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譜記 - 第 42 章

轉眼便是除夕。

江善德本欲将虎子和周氏的婚禮聲勢浩大的操辦一番,嘴上是說以往委屈了周氏,這次要好好的補償她,而本意則是打算宣示虎子從此就是江家的兒子,借此和鎮國公府攀攀關系。

周老爺堅持周氏這是二婚,又是轉房婚,算不得什麽榮耀的事,何況這次的婚禮比她初婚辦的還要盛大,一則對江念忠不敬,二則難免被世人诟病。

聽了周老爺的顧慮,虎子也認為不該大操大辦。

連新郎都這樣說了,江善德便無法堅持,最終決定在除夕的晚上私下舉行婚禮,到初一來客的時候再一一知會與衆人。

除夕這日,江善德和周老爺在書房下棋,虎子帶着王福往各門上貼對聯挂燈籠。

周氏和乳娘抱着孩子們一起去了胡阿嬌的房裏。

一進門,周氏就将手裏的江念孝遞給乳娘,又接過江溫良,這才往裏屋走去。

胡阿嬌見周氏來了,忙讓春喜扶着起身,周氏忙道:“別起來,仔細着涼。”

胡阿嬌知道拗不過周氏,重新躺下,周氏把懷裏的江溫良輕輕放在胡阿嬌的枕邊,本以為胡阿嬌這麽久都沒見孩子,一定十分想念,誰料胡阿嬌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無動作。

周氏皺眉道:“你這是在跟我賭氣麽?孩子都給你抱來了,你好歹看他一眼。”

胡阿嬌面色有些複雜,并沒正面回答,只道:“我看是你在跟我賭氣,這些日子都不曾來看我,可是因為虎子常來我這裏,你不高興了?”

周氏不以為然道:“你少往虎子身上扯,快瞧瞧你兒子罷,這臭小子能吃能拉的,才幾日的工夫,竟比他二叔胖了一圈兒都多了。”

胡阿嬌別開臉。“我都說了,他以後是你的兒子,不用抱來給我看。”

周氏拉開胡阿嬌的胳膊,把江溫良放到她的臂彎裏。“他自然是我的兒子,我抱着我兒子來給你看,你還不賞個臉看看他嗎?作個樣子也罷!”

胡阿嬌被周氏的話逗的失笑,輕輕擁住江溫良,低頭看了他一眼便紅了眼圈。

胡阿嬌緊張的拭去眼角的淚水,笑道:“你以後給他少吃些,瞧他跟個肉球兒似的。”

周氏佯作凄楚道:“我可不敢給他少吃,沒的讓他親娘說我苛待了他!”

“去你的!”胡阿嬌笑嗔。“就知道欺負我。”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了許久,胡阿嬌忽說起洞房花燭的事,周氏羞的紅了臉,即刻起身要走,胡阿嬌卻拉住她,硬是露骨的說了許多,周氏面紅心跳,卻也都聽進了心裏。

夜裏,江家在內院花廳裏擺了兩桌年夜飯。

周老爺、周青海、周青江、江善德、虎子坐了一桌兒。

玉鳳、錢姨娘、王夫人、周青溪、周氏另坐了一桌兒。

江善德說了祝酒詞,這頓飯才算開始,江善德這桌兒還算好,江善德和周老爺不時的聊聊詩書,又和虎子談談戰事,不時的也問周家兄弟二人關于養生之道,還算熱鬧。

周氏這一桌兒則一片死寂,氣氛十分詭異,玉鳳和錢姨娘都沒好臉色,王夫人一臉淡然,周青溪埋頭吃東西,不時的偷看一眼母親,周氏滿腦子都是胡阿嬌所說的洞房花燭之事,臉頰緋紅,魂不守舍,一言不發。

好不容易一頓飯熬下來,周老爺和江善德上座,王夫人坐在一側,其餘晚輩皆側立在旁。

虎子和周氏二人站在花廳中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又當着衆人面喝了交杯酒。

玉鳳雖面無表情,眼圈卻是通紅,錢姨娘始終一副不屑的模樣,周青海因要去邊關的事萎靡不振,周青江在父親面前乖巧異常,王夫人不言語,周青溪也乖順的站在一旁。

本該是喜慶熱鬧的事,花廳裏的氣氛卻嚴肅的跟審判一樣。

最後,王福高呼了一聲:“送入洞房——”

花廳裏依然一片死寂,周氏和虎子尴尬的不知所措。

感覺到氣氛的壓抑,江善德輕咳一聲。“好了,你們兩個就先回去罷。”

得了江善德的話,周氏和虎子逃命一樣的出了花廳。

走出花廳,周氏和虎子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春梅好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成親有這樣安靜的呢。”

周氏苦笑。“三教九流的都聚在一處,沒厮打起來已是老天爺的恩賜了。”

春梅聞言笑道:“奶奶這話說的是,我一看到這一屋子的人就覺得好笑,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性子,縱然想寒暄,都無話可說。”

周氏微微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虎子,對上周氏的目光,虎子緊張的一頓,随即紅了臉,舉手投足都不自然了起來。

