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渚沒多問，聽話地拿着油包給四個人一個一個地聞，李成受的影響小，一聞麝香便醒了過來。
見林渚忙着給自己的隊員聞香，他也沒起身，就地一趟，一手蓋在眼睛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李成的聲音從手掌下傳出，悶悶的。
林渚忙完就回去守着程渺，也沒插話，倒是讓李成多看了兩眼。這小夥子聽話，冷靜，看樣子也挺聰明，不會自作主張，這麽好的苗子……
李成又瞟了一眼在和林渚低聲說話的程渺，心裏嘆了口氣，看樣子是沒機會了。
程渺休息了一會，手腳的疲軟過去了，便打算往內室走。
“張輝，你兩去。”看出程渺沒什麽拳腳底子，李成讓才醒的張輝和蔣浩去找黃毛兩人，程渺也沒拒絕，目送兩人進了房間。
“你們給我們聞的是什麽？”姜齊是他們裏面狀态最差的，一張臉煞白，跟死了三天一樣，說出來的話還有點抖。
“麝香，驅邪，除鬼氣，解夢魇。”林渚見程渺還有些恹恹的，便開口回答。
“嚯！這麽好的東西，你們哪找的？”姜齊聽了雙目放光，他最怕鬼，要是有了這個，起碼在這個副本裏好歹有個依仗不是。
“藥店買的。”面對外人林渚是能說一個字絕對不會說另一個字，一板一拍地回答。
“藥店……”姜齊目瞪口呆，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兩人，兩人就一副上街采購的樣子，“你們怎麽知道要買麝香，不對，那時候你們怎麽知道有鬼了，我們不是都只知道有黑山老妖嗎！”
林渚聳了聳肩，一副“你的智商不夠我也愛莫能助”的表情，下意識看向程渺的眼神是滿滿的自豪和炫耀。
李成阻止住還想說什麽的姜齊，看着程渺的目光漸深，這個看上去白淨卻少言寡語的姑娘，沒想到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能給我們一些你們多餘的麝香嗎？我們可以拿東西換。”
程渺看着李成和一旁抓耳撓腮的姜齊，第一次對兩人露出了笑容：“當然可以。”
“符咒？我們的确包袱裏有些符咒，可是明顯沒用啊，你看這次要不是你們有麝香，我們還不一定能那麽快醒過來。”姜齊已經恢複了，像只猴子一樣跳上跳下，煩的李成眉頭都擰起來了。
“符咒應該是對付真正的鬼魂有用，方才我們是被幻境魇住了，符咒沒用。”程渺找了兩個幹淨的杯子，倒了茶給林渚一人一杯。
“我猜你們的任務是針對常府怪事的，”程渺見李成二人的臉色微變，當做沒有看見，繼續道：“我這還有相關線索，如果黃毛他們真的死了，那你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了。”
李成&姜齊：這小姑娘笑起來好滲人……
李成皺着眉頭，手無意識地摸索着衣領處，正要開口，就聽見張輝兩人的喊叫聲。
李成“嚯”地站起，“怎麽了？！”
蔣浩臉色難看地跑出來，“黃毛……黃毛那兩人，死了。”
黃毛和肌ròu男死了，在衆人被香氣迷了心智的時候，黃毛也着了道，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和肌ròu男被無數的枯藤樹枝綁在卧房裏。
“艹，這怎麽回事！”黃毛罵罵咧咧，卻發現旁邊的大塊頭抖得厲害，都能聽見上下牙齒因為打顫而發出的“咯噔”聲。
“我說，你是看見什麽了，怕成這樣，快掙開這些枯樹枝幫我！”肌ròu男沒有理他的喋喋不休，只是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着內室的門，仿佛那裏面有什麽洪水猛獸。
“咯……她……妖怪！”黃毛聽見腳步聲，扭頭一看，常夫人帶着妹妹步履款款地朝兩人走來。
“喲，美人啊。”黃毛被兩人的美貌徹底迷了心，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處境的危險。
一旁的肌ròu男卻是雙眼暴凸，整個人拼命往後縮，樹枝卻像是活的一樣，綁的越來越緊，根本不容他後退。
“你嘛，只是個蠢的，給你個痛快好了。”二夫人掩唇輕笑，肌ròu男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一根樹枝順着自己的身子纏上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勒，腦袋就松松垮垮地垂到了一邊。
看着一旁的肌ròu男腦袋和脖子只剩下一層薄的近乎透明的皮ròu堪堪連在一起，黃毛終于清醒了過來，看着越走越近的兩人，他臉色憋得通紅，想從褲兜裏掏什麽。
“你是……在找這個嗎？”黃毛有些絕望地擡頭，見常夫人手裏有個玻璃彈珠，那是他保命的家夥。
一絲灰敗爬上他的臉，“求……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們只是想搶點東西……”黃毛越說聲音越小，漸漸低了下去。
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從黃毛褲裆下穿出，常夫人皺着眉用手掩了掩鼻，“我的東西，你們也敢上門來搶？”
說罷，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揮了揮，黃毛就感覺身上的樹枝越纏越緊，越纏越緊……
程渺幾人沉默地看着黃毛兩人的屍體，肌ròu男看着沒受什麽罪，至于黃毛……
身體被活活勒成了幾段，臉上是極度的痛苦和絕望。
“沒人了，整個常府都沒人。”張輝氣喘籲籲從外面跑進來，蔣浩跟着後面，嘴裏補充道：“大門出不去，有ròu眼可見的白霧，味道和剛才一模一樣。”
“你們出去的時候，常老爺和常二爺還在嗎？”程渺轉過頭看着兩人，神情頗為嚴肅。
“沒……沒有”，兩個人回憶了一下，都異口同聲道。
“看來最遲明天最早今晚，就得有個了解。”李成沉下了聲音，“齊子，有什麽東西嗎？”
姜齊在房間裏摸索，聞言回頭苦着臉搖頭，“什麽都沒有，這房間幹淨地像我才給媳婦上交完工資的褲兜一樣。”
“出去說吧。”程渺看了一眼一屋的屍體，和已經快僵硬得和他們一樣的林渚，帶着人先走了出去。
衆人聚集在前廳，程渺長話短說，“常夫人和二夫人是牡丹花妖，管家是鬼魂。花妖能力是直接攻擊和讓人産生鬼魂的幻境，管家的話不觸及規則是不會變成鬼魂的。”
李成一衆人愣住，按理說程渺也和他們一樣，到現在不過是進副本兩天不到，但是已經在缺失了黃毛他們信息的情況下，還能将副本boss情況摸個七七八八。
“管家那邊你們不用管，只有威脅到花園裏的牡丹花才會現身，我們的确要去花園，可是我無法同時應付鬼魂和兩個花妖，我們必須要相互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