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佳佳冷笑了一聲,“剛我去看了,沒死,不過也快了。”
正說着,一身血跡的趙亮就面色灰白地扶着牆進了房間。
突然被幾人的目光冷冷注視,趙亮勉強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你們放心,我就乖乖呆着,絕對不會擅自行動!”
見幾人無動于衷,趙亮心裏有些發毛,舉起手來又是賭咒又是發誓,恨不得把好話說一籮筐,“你們想,我也想出去,怎麽會破壞你們的計劃?”
程渺冷冷撇了一眼趙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是她現在也還做不到殺人,哪怕對方不是人。
機會只有一次,不能有這種不穩定因素。
趙亮一直在觀察程渺白江的表情,在發現兩人的都如出一轍露出了殺意時,他吞下自己內心的不甘和怨恨,滿臉都是恐懼。
“你們要怎麽樣都行,別殺我,你們殺了人,不也成殺人犯了?”
程渺面上不顯,心裏輕嘆一口氣,不行,下不去手。
程渺白江一對視,将趙亮弄進了書桌旁的櫃子裏,用剩餘的麻繩将櫃子捆了個結實。
見白江毫不猶豫地打上死結,程渺沒說什麽,反而是一直湊在旁邊的齊佳佳有些遺憾,“不殺了他嗎?你們不敢可以讓我來啊!”
程渺翻着白眼趕走了中二的小姑娘。
幾人圍坐着休息了片刻,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不再耽誤時間,動手!
程渺将胸中的濁氣長長地吐了口氣,沖旁邊嚴陣以待的白江和齊佳佳點了點頭,走到最左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好軟,這是程渺腦子裏第一個反應。按照寓言故事的走向,最軟的椅子是熊媽媽的。
程渺不敢松懈,這個副本陷阱一個接着一個,像連環套一樣,她不相信會這麽輕松讓他們找到熊媽媽。
“嗷!有人!有人坐了我的椅子!”按照劇本走向,睡在外側的棕熊從睡夢中驚醒,惡狠狠的看向悠哉悠哉坐在自己椅子上的罪魁禍首。
“現在!”程渺高聲道,齊佳佳用盡全力憋紅了臉将針線筐扔向了棕熊。
熊被砸個正着,愣了幾秒,衆人想象中的美好場景并沒有出現,棕熊擡頭吼了一聲,就沖齊佳佳撲了過去。
看着眼前的怪物張着血盆大口就沖自己沖過來,齊佳佳覺得她已經聞到了棕熊口中腥臭的氣味,甚至已經感受到那鋒利的牙齒咬在自己身上的疼痛感。
突然她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力量撞到了一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卻也躲過了揮舞過來的熊掌。
齊佳佳愣愣地回頭,不意外地看到程渺正利索的爬起身來,引着暴怒的棕熊跑向麻繩做出的障礙物。
“快去撿針線!”程渺百忙之中的一嗓子把齊佳佳心神又吼回了位,來不及看擦破正在流血的手臂,手腳并用地爬着撿起被熊寶寶打的四散的針線。
白江在棕熊沖齊佳佳撲過去的時候就反應奇快的坐到了另一個椅子上,心驚膽戰看着齊佳佳躲過一擊,後知後覺發現,怎麽另一只熊沒有動靜。
白江回頭确定了下,另一只熊的确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心思電轉,白江很快明白了這是熊爸爸的椅子。
看來猜對了,已經吃上魚的熊爸爸暫時退出了游戲,哪怕是椅子被外人坐了,也不能分散它絲毫的注意力。
白江起身,飛速的跑到了最後一把椅子旁,來不及剎車直接一個人的撲進了椅子。
這把椅子似乎格外的軟,白江整個身子都陷了進去,掙紮了幾下只是把頭轉了出來,身子還依舊和椅子融為一體。
此時在踩着生命線反複橫跳的程渺:原來這才是最軟的椅子!
齊佳佳才撿齊東西,就感覺地板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如泰山崩塌的聲音讓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過去。
家具被麻繩扯得亂七八糟,不少堆疊着倒在了一起。
地上癱坐着熊寶寶,身上纏着麻線,打成了無數的小結,牢牢地把熊和沙發鎖死在一起。
程渺站在不遠處雙手撐着膝蓋喘氣,一雙眼睛亮得出奇。
齊佳佳舒了一口氣,從剛才開始一直跳得厲害的心髒平靜了下來,她鎮定地轉身,用力将針線筐扔向了暴怒着要撲向白江的熊媽媽。
針線再次散落一地,但這一次的熊被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
熊媽媽低頭看了一會,突然嗷嗷嗷的叫了起來,似乎極為開心。
熊媽媽一掌拿着針,一掌勾着線團,慢悠悠坐回了床上,姿勢标準地做起了針線。
終于從椅子上爬出來的白江嘴角一抽,這賢惠勁怎麽回事?
齊佳佳徹底放松下來,她轉身沖程渺走了兩步,停在離熊寶寶不遠的地方。
眼神饒有興趣,說出的話還是帶刺,“沒想到你身手還可以,這麽容易就絆倒了熊寶寶。”
此時的熊寶寶并沒有溫順下來,扯不開的麻繩和牽制自己行動的家具都讓它極為惱火,眼睛都更紅了些。
它用力地撕咬着身上的麻繩,連皮毛都被自己的牙齒拽下來不少,程渺皺了眉頭提醒道,“你別離太近,它的暴走還沒結束。”
齊佳佳一撇嘴,這她當然知道。
正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重重一推,來不及反應已經順着力道朝熊寶寶飛了過去。
生死之際,齊佳佳沒驚慌失措地大叫,而是争分奪秒把手伸進了兜裏,掏出了一根繩子。
和程渺他們在三只熊的家裏找到的不一樣,這是一根普通的麻繩,人的拇指粗細,粗糙的質感和紋理能輕易地在肌膚上勒出血痕。
頂端系了一個環,就像是給人上吊時用的一樣。
齊佳佳看準身側床柱,用力一扔,奇跡一樣剛好繩圈就套在了上面,慣性地作用下讓齊佳佳偏離了本來的軌跡,堪堪摔到離方才站的地方不遠的地板上。
齊佳佳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翻身一看,剛剛在她身後的,居然是被鎖死在櫃子裏的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