回了房間,周氏和虎子分別去沐浴。

春梅帶着丫鬟們伺候周氏出浴後,就被江善德派人來叫走。

周氏知道江善德是怕春梅年紀小不懂事,才故意支開她和丫頭們。

春梅一走,一時間,屋子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想到胡阿嬌今日跟她所說的那些,周氏頓時渾身滾燙,心髒在胸口亂撞。

不一會兒,虎子一個人進了屋子。

小厮關上門便離開了,屋子裏外一個奴才也沒留,顯得異常寂靜。

虎子躊躇了半天,才緩緩走進了卧房,看到周氏長發傾瀉,不施粉黛的坐在床邊,虎子頓足,身子微微轉了轉,似有逃跑之意,卻又很快定在原地,抓耳撓腮。

胡阿嬌說虎子并未和女人在一起過,想來不大懂這些,所以細細的教了周氏一遍,讓周氏好好引導他。周氏本來不信,可一見虎子這般局促的情狀,就知胡阿嬌所言不假。

周氏一輩子最怕的就是沒底氣,一旦有了底氣,便會不由自個兒的擺出能者的樣子來。

本來周氏心裏沒什麽底,看到虎子還不如自己懂的多,一下就輕松了起來。

她笑着起身朝虎子走去,虎子緊張的退了半步,逗的周氏發笑。“你躲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你這景象,倒像是被惡霸搶去的小媳婦呢!”

虎子忙站定,緊張的渾身都僵直了。

周氏上前,輕輕拉過他的手,觸碰到周氏柔軟的肌膚,虎子霎時渾身發麻。

虎子的手掌很大,周氏的手在他的掌心裏就好似小孩子的手一樣。

感受到虎子掌心的厚繭,周氏心底微動,她牽引着他朝床邊走去,虎子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氣血翻湧的讓他頭暈目眩。

周氏看到虎子緊張至此,心中更有勇氣,也不再多言,直接解開了虎子的衣帶。

虎子定定的坐在那裏,任由周氏擺布。

褪下虎子的衣服,周氏不禁驚叫了一聲。

虎子的身體上布滿了一道道又長又厚的傷疤,如蜈蚣一樣盤旋在他的胸口和後背。

周氏看的驚心動魄,心裏一陣顫抖,如鲠在喉。“疼嗎?”

虎子回過神,愣了一瞬,連連搖頭。“已經好了,不疼了!”

周氏失笑,“傻瓜,我是問你當時疼嗎?”

“噢!”虎子憨憨的笑了笑。“當時也顧不上疼,只想着要保護統領,回了營才發現身上已經傷的不成樣子,不過那會兒也沒疼……失血太多,暈過去了。”

周氏伸手,憐惜的撫上虎子的傷疤,虎子一抖,身子朝後傾去。

周氏伏身騎在虎子身上,輕輕吻上虎子的傷疤,虎子渾身酥軟,輕吟了一聲。

在周氏的引導下,虎子的身體漸漸由酥麻變的熾熱起來,一股原始的沖動在他的血液中沸騰,他本能的翻身将周氏壓在身下,狂亂的吻着她。

虎子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周氏有些手足無措,又有些害怕,她輕輕叫了一聲虎子,想讓他慢點,誰料這一句更是火上澆油,虎子迫不及待的朝入口撞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周氏尖叫出聲,她伸出手撐在虎子的胸口想要推開他。

虎子捂住她的嘴,快速的動着,喘息道:“忍一忍,馬上就好。”

虎子的話讓周氏心裏涼透,她憤恨的捶打着虎子的胸口,淚如泉湧。

虎子抓住她的雙手,死死的壓在她的頭頂上,仍舊沒有片刻停歇。

從疼痛到麻木,周氏感到自己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樣,無力的癱軟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虎子才停下。

他渾身是汗的躺在一旁,大口喘息着。

酣暢的發洩之後,虎子的頭腦漸漸清晰起來,想到方才周氏的哭打他的景象,虎子忙去看周氏,剛起身,就一眼看到周氏身下床單上的血跡,驚的他一震。

在虎子的認知裏,有血那就是受傷,于是他二話不說,将周氏裹在被子裏抱起就往外走,周氏驚的忙叫住他,才知道他是誤會了,哭笑不得。

周氏無力的跟他解釋了半天,虎子這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說完,周氏冷笑道:“你也不必假惺惺了,你原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別說我受傷了,我就是死了你也未必當回事罷。”

“怎會?!”虎子正色道:“難道在嫂嫂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

周氏恨恨道:“方才自己是什麽樣子,自己清楚!”

虎子這才明白周氏是在氣這個,懊惱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那樣,我就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對不起……我……我……”

本想好好解釋,可說着說着卻又不知該怎樣解釋。

胡阿嬌也提醒過周氏,男人在那當下都沒了神智,所以要提前同虎子說好,別放縱他肆意來,難免傷了自個兒。誰料周氏還沒來得及說,虎子就跟脫缰的野馬一樣再也牽不住了。

見虎子這般懊惱,周氏心裏的氣也去了一半兒,卻仍不給他好臉色,只冷冷道:“罷了,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可說的,睡罷。”

作者有話要說: 再善良的藍孩子也有禽獸的時候呀哦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