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210 章 情字可謂下

第二百零八章 情字可謂 下

殷予看了一眼道:“聖尊如此大費周章,真是高擡殷予了!這事就算殷予答應于你,其實也是成不了,以我這雕蟲小技根本就瞞不過帝君。”

說瞞不過玘,這人是在推脫。歷經數月,今時今日的他變的瑤連琰都難分真假,只要他有心,想瞞過玘也是不成問題。

琰笑了笑道:“尊神謙虛了……”

“聖尊還是就此作罷的好!”

不給人開口的機會,殷予是擡手又出言阻止,接着又道:“聖尊與公主之事本因魔君之錯而起,難為帝君隐忍了這麽多年,如今事已歸正,岐靈也是顏面無損。聖尊為何還要将錯事再錯?!”

未經他人之事,怎知他人之痛。聽着的琰是一番搖頭苦笑。

殷予又道:“拿當年的詛咒說事,聖尊不覺得此事牽強嗎?殷予敢問聖尊,聖尊敢說自己沒有一點私心?!”

對此,琰是無言以對。

是的,他是有私心。

生性坦蕩的他也不想否認,沉默了一會後是點了點頭,承認道:“琰是有私心,但說送人回九重天也絕非虛言。”

殷予搖了搖頭,無視于琰的坦誠冷笑道:“當初天後之事,聖尊年幼,很多事未必知曉。人人都說月影惡極,其實,那時的神君大凡離天後稍遠一點,月影能誣陷得了嗎?如今神君與天後的那些事我也就不說了。若真究根到底,這前事後情,神君他是罪責不輕……”

“黑白不分,颠倒是非,執事你過份了!再說,兩位尊主也不是你一介執事能評判的?!”聽這殷予言語有辱曜夜,紀征是脫口制止。

殷予冷哼了一聲,怒道:“你是誰?!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問紀征是誰,不是他殷予不識紀征。相反,紀征可謂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人。

一句話,這人就是在罵紀征奴才,意思不配與其說話。

這話是深深刺痛了紀征,其是當即目露兇光,隐隐起了殺心。

琰看了他一眼,他才掩去了臉上之色,垂首未再言語。

“琰是真心實意想請尊神幫忙,拜托了。”

為促事成,琰可算極具耐心,不管殷予是推脫或是傲慢無禮,他将自己的言語和姿态是放低了再放低。說罷,對着這輩位遠次于自己的殷予又鞠了一禮。

不過,這一切終究是白費。殷予對此是完全無視。

看得紀征是火冒三丈,與琰說道:“如此泥古不化之人,尊主就別與他費話了,老奴有的是辦法讓他答應。”

“哼,”殷予是一臉的不屑,“有本事盡管用!你個無恥敗類,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聖尊他沒看清你這鬼魅的歹毒心腸!”

“找死!你以為沒你就不行了嗎?留你老命只不過是想留神族些顏面……”

再遭羞辱,紀征是憤怒到了極點,失去理智更是口不擇言。

“休得胡言!”聽得,琰也是當即喝斷。

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那是根本不可能。

而且不管事實與否,此時在殷予的心裏,紀征的話就是琰的真實想法。

殷予冷笑了—聲,看着琰是聲色俱厲:“聖尊是想造反嗎?!”

造反是不會,退隐他倒是真想過。琰面色平靜地搖了搖頭:“非也。琰只是想護瑤周全,請尊神相信,琰可對天盟誓。”

“不必了!聖尊趁早死了這條心,殷予是絕不可能答應你的。你也絕不是能護公主周全之人。三界早傳你歧靈擁兵自重,沒成想你果真有此心思,真是可惜了帝君待你之心!”

相比于玘在長生宮的百般求全,還個蓮花钿都要他殷予注意言行。琰的舉措一開始就在殷予心裏烙下了不良印記。這會兒又是義憤填膺,那是根本就聽不進話。

面對此,琰也是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不由得一陣懊悔,悔當初沒答應瑤跟來落月谷。

“尊神,您是誤會我家主子了!他絕不是您心裏想的那樣……”

不甘心事情就此收場,紫茵是解釋着想再次求情。

不過,殷予是沒給機會,擡手制止道:“莫再多言。就算不說這些,殷予也是不可能答應。帝君與我有再造之恩,殷予就算是死,也絕不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要殺要剮,你們就動手吧!”

話到這份上,再做什麽也都是無意義。

聽罷,琰是苦澀一笑,起身便背了過去。

紫茵嘆了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麽。

只是未等她出口,一直等着動手的紀征已是作法禁锢了殷予的元神,跟着便見他将自己虛無的身子脫衣而出,附着在了殷予的身上……

前後速度快得難以想像,紫茵根本就來不及有所反應,更別提求情了。

待她回神鎮定下來,這紀征已經用續筋藤和再生草醫好了雙腿,幻化成了瑤的模樣。

不止如此,這人還模仿着瑤的神情對她一番訓示:“紫茵,你記着,今晚的事你是什麽也沒看見。明白了嗎?”

一番話,不但神情到位,聲音也是像極了瑤,完全可以假亂真。

見識過這一出,紫茵頓時臉色煞白:“是。聖尊,尊神他……”

能将瑤模仿成這樣,顯然這事是早有預備。她不傻,這點一想便知,因此也便聯想到了殷予方才的話。這會兒看着琰的後背,是經不住心頭陣陣膽怯,話到一半不敢開口了。

琰卻仿佛背後長眼看到了她一般,出口便道:“臉白成這樣,難不成你也覺得本尊要謀反。本尊沒想殺他!”

