場的時候,定然要拿下龍國,不然他幾近四十年的努力,甚至加上耶律定的犧牲,豈不是完全白費。
但是回首想想,他也挺佩服這龍國的太皇太後的,不為別的,這位太皇太後可是已經七十五的高齡,已經是古稀之年了,甚至還在找方法來拉龍國皇帝下馬。都如此高齡,而且荊阡蘊這個皇帝當的的确是可以堪稱一任明君,居然還想讓龍國生靈塗炭,換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的。
不過這既然是龍國的事情,而且對自己也有好處,他也不過只是感嘆一下罷了,真要說來,他倒是巴不得龍國鬧得越亂越好,反正得益的是他們突厥,這中原人的死活,又跟他有什麽關系。
今日裏的活動本來就是可去可不去的,雖說衆人是賣了皇上的面子,自然是都要到的,但是太皇太後何曾顧忌過這些,她連荊阡蘊的登基大典都可以不去,今日這場,不去自然沒有人敢在背後嚼舌根。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耶律恒竟是如此快的就回複了自己,看來也是要急着吞并龍國啊。只是可惜了,她這個太皇太後可以仗着身份不去,西宮太後也可以借口不喜歡這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到場,但是荊阡明卻不能這麽做,若是他敢不到場,用不着荊阡蘊派人去跟着他,只怕荊阡宸那小子就會找他的茬了。只可惜今日的大好機會,恐怕就要錯過了,因為荊阡明不來的話,西宮太後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到的,畢竟她雖是身為太後,卻也不過方才五十,加上保養得當,看上去就是個貴婦人。這宮裏又都是宮女太監,真說起來的話,男人卻是個突厥來的種,她年事已高不忌諱這些,但是西宮太後卻不得不要避上一避。
太皇太後并沒有讓這些奴才們退下,這可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心腹,跟着自己少說也有十來年的功夫,有時候,自己也需要聽聽他們的想法。所以,她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正襟危坐,等待着耶律恒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