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在夢境中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又處處受制與人,心在掙紮與放任中徘徊。王心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夢,碰到這麽多人和事似乎總是那麽意外重重,每個人除了表面的身份之外都有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心平叩開退思廬的木門前,心中萬念俱灰只求一頓美餐。
屋內門堂無人,一副農舍裝扮,牆角幾個農具,中前一張八仙桌,桌上有幅剛寫完的書法作品,王心平湊上前去一看,像是一首詩,上書十二個字,三個字一行,只是這十二字詩,每個字都很怪,章法奇亂。比如亭字很長,老字很大,蘸字倒寫等等,這是什麽玄機?
“老朽這還有些點心”從內屋走出一位老者,聽身音是老者,見面也不是很老,是一個清瘦的中年長者,黑發略有銀絲,面色紅潤眼露精光,青袍長衫袖已挽起,露出幹農活人慣有的露着青經脈發黑的手臂。手中端了一盤像是小月餅之類點心要給王心平,王心平心想,這又是什麽高人,幹幹農活還寫寫書法做做點心。
“謝了,謝了,可有火烤烤衣服,我衣服濕了,真是麻煩您老人家了。”
“不打緊,不打緊,屋後有爐子,正生着火”
“哦,老人家,這書法可是您寫的?”
“怎麽?看老朽是個農夫,不會寫字不成?”
“沒沒沒,我只是好奇,這字每個字筆畫蒼勁有力,只是為啥……”
“哈哈哈”老者笑笑,坐了下來“你是說我的字有瘦有胖,甚至有錯字,章法混亂?年輕人,這幅字裏寫的是一首詩,而詩意竟在這看似亂的章法中。”
“一首詩?”
“宋神宗熙寧年間,遼使抵達京都以能詩自誇,神宗命蘇轼為其館伴。遼使以詩诘問蘇轼,蘇轼就說:‘能寫詩是易事,能解詩才是難事。’于是提筆作《晚眺》,遼使看了,不知所雲,這時才知小巫見了大巫,自此不再談詩。此詩三字一句,“以意寫圖,使人自悟”。便是老朽所寫此篇。”老者招呼王心平湊近看,“你看,這第一行便是:長亭短景無人畫”
王心平一看,果然,亭字寫的很長,景字寫的很短,畫字是繁體字,下半部分的人字沒了,确實巧妙。
“老大橫拖瘦竹筇。回首斷雲斜日暮,曲江倒蘸側山峰。這叫神智體”老者接着讀完了,王心平越看越覺神奇,暗自感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差點要出洋相點評人家書法,對老者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老先生,晚輩着實佩服”王心平恭維道,“好雅興好雅興!”
“寫詩容易,解詩難”老者嘆了一口氣,“得天下易,治天下難,當今天下,國泰民安,他們治理的不錯,也不容易啊,也不容易。”
得,王心平感覺有點膩了,又碰上什麽大人物大秘密了,感覺這一切都是在為他準備,這老者看來會不會是東方不敗的爹,被朱棣趕下臺的朱允炆,隐居于此,就是不是也一定有聯系,只怕自己知道事太多,也不安全。
“敢問老先生,天色已晚,晚輩可否借宿一宿?”
“哦,老朽我這幾十年少有客人來了,你諾不嫌棄,可到我炕上湊活一宿”
“不不不,那多不好意思,你柴房在哪,我和衣睡一下就行”
推脫客氣了半天,烤了衣服後,老者只好由王心平去了隔壁茅屋邊的柴房,和大多數武俠片一樣,柴房就是一些柴火和幹草,還有一個大概是防火災的裝滿水的水缸。
睡在幹草上,也覺得蠻舒服的,王心平想,折騰一天也累了,其他事明天再說吧,這個山崖上到處是瘋子,自己想多了也是瘋子,自己的家人還等自己穿越回去呢,想起家人,和自己奮鬥十來年的異鄉城市,感嘆自己最近運氣這麽背,忙忙碌碌一事無成,又回到孤家寡人的境地。想到了小靜,他的前妻,不由鼻子一酸,落下了眼淚。靜是多好的一個女孩,當年和一窮二白的自己一同打拼,談了六年戀愛終于結婚。去年股市大漲,自己鬼迷心竅偷偷背着她把兩人一同買的房子做了抵押貸款去炒股,虧得是一塌糊塗。王心平記得離婚那天靜對他說,我不會因為你窮而離開你,但我會因為你這麽大的事不和我商量而和你分開,因為你并沒有把我放在你心裏。咳,自己早沒臉見她了,如今打拼了這些年,依然是孑然一身。此時不由的落了幾滴淚,咳現如今是回去好呢,還是在這個眼前的世界打拼一片新的天地呢?想着想着,不由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王心平看到了呂頌賢版的令狐沖,想去跟他交個朋友,可以他愛理不理,很是藐視,王心平想要麽人家怕自己是同性戀,然後任盈盈出現了,令狐沖臉這時又變成了陳總的臉,兩人含情脈脈,王心平頓時感到心口堵得慌,一下就醒了。感覺還在半夜,聽到隔壁有人對話。
“多謝主公為屬下逼出劇毒,只是您這樣耗費真力,萬一他們來了可如何抵擋,屬下的命不值啊!”王心平聽出是滕四海的聲音。
“他們不來則罷,來就是天意啊”是那老者的聲音,果然是個隐居高人。“何況你的使命還沒完成,東方不敗必須死……”
不能啊,要弄死東方不敗,整半天這批人不是朱允文一派的。他們是誰?也不會是任我行一派,也不會是東廠,是五岳劍派?這小小的黑木崖太複雜。也罷,我睡我的覺,讓他們狗咬狗去。
又是一覺,聽到雞叫聲醒來,天已經大亮。王心平伸了個懶腰,心想總算過了一會兒安生日子,無人打擾,其實在這住兩天也不錯,全當過農家樂了,等過兩天外面太平了再找下山的路也不遲。王心平走出柴房,迎頭撞上了一個鬥笠,心下一驚,足利柳月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她怎麽找到這得呢?
