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争關系?”小雀斑仰了仰頭,看向高自己一個半頭的小弟弟。
“意思就是因為譚濤離開了文科班去了理科班,文科班不服氣,想體現譚濤離開自己班級是錯誤的決定吧……”林渚撓了撓頭,他是學霸沒錯,但還沒遇過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是副本,找到因果關系就行,合不合乎邏輯不用太在意。”看出林渚還有話沒說完,程渺示意他繼續。
林渚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還有就是,教導主任很喜歡譚濤。”
衆人又想起教導主任提起譚濤微紅的眼眶。
“正常的吧……那麽乖的學生我也喜歡。”老于嗫嚅着嘴唇,觀察着衆人的臉色。
好像是這麽個理,程渺也沒過多糾結,就等喬瑾幾人下課和他們交換情報。
放學的時候,喬瑾帶着他們那組的人下來,為了不顯得突兀,衆人跟着人潮去了學生食堂。
“這學生夥食不錯啊。”油膩男打了滿滿一盤子的飯菜,吃得一嘴的油,還在不停說話。
李姐嫌棄地端着餐盤挪了個位子,生怕他紛飛的唾沫落到自己食物上。
喬瑾慢悠悠喝着錢明給她打來的雞湯,看着這張紙條,“沒想到你們收獲那麽多。”
程渺吃着酸辣雪花魚,目光卻落在蔫蔫地坐在位子上也不去打飯的成功人士鄒總身上。
鄒總進副本的時候穿着一身皺巴巴的西裝,不算昂貴,但也絕不廉價。
現在他外套脫下來,卷着襯衫的袖子,臉上滿是頹唐,沒有了領導的傲氣。
程渺打量着他臉頰上橫拉出來的一道血痕,“他這是怎麽了?”
一旁的老頭只打了點米飯和菜湯,幽幽道,“上課睡着了,被同桌不小心失手飛出來的鋼筆劃的,差一點眼睛就沒了。”
程渺無語,鄒總也很無奈,他知道這是副本,才死了兩個人他也很緊張,沒想到越是緊張,聽那老師講課就越是昏昏欲睡。
幸好幸好,只是劃了道口子。老天保佑,如果他能離開游戲,以後再也不開那麽長時間的會了,他算是知道聽別人叨叨有多痛苦了。
“勸你還是吃一點,晚上不一定太平,體力跟不上很危險。”大家都在吃自己的飯,程渺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鄒總如夢初醒,他汗津津地沖程渺道了謝,邁着疲軟的腳步奔向了打飯的地方。
“現在線索太少了,好在我們知道了一條規律,其他的只能慢慢試。”喬瑾吃的不多,她從錢明包裏拿出上面有碎花和茉莉香氣的紙巾擦了擦嘴,“晚上不上課,極有可能是另一套規則,大家好自為之。”
說完,沒管被她一番話吓得臉色慘白的大嬸和周建,沖程渺笑眯眯點了點頭,就和錢明走了。
程渺看着一屋子神色各異的人,揉了揉眉心,她看上去那麽冷漠了,為什麽大家還喜歡圍着她?
“吃完飯先去找自己的宿舍,晚上都警醒些。”程渺也沒辦法安慰這些驚弓之鳥一樣的玩家,她自己都不知道規律。
程渺和齊佳佳住對門,和李姐一個宿舍。林渚在對樓的男生宿舍,玩家們都被分開了,有什麽只能靠自己。
熄燈前女生宿舍的短暫碰了個頭,卻發現誰也沒有發現。
宿舍裏的同學問什麽都是那幾句回答,平時看上去又像真人一樣,會追星,會聊八卦。
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衆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宿舍,程渺躺在床上,心想不知道男生宿舍那邊能不能問出什麽來,畢竟譚濤是個男孩子。
“程小姐,你睡了嗎……”李姐顫顫巍巍的聲音從旁邊的床上傳來。
程渺皺眉,現在熄燈了,同寝室的其他人又休息了,說話算不算犯規還不知道,這人就冒冒失失開口了。
李姐見程渺沒回答自己,心裏奇怪怎麽睡的那麽快,正想繼續開口,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黑暗中,李姐渾身都是汗,從額頭流下的汗珠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繼續保持着捂嘴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她聽着黑暗中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好像……自己沒事?
李姐顫抖着拿下手,靜靜地又等了一下,沒有聲音,沒有鬼。
她松了口氣,心裏罵自己咋咋呼呼,她躺下去,把自己陷進柔軟的枕頭裏。
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上學時候誰沒熄燈說過話啊。
李姐安慰自己,不知不覺就翻了個身,側躺着。
迷迷糊糊間,李姐覺得自己的口鼻陷在了枕頭裏,呼吸不暢。
她朦胧間掙紮着想翻身,渾身卻像被千斤重的物體壓住,根本動彈不得。
李姐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雪白,是枕套的顏色。不論她怎麽努力,她連手指都動不了。
她想尖叫,想哭泣,想拳打腳踢。
卻只能徒勞的、安靜地、沒有吵到任何一個人的失去了生機。
林渚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但是他是聞到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的氣味醒過來的。
是的,他在實驗室裏醒了過來。
這個學校條件好,學生用的實驗室也和醫院的沒有太大的差距,慘白的牆,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泡在營養裏的标本和動物器官。
林渚看見房間裏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比自己還早醒過來的秦木松,一個是還躺在地上的油膩男。
林渚把油膩男喊起來,油膩男迷迷糊糊還有些不耐煩,在看得到一個被解刨了的實驗兔子以後,吓得立馬清醒了過來。
秦木松已經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并沒有什麽發現,房門上了鎖,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用手槍把門轟開。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回到這裏?是不是你們!”油膩男瞪着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着林渚,看樣子滑稽又驚悚。
林渚搖頭,“估計這個副本白天和夜晚需要面對的情況不一樣,你冷靜一點。”
林渚皺着眉看着油膩男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一用力把衣服扯了出來,“冷靜一點,才能找到規律,才能活下來。”
“對對對,規律。”油膩男一骨碌爬起來,跟在了看上去更有安全感的秦木松身邊,說是找線索,實際上光顧着害怕了。
林渚搖搖頭,自己回頭對着各式标本沉思。
他也喜歡實驗室,這裏看上去再正常不過,會有什麽問題嗎……
“嗒,嗒,嗒……”就在三人漫無目的在實驗室亂轉的時候,外面走廊裏傳來清晰的高跟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