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這兩天的組隊和個人的獎項累計在一起實在太多，姜楚幹脆提了個蛇皮袋裝禮品。
“這也太誇張了，你該不會是來拉仇恨了吧？”
姜楚掃了眼高建瓴手裏的兩個小方盒，點頭：“有待進步，繼續努力。”
“……我謝謝你。”
“錄制也結束了，咱們一會去吃個飯再散場？”周漾插了進來，“應該沒有人不來吧？”
“漾哥，我得趕飛機，下次吧？”“哥，我也得先跑了，經紀人已經提着刀趕過來了，碰上的話今晚就得歸西。”“我也有個直播活動。”
周漾擺手，大大剌剌地要去攬姜楚和祁昉的脖頸，被後者擰了下手腕，只能單挂在祁昉肩上：“那個，你倆總沒事吧？”
“有事。”甩開他的手，祁昉拎起姜楚面前的袋子，“走了。”
“那個姜姜，你……”
“再見。”
兩人自動屏蔽周漾揚言要吊在熙晟娛樂門口三天三夜的威脅，坐上車揚長而去。
“這不是去機場的路？”
祁昉啞然失笑，調好後座的空調溫度，說：“只來了一趟，就記住了？”
“路邊有标牌。”姜楚偏頭問，“不是說有事，不直接回去來得及麽？”
“不是公事，想帶你去個地方。”
姜楚點頭，側身去拿盒子：“對了，上一期節目要送你的東西我帶來了。”
祁昉的禮物在熙晟娛樂舉辦晚會的那天就已經送過了，金線禦守的制作工期本就較長，加上他還親自參與了繪制過程。方正的禦守不知被他在裏頭塞了什麽，中間的一塊鼓鼓囊囊，被姜楚挂在了書桌前。
“你可能不大喜歡。”除了他脖子上的那條紅繩，姜楚似乎也從沒見他戴過什麽。
“會喜歡。”
木制錦盒翻開，一條編繩串珠手鏈映入眼簾。
“我很少做手工，所以繩結的花樣只能選擇簡單的。”
“你親手編的？”
想要确認的問句加劇了姜楚稍顯別扭的心理，她別過臉，伸手去奪：“其實也沒有很好看，我……”
“謝謝，很好看，我很喜歡。”手被他輕按在錦盒裏頭，“可以幫我戴上嗎？”
“真的喜歡？”
祁昉笑着将右手伸到她的跟前：“嗯，特別喜歡。”
車子停在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港口，姜楚被他牽上游艇。駕駛室空無一人，祁昉捏了捏姜楚的指尖：“要先去裏面轉一轉麽？我開一下自動駕駛，待會過去找你。”
姜楚低頭看着儀表盤，随意地問：“你還會這個？不是說學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本事？”
“之前有場海上逃亡的戲需要開船，所以臨時去考了一個。”
姜楚點頭：“我去外面給魏姐打個電話。”
“好。”
本想挂完電話後在裏頭轉一圈，視線停在客廳的投影上時她改變了主意，調出了剛剛提到的那部電影。
祁昉從駕駛艙出來時，姜楚正抱着靠枕坐在地毯上。
“在看什麽？”
“年輕的你。”
寬屏上的祁昉嬰兒肥還未完全褪去，是他十八歲出演的片子，入圈的第二部戲。不管是從實際年齡上還是視覺體驗上，稱“年輕”都沒有什麽問題。但……
腦中不合時宜地閃現出林訴那張滿滿膠原蛋白的臉，給姜楚披了條毛毯，他沉默地起身。
姜楚仰頭看他：“怎麽了，不一起看嗎？”
“嗯，你先看，我去給你洗水果。”
祁昉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廚房離客廳僅隔了兩道門，在聽到沉悶的響聲後她起身去看：“祁昉？剛剛怎……”
問句卡在嗓間，姜楚站在門框邊驚愕地看向裏面。
濕漉漉的額發半遮住眉眼，他微低着頭，臉上的水珠順着漂亮的肩頸滑到衣領下方。白色的短袖被水打濕，緊貼着肌膚的布料将肌肉線條勾勒得若隐若現。
祁昉像是察覺到她過來，怔愣地擡頭看她。纖長的睫毛沾着水珠，鼻尖也潮乎乎的，眼尾微紅的樣子怎麽看怎麽無辜：“水管好像出了點問題。”
“管子裂了？”
姜楚上前，伸手要打開閥門查看情況，被他握住，放到了臉側：“抱歉，我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意外，我淋濕了沒關系，打擾到你看電影了是不是？”
被猝不及防地拉近距離，姜楚仿佛要陷入眸中情緒的漩渦。
她解釋：“我先看一下水管。”
腰被锢住，祁昉拂開桌面上擺着的水果，直接把人抱到了吧臺上：“別管它，先看看我。”
似乎看出了他執着的緣由，姜楚故作不明白，神色認真：“如果問題小的話，會修得很快。”
“但……”
“我去看看。”
祁昉被她不為所動的樣子傷到，抿直唇線壓下了眼睫。
下一瞬後頸就被勾着離得她更近，姜楚好整以暇地看他：“祁老師是不是效率太高了點？早上才對策略表示贊同，下午就着手實施了？”
“而且，行為似、曾、相、識。”