“足利柳月,你你你怎麽找到這的?東方不敗他們呢?”
“呵呵,倒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楊副教主一早起來第一個惦念的就是東方不敗了啊。”
“是啊,我就喜歡男的,也想惦念你啊,你天天戴了個鬥笠挂了紗不讓人見,說不定也是個男的。”王心平睡足了精神,開始耍起了無賴。
“你!”只聽到刷的一聲,足利柳月的短刀頃刻架到了王心平脖子。
好險哪,王心平心想,自己并不了解足利柳月,武俠裏殺個人是個随随便便的事,差點足利柳月這樣的高手一刀下去只怕自己已經人頭落地了。
“快說,這裏住的人呢?”
“誰?”王心平想,足利柳月是東方不敗一邊的,那個老者是要殺東方不敗的,這個足利柳月想必是來找這個老者麻煩的,這個老者看來不像壞人,不能告訴她。“這裏沒人啊,我昨天來了睡了一覺,沒見到什麽人”
“瞎說,你沒見過主人家,為什麽來了自己睡柴房,不去睡炕上?你到底有什麽秘密不肯說?”
“柳月小姐,我不會武功,你能不能把劍拿開,殺手無寸鐵的有辱你們武士道的精神吧”
“少廢話,快說!”
“好好好”王心平感到脖子一緊,這架勢不像開玩笑,“這裏确實有個人住,只是他現在去上茅房了,可能上完茅房去田裏種菜,也可能……這裏就一個老農民,應該不是你的情人,沒我長的好看,小姐您還是死心吧。”王心平聞着足利小姐身上淡淡的香味,有些心情愉悅,嘴裏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別說話”足利柳月突然叫道,此時雖然帶着鬥笠,但王心平感到足利柳月正在全神貫注留意身後的動靜。突然足利柳月另一只手大袖一揮,身後幾丈開外,老者正緩步走來,手裏抓了一條魚擋住自己半邊臉,而魚身上,釘了一支金镖!
“呵呵呵,好暴躁的脾氣,可不像足利家的忍者啊”老者還是那身樸素的青袍,只是袖管和褲管外袍為了幹農活都卷了起來,“老朽多日不見客,這田裏魚有的是,早知道多抓兩條做個香蔥稻花魚來招待你們這對小情侶。”
足利柳月也不反駁,放開了王心平,向老者作揖道:“這位老先生好功夫好眼力,我爺爺正是東瀛第一武士,足利義滿。我爺爺說,來黑木崖必到退思廬,我找了三天也沒找到,幸好昨日在楊副教主身上撒了蛇粉,今日驅蛇跟來,偶遇老先生,也是三生有幸啊!”
好哇,這個臭丫頭這兩天盯上我還甩不掉了,王心平想到。
“哈哈哈,這退思廬只能進得,卻是出不得,你們這對金童玉女恐怕要老死在這裏,不如早日結為夫妻,生幾個娃陪我老朽共度晚年!”老者這麽說,王心平心想,一派胡言,騰四海應該沒少來這裏,不過這位老先生到還是蠻幫自己的。
“結為夫妻甚好”說話的居然是足利柳月,“只是生娃陪你共度晚年恐怕不成。”
老者和王心平都疑惑的看着足利柳月。
“因為”足利柳月轉向王心平“因為我是個男人!”
烏雲籠罩着山頂,突然一個閃電,雨還未下,王心平只覺得腦後的汗,像雨一樣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