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雞生蛋蛋生雞
姜守義聲色俱厲，話語如冰刀，直直刺向金雲祠。
金雲祠吓得一哆嗦，忙不疊擺手，急聲道：
“大人，小人句句屬實，還有證人可尋吶。”
他拍一拍手，那日店鋪中的老板和把下官就一同走上前來。
徐徐道來當日之事，事情條理分明，清晰明了。
姜守義心底像被一只無形大手攪亂，疑慮叢生。
但念及林汐研過往種種，他又不願輕信這般“證據”，沉聲道：
“金大人，此事我自會查實，你最好別耍花樣，若敢欺瞞，定不輕饒。”
說罷，他将冊子收入懷中，大步邁出府衙，翻身上馬，歸心似箭般朝着營地奔去。
回營路上，姜守義滿心糾結，思緒如麻。
天邊晚霞似火，映照在他冷峻面龐上，卻融不掉那眉間愁緒。
入營時，夜幕已然籠罩，營地篝火烈烈，林汐研正與女眷們圍坐，笑聲清脆，如銀鈴般灑落四周。
見他歸來，她起身快步迎上，發絲在火光中閃爍微光，眼眸滿是關切：
“姜大哥，你回來了，今日城中之行可還順遂？
林汐研澄澈的眼眸中滿是真切的關懷，姜守義望着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他定了定神，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還算順遂，只是有些瑣事需細細思量。”
那笑容在篝火映照下，顯得有些牽強。
林汐研敏銳地捕捉到他神色中的異樣，心下微微一沉，卻仍故作輕松道：
“大人若有煩心事，不妨說與我們聽聽，大家一同參謀參謀。”
此時，蔣墨羽和林沐亦也圍攏過來，目光中透着詢問。
姜守義掃視衆人沉聲道：“無礙。”
姜守義雖在衆人面前按下此事不表，可心底那根弦卻始終緊繃着，猶如一張拉滿待發的弓弩。
他深知，唯有不動聲色地徹查，方能還林汐研一個清白，解開國庫失竊背後的重重迷霧。
營地的生活依舊如潺潺溪流。
林汐研滿心歡喜地帶着衆人奔赴那片紅壤柑橘地。
姜守義跟在其後，目光掃過這片生機勃勃的果林，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暖意。
只見那柑橘樹在林汐研的悉心照料下，搖身一變成為碩果累累的“福樹”。
一個個柑橘仿若圓潤的金球，沉甸甸地挂滿枝頭，在日光輕撫下，表皮泛着誘人光澤，似在驕傲展示着內裏飽滿多汁的果肉。
林汐研輕巧手如蝶，摘下一枚柑橘，雙手一掰，馥郁果香瞬間彌漫開來，她笑着分給衆人：
“快來嘗嘗！”
衆人圍攏，接過柑橘放入口中，剎那間，酸甜滋味在舌尖爆開，汁水滿溢，引得啧啧稱贊聲此起彼伏。
“汐研姑娘，你這手藝可真是神了，這柑橘莫說是南荒，便是放到繁華上京城，那也是頂尖的好物！”
一位老嬸子眉開眼笑，眼角細紋都透着歡喜。
林汐研臉頰泛紅，既是被誇贊得羞澀：“大夥都出了力，這是咱們共同的寶貝。”
“這柑橘已經到了成熟采摘之際，那我們便快些摘了，到時候好換些銀錢，改善大家的生活。”
一聲令下，采摘行動熱火朝天地展開。
衆人分工有序，有的攀梯采摘高處果實，有的在樹下小心承接。
歡聲笑語與枝葉摩挲聲交織，奏響一曲豐收樂章。
不多時，地上便堆起一座“柑橘金山”。
姜守義望着忙碌場景，腦海中念頭飛轉。
憶起往昔行商歲月結識的三教九流、四方商戶，那些曾在酒肆茶樓敲定的生意、結下的情誼，此時恰能派上用場。
林汐研眼中閃着期許光芒，湊近問道：
“姜大哥，你人脈廣，可認識有誠意收購這柑橘的主兒？咱這果子可不能爛在地裏，得讓更多人品鑒。”
姜守義重重點頭，目光透着自信：“姑娘放心，這般好物，不愁銷路。”
說罷，他便尋來紙筆，寫下書信，詳述柑橘品相、口感，托付營地信使快馬加鞭送往各地。
果不其然，不過數日，回信紛至沓來，皆是對柑橘興趣濃厚，願出高價收購的誠意之語。
姜守義與林汐研細細甄別篩選，敲定幾位信譽上乘、出價公道的商戶，一番讨價還價、商定細則後，柑橘順利脫手，換來沉甸甸銀錢。
有了這筆財富，營地仿若注入生機泉流，煥發出嶄新氣象。
衆人商議後，決定購置厚實瓦片，籌備翻蓋土房子。
以往那簡易居所，雖遮風擋雨，卻難敵南荒風雨侵襲、寒暑肆虐。
林無隅親力親為，量尺寸、繪圖紙，憑借游歷見聞，設計出兼具穩固與通風的屋舍樣式。
女眷們則編織竹簍、藤筐，收納雜物，為搬遷做準備。
新土掘起，夯實根基，粗壯梁柱穩穩架起，瓦片層層疊放，如魚鱗密鋪，在日光下泛着烏亮光澤。
在這忙碌間隙，姜守義也未忘暗中查證林汐研秘術之事。
他潛入放置農具之處，仔細端看之下發現确實有南岩城的标記。
林沐亦此時走了進來發現姜守義竟在此：“姜大人，你在此處作甚？”
姜守義聽到林沐亦的聲音，忙轉過頭來回道：“這鋤具真耐用啊，用了這麽久還是那麽結實。”
“害，這是我爹和舍妹一同朝那隔壁村落借來的農具，都是要還的。”
“所以我們用完都精心擦拭，很是愛惜。”
姜守義眼睛微眯，原來如此。
這林沐亦的說辭怎麽和金雲祠所說大不相同。
究竟是誰在說謊，金雲祠有理有據，林沐亦也不像在騙人，難不成此事真有貓膩。
一日午後，蔣墨羽正監督建房，金雲祠竟不請自來。
他的身後跟着幾個親随，一臉假笑步入營地，目光卻在新房、忙碌衆人身上來回逡巡。
“姜大人，許久不見，營地這是大興土木啊，哪來的錢財，莫不是……”
他陰陽怪氣開口，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蔣墨羽冷臉相對，上前一步：
“金大人，我勸你慎言。營地靠勤勞與智慧換得豐收，柑橘售得好價，翻蓋房屋改善生活。”
說罷，目光如刀，刺向金雲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