一字一頓的話将他剖露得徹底，祁昉轉移話題：“林訴是故意的，還趁機握你的手，他……”
溫熱的唇印在他的嘴角，祁昉即刻便噤了聲。
“祁昉，剛剛打在臉上的是熱水麽，怎麽臉這麽紅？”
他微垂下頭與她平視，并沒有說話。
以為他還陷在早上的醋壇子裏，姜楚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後頸：“喜歡你。”
祁昉從小的生活環境與成長經歷讓他極其缺乏安全感，她既然察覺到了，自然不會讓他落在患得患失的情緒中。
他有些錯愕會突然聽到直白的表達，姜楚彎起唇，輕聲重複：“只喜歡你，祁昉。”
扶着她的臉，祁昉低頭吻了下來。
扣住她的腰身，姜楚被迫貼近他的同時只能收緊手臂。
“我也是。”祁昉呢喃，輕輕啜吻她的舌尖，“喜歡你，好多年。”
他離開些，問她：“會不會覺得涼？”
“嗯，有一點。”
偏過頭吻在她的耳垂，清晰地察覺到她低呼一聲輕顫着躲開，祁昉笑：“抱你去休息？”
“我自己走。”
拍了拍她的膝蓋：“重心壓到我身上，不會讓你掉下來。”
比之前那個姿勢還要羞恥的抱法出現了，姜楚盯着他眼底的笑，有些羞惱地不願配合，祁昉卻佯裝接不住地颠了下，她不自覺地将腳踝勾在他的後腰才意識到這人的狡詐。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麽嗎？”
“什麽？”
姜楚咬牙：“如今世風日下，小熊什麽時候學了狐貍的勾當，我居然才發現。”
“是啊，晚了。”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祁昉揚眉看着她不打算放下的胳膊，“松開，睡一會，我去做飯。”
“然後再弄得一身濕？”
被姜楚的動作帶得低下身，祁昉親了親她的眼尾：“計劃初次實施不太熟練，下次再來就不會這麽容易被發現了。”
紅繩垂下，桃核蹭到她的臉上有些發癢。
姜楚松了手，替他提着衣領，将吊墜放了回去：“行了，收工吧祁老師。”
指尖無意識地在他的喉結處劃過，頸間似有若無的觸感讓祁昉眼神暗了下來，他撐在姜楚上方，扣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來。
“再等等。”
姜楚被他親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身側的軟墊陷下去一角，偏頭喘息之際，問：“等什麽？”
“缺了點情感，需要再加一段。”他的吻從眉心落到鼻尖，一路往下，“收工延緩。”
方才像是隔絕開來的感官逐漸回籠，姜楚小喘着氣，盯着床邊正重新戴上手串的祁昉，擡腿踹了過去。
他接住，輕輕揉了揉她小腿的肌肉：“還難受嗎？”
“祁昉，你以後別想再牽手了。”
“可你剛剛……”
側過臉就能看到櫃面上他先前細致地擦過指節的濕巾，姜楚閉眼，把抱枕丢出去：“我餓了，現在。”
鮮少見到她這樣，祁昉低笑着應允：“好，我去做。”
吃完飯，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姜楚趴在圍欄上，身子前傾，半眯着眼望向海平面之上洋洋灑灑潑了半邊天的晚霞逐漸被灰藍吞沒。
肩頭一沉，祁昉替她把被海風吹得淩亂的發絲挽起：“明天下午有拍攝任務？”
“嗯，Slvi的代言gg，順便去錄一段采訪。”
“明天我要去啓市，沒辦法陪你。我讓周頻一起去盯着，不用擔心。”
姜楚攏了攏外套：“不用，我又不會和易曦打起來，現在沒了音動，她不會做什麽。”
“易曦？”祁昉跟着念了一遍，還是記不起到底是誰，“哪位？她和你有過節麽？”
姜楚挑眉：“祁老師未免也太貴人多忘事，我們和她一起錄過節目，她還參加了《不知月》的一輪試鏡。”
“不認識。”祁昉握住她的手，眉心微蹙，“怎麽這麽涼？”
“……祁昉，我是不是說過你不許牽手了？”
“姜楚，擡頭。”
夜空中忽地有什麽東西星星點點地亮起。
無人機将海天相接的地方當成了幕布，不同變換的陣仗演繹出一副簡短的畫面：捧着蜜罐的熊和小鬥魚初遇、分享糖葫蘆、日常嬉鬧、分別再到重逢……
兩個多月前的童話劇像是他們經歷的幻化。
姜楚看得出神，直到祁昉在背後喚她。
耀眼的彩燈下，海水的濕鹹與鮮花的香味撞在一起，月色漸濃，愛意四起。
“之前的表白太過倉促，不該那麽草率又頹唐地讓你引導。”
“曾以為我只能隔着水窪看月亮，離得太遠，像是夢，破碎又沒有起伏的夢。直到，圓滿的月亮落在了我的身上……”
“姜楚，我愛你，真心的，愛着你。”
“不要再忘記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