“紫茵不敢,”紫茵慌亂地搖了搖頭,“就只是想問問……”

“都說不殺了,還問什麽?”

紀征怕她再生事端,說着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當即低下了頭。

事情再終這個結果。琰也是沒料到,他本以為殷予會答應,沒承想這人非但沒答應,還誤會成了他要造反。這會心裏也是極不好受,氣郁于胸是一陣陣的疼痛。

這時,紀征不知是否是感覺到的,急忙變出了一顆丹藥:“尊主,藥。”

“喀……喀喀…喀……”

琰抑制着輕咳了幾聲,擺手未接。

紀征猶豫着收了回去,跟着便問道:“聖尊可要紀征現在去?”

這人還是模仿着瑤的語氣問的。

琰手捂胸口,仍是背對着倆人:“暫等幾日,帝君不比別人,這幾日就讓紫茵與你說些她平日裏的細節。給紫茵上點藥,回吧。”言罷,人便掠向了遠處的靈泉谷。

紀征是目送着他遠去,直到看不見了,這人才回頭收青燈、給紫茵上藥。

……

落月谷,祈月閣。

菱鑰在紫茵與紀征離開後便收起了窺視的“借月移像”之法。

因此,天邊的玄月在一陣泛紅後也是漸漸發亮,恢複了原有的華光。

借月移像是一種邪術,須他人之物與施法者的鮮血焚祭作為牽引,類似于天後的焚香移影之術,卻又高于焚香移影。

焚香移影是移像之術,而此法卻是可以直接借用月之光華将某處的景像攝取反饋于施法者腦中呈現。

栖鳳亭,紀征所見月華盡失就是此法引起。而他變出青燈便是為了阻擋幹預這邪法。

“怎樣?主子可都見着了?”見她收法,候着的靈心是迫不及待地問道。

由于紀征的青燈,菱鑰也是沒看全,聽得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主子是沒見着,後來又見着了?”這點頭搖頭的,看得靈心是一頭霧水。

菱鑰搖了搖頭,看似恍惚的從練功榻上站了起來,入座後才慢悠悠地開了口:“看了一半,被那鬼魅作法作梗了。他好狠的心。你那日聽得怕是都要成真了。他要将她帶走雙宿雙栖。那鬼魅也一直稱他尊主,看來他與姬影是達成了協議。”

雖沒看全,但鳳栖亭中也就是那麽點事,前後一合計,這人也便估摸出了所以來。

當然,也有想差了的。不過也是歪打正着,琰是無心于赤狐之心,而不知琰已擁有赤狐之心的紀征可就不是了。他比誰都惦記着菱鑰的赤狐之心。

雖是早已知曉,但聽得也是避免不了驚恐,靈心臉上是顯露無疑,愣怔了一會說道:“這聖尊也太無情了,這些日子對他的好算是白費了。既是如此,那他平日裏看似對主子的好也就是因目的為之。真是委屈主子了。主子,你說接下來要怎做,總不能坐以待斃。”

菱鑰冷冷地說道:“這人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既然捂不熱,那我就化了他。揉碎碾沫,本宮也絕不便宜別人!”

滿心怨恨,說罷,這人是惡狠狠地捏碎了身旁茶幾上的一只白玉杯子。

那日靈心勸菱鑰對琰要愛屋及烏、投其所好,她是聽進去了,心裏也想這麽做來着。

可偏生老天作弄,主仆倆人去軍營半道是碰見了往返幻影湖的雲殳與啓顏。倆人正于道旁,與人交淡。

菱鑰便支使着靈心去偷聽。因此,也便知道了琰有意歸隐,以及姬影交易索要神血與赤狐之心的事。

這兩件事在菱鑰心裏算是埋下了猜忌和怨恨的種子。為了給自己預備後路,自那日起她也便與窅燚有了勾連。

這借月移像就是窅燚所授,同以往一樣,她拿條件換的。

知道歸知道,但她是個極聰明的人,思慮過後并未顯露聲色。這些日子表面是一切如舊,只在暗中操作布置。

今日,琰臨走時給了她半瓶血草仙丹,要其加緊修煉。

當然,琰是出于好心,大戰在即想着讓她提升自保。

但菱鑰就不是這樣想的了,有這赤狐之心的事,在她的眼裏琰這一舉動無疑就是想要她的赤狐之心。

為證實,靈心便提意她用借月移像窺探證實。為此,她還潛進軍營為其作法偷盜琰的衣物。只是後來實在是無法弄到手,便偷了一件紫茵的衣衫湊合。

見此,靈心是麻利的收拾起了杯碎。心想着開弓沒有回頭箭,便又問了一句:“主子可都想好了。”

菱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他無情在先,我沒什麽可想的。不除了她,我焉能活命?”

“沒了神血,赤狐之心也就沒用了。這事還真虧主子早有打算。只是……主子要不要支會延年長老一聲。”

不反擊就是等死,靈心心裏也是贊成的,只是事關重大,弄不好那是要禍及全族的,難免也是有些害怕。

聽得要告訴延年,菱鑰是怒目直視:“延年只不過是本宮臣子,本宮做事用得着告訴他嗎?你是否害怕了,若是本宮絕不留你,本宮大可另找他人。別以為本宮初登大位就無人可用。權力可是個好東西,有的是人會輔助本宮。”

為固根基,這些個侍女心裏向着誰、或是沒把她當回事,菱鑰一貫是雷霆手段。

聽這話裏的意思,靈心吓得當即跪伏在了地上:“靈心不敢,請主子恕我無知。”

“起來吧!”見她服軟,菱鑰也便恢複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