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喉間的震動傳遞到她的手臂肌膚上。
衛珈圍困着他脖頸的手下意識一松,接着後退了幾步:“那是不是能把那份資料給我了?”
赫沉擡手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淩亂的襯衣領,然後轉過身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憤怒一類的神色,相反非常平靜。赫沉将所有的失控都收拾妥當,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當然。”
說完他走到檔案櫃前,識別解鎖後從裏面抽出一個文件夾。
“不要?”他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衛珈。
像是手握着釣魚的餌。
不知道為什麽,衛珈總覺得赫沉看上去不懷好意。但是資料不能不要,她只能硬着頭皮慢吞吞走過去。
離赫沉還有幾步遠她步子就停下了,然後伸出手,示意他把資料給自己。
他神色不變,将文件夾遞出去。
衛珈握住一角,手往回縮的時候卻發覺對方沒有半點松手的意思。她皺了皺眉頭:“難道你想反悔?”
“你怕我?”赫沉沒回答,反而看着她反問。
怕?
“指揮官誰會不怕呢?”衛珈笑了笑,握着文件夾的手沒松開。
“是嗎。”她不肯靠近,但是赫沉卻一步步走了過來。
衛珈下意識往後退。他上前一步,她就後退兩步。
“後退幹什麽?”赫沉看着她,“東西不想要了?”
讓她別退?那他有本事別再往前走了啊!衛珈皮笑肉不笑:“那指揮官你是不是也可以停下來了?我退是因為怕你踩着我。”
赫沉竟然真的停下了,只是他停住步子的一瞬間,手上用力直接把文件夾抽了回去。
“你——”衛珈被迫往前移了半步。
“我改變主意了。”他偏了偏頭,“想拿走這個,還有個條件。”
衛珈心裏有些惱怒,表面卻盡力保持平靜:“什麽條件?”
赫沉擡腳走近,這一次她卻沒有後退。他心裏終于覺得滿意:“笑給我看看。”
……?
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條件?
衛珈遲疑道:“你說什麽?”
“笑給我看。”他擡手托着她小巧的下颌,臉上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但是卻更讓衛珈覺得他是在逗弄自己。
把她當成什麽?寵物?
衛珈攥緊手,為了不功虧一篑,她就能屈能伸吧。于是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
赫沉皺了皺眉:“不是這樣。”
“那是什麽樣子?”她心裏咬牙切齒,“麻煩指揮官一次性說清楚。”
什麽樣子?赫沉腦海裏浮現出剛才她看着自己勉強比平時更真心實意一點的笑,手上用了力氣把她下颌又往上擡了擡。
衛珈被迫仰起臉後聽見他說:“看着我的眼睛,像剛才那樣笑。”
剛才?她腦子裏頭莫名其妙地消化着這個詞,然後下意識擡眸直視赫沉那雙藍色的眼睛,有一瞬間她覺得他眼底好像隐隐帶着些許急切,但是下一秒再看過去時已經消失無蹤。
她覺得赫沉有些……古怪。
衛珈跟他對視着,一邊笑一邊在腦海裏盡力回想着自己剛才笑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她好像只是想試試能不能以笑容示弱好讓赫沉放松警惕。
但是他刻意這麽要求,她反而怎麽也沒辦法做到。
不是。
他沒有出現剛才那樣的異常。
赫沉忽然失去了耐心,面無表情地松開了手。
衛珈收斂了笑容,心裏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拿走。”赫沉轉過身将文件夾扔在桌上,眉眼間有些陰沉,“今晚不用過來了。”
衛珈聞言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把東西拿在手裏,回過味來卻突然覺得赫沉這句話實在是……有些歧義。
她當然知道這句話不是指別的什麽,但是卻讓她莫名想起自己不小心在沙發上睡着又被驚醒後,面前的男人摩挲她側臉的情景,還有剛才近身格鬥時赫沉在她後腰亂動的手。
“知道了。”她垂眸應了一聲,然後快步離開大廳。
仿生人對待人類女人的多數态度她是知道的,也同樣清楚許多人類女性選擇依附強大的仿生男性生存。
衛珈忍不住皺了皺眉。
“又是拒絕?”
還沒來得及開口彙報的下屬被葛恩的一句話弄得極度不安:“是,是的。”
“嘭”
葛恩驟然起身,擡手重重地将辦公桌上的東西掃落。
“又拒絕?!”他怒極反笑,“我讓研究所派去的人,他憑什麽不允許聯絡?!”
弋蒙不敢開口,只能站在原地等他發洩完怒氣。
葛恩胸口劇烈起伏,目光陰鸷地盯着狼藉的地面,半晌突然冷冷道:“如果衛城女兒還在園區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掌控議事會,就能讓她悄無聲息地死在園區裏,永絕後患。”
“會長,等将議事會的異己全部鏟除,總會有機會把人給解決掉的。”
議事會所有的權力他要籠絡在手中,但是赫沉那邊也必須要戒備。
“給我盯緊了,”他冷笑,“守株待兔也無所謂,一定要找到機會把衛城的女兒給殺了。”
弋蒙思索片刻,建議:“需不需要通過路定——”
葛恩想也沒想便打斷:“不需要。誰知道他對這個舊友的女兒還有多少憐憫,即便只有百分之一也不能冒這個險,免得他又不識時務做出什麽舉動。”
“好,我這就安排下去。”
清晨赫沉推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女人。
“指揮官,你的衣服。”衛珈勉強扯出一抹笑。
赫沉目光淡淡掠過她唇角的笑弧,然後後退兩步,示意她把衣架推進去。
東西送到後,衛珈轉身就要走,卻驀地聽見背後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一句:“看來破譯并不順利。”
衛珈步子一僵。
“日記沒用?”他又道。
“是的,沒用。”衛珈終于忍不住轉過身,“您滿意了?”
昨天把掃描件全部看完之後,衛珈就知道自己被赫沉耍了。她被他的态度誤導,以為日記會是密碼相關的資料,但實際上并不是。
可他也的确沒有明确承認過這一點,衛珈自認倒黴,努力讓自己忽略這種以為有希望又迅速經歷絕望的落差。
結果赫沉還不肯罷休,還要故意挖苦自己?
“誤導我白費功夫有什麽意義?”她忍不住道,“以此為誘餌讓我贏過你又有什麽意義?這麽耍我很有意思嗎?”
“打發時間,”他挑眉,淡淡道,“的确很有意思。”
“所以指揮官是承認故意誤導我讓我白費功夫了?”衛珈氣得想笑,忽然被無法破譯密碼的提心吊膽給逼得像借了十個膽子,“其實你本意根本不想讓類人感情的研究繼續是嗎?那又何必強制我到指揮部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笑給我看”之霸總是不分物種的。
赫·霸總·沉:女人,你只能笑給我看。
衛珈:……告辭。
專欄開了個預收文~因為想寫的腦洞太多不知道排隊要到何年何月所以幹脆整合在一起
《系統黑化成偏執狂(快穿)》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先收藏啦~這本寫完就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