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話說小馮想要制止廖喜明破壞魚缸, 一心想要用椅子砸他後背，結果太過緊張，手上失了準頭，竟然砸到他頭上去了。
只聽廖喜明一聲慘叫, 随後兩眼一翻, 往後直接仰倒在地, “咣當”一聲, 菜刀落地，廖喜明的腦後流出一灘濃稠的血液, 逐漸擴散開來。
那攥在手裏的一把魚食也撒了滿地。
小馮手裏的椅子也“當啷”掉在地上，他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只是想讓廖喜明住手，并沒有、并沒有想殺人啊！
于文晔來到店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廖喜明倒在血泊之中, 而小馮攤開雙手站在一旁, 手足無措的模樣。
他回去之後，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 卻突然驚醒，心跳加快一直停不下來, 總覺得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似的，他心裏不安極了, 怎麽都坐不住，索性先來這邊看着。
沒想到, 一進門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小馮？”于文晔喊。
小馮回頭, 一看見于文晔, 哭喊着跑過來：“老板，救命啊, 我不是故意殺人的啊，廖哥、廖哥他想害鲟龍魚，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用椅子砸他的，我也沒有想到會砸到腦袋，老板，怎麽辦啊，我會不會坐牢啊！”
于文晔蹲下來，用手指探了探廖喜明的鼻息：“還有氣，人沒死呢，趕緊打120叫救護車。”
小馮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抖抖索索地打電話，就三個數字，硬是按了好多次才按對。
于文晔看着地上的菜刀和滿地散落的不知名顆粒，問：“他剛才想幹什麽？”
小馮知道人沒死，立刻來了精神，繪聲繪色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想用這些東西喂魚？”不用說，這魚食肯定是有問題的了，就是不知道是想害死魚還是想害郭老先生。
光是把魚弄死就算了，反正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再過兩個小時，這魚也是要死的，最怕就是裏面有毒，魚吃下之後毒性滲透到魚肉裏，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成了鲟龍宴給郭老先生吃下，那才是大禍呢！
于文晔把地上散落的顆粒都收集了起來，用紙包好，先收了起來。
很快救護車來了，于文晔讓小馮跟着一塊兒去盯着，小馮感動地說：“謝謝老板，要不是你及時過來，我肯定吓死了。”
于文晔看起來鎮定，實際上，他的冷汗都已經濕透了背心，天知道他看到廖喜明倒在那兒的時候有多害怕。
不管是店裏出了人命案，還是這鲟龍魚出了什麽問題，明天的鲟龍宴都得毀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剛才他撿魚食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也就那小馮沒有看出來。
救護車離開之後，于文晔抽了根煙鎮定了一下，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血跡，重新搞了一遍廚房衛生，地板全都清洗消毒了之後，他才去辦公室，換了一身備用的衣服。
這麽一來，時間也快到了，門外開始傳來了響動。
于文晔去開門，卻發現來得最早的居然是電視臺那邊的攝影師，還帶着燈光師，扛着一大堆設備，一整個拍攝團隊一塊兒來的。
于文晔受寵若驚：“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他原本只是想請一位攝影師來幫忙，錄像拍得好看點兒，沒想到這來了一整個團隊啊，會不會太過誇張了一些？他小小珍味軒何德何能，值得他們這麽重視啊？
攝影師說：“我們領導交代的，這麽難得的鲟龍宴，讓我們一定要拍得好一點，到時候作為一個特別節目，在電視上播放，到時候也會打上你們珍味軒的招牌。”
于文晔受寵若驚。
在電視臺投放一個廣告有多貴他是知道的，而且這還不是一個廣告啊，是一整個特別節目，所有看過節目的觀衆，以後都會知道珍味軒。
攝影組進場，就開始架設各種拍攝設備，燈光、反光板什麽的。
後面過來的員工都被這架勢吓了一跳，倒是林秋靜，頗有些習以為常的樣子。
大半夜出門，自然是蘇明川親自送她過來的，原本他還想留下來看她怎麽做這鲟龍宴，但林秋靜不放心蘇朵朵一個人在家裏，讓他趕緊回去。
“這不是都拍着呢嘛，到時候還可以上電視，你在電視上看就好了。”
蘇明川這才不甘不願地回去了。
這鲟龍魚兇猛得很，光是從魚缸裏撈出來，就要好幾個人齊心協力，一個甩尾能把一個人扇飛，根本就按不住，連大師傅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下刀。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秋靜。
這麽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一個嬌小的年輕姑娘，等着她出主意，這場景多多少少是有些搞笑的。
林秋靜卻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手裏拿着一枚細長尖銳的冰錐，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合适的時機。
那鲟龍魚撲騰了一會兒，安靜了下來，也就只有片刻的功夫，說時遲那時快，就見她出手如電，手中的冰錐朝着鲟龍魚頭部的某個位置狠狠地紮了進去。
那鲟龍魚猛烈地掙紮了兩下，忽然就一動不動了。
“可以了。”林秋靜說，手上換了一把尖刀，開始動手解剖這魚。
衆人呆愣片刻，然後才開始贊嘆不絕，大師傅們也趕緊上前幫起忙來。
鲟龍魚有三寶，第一寶是魚籽。
魚籽醬有“黑色黃金”的美譽，也有人将其稱之為食材中的愛馬仕。
而只有鲟魚的魚籽，才有資格用來做魚籽醬。
魚籽從魚腹中取出來之後，要在十五分鐘內完成二十多道制作工序，做成魚籽醬，否則的話，魚籽就不新鮮了，也做不成頂級的魚籽醬了。
不是所有的鲟龍魚都會有魚籽。
在這一刻之前，他們也不知道，這條鲟龍魚腹中究竟有沒有魚籽。
但林秋靜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有魚籽，那肯定是不能浪費的，她把魚籽醬的制作方法跟一位大師傅交代清楚了，一旦取出魚籽，大師傅便會帶着幾個徒弟一起馬上進行處理。
果然，剖開魚腹之後，出現了大片黑色的魚卵，這便是價值堪比黃金的魚籽了。
林秋靜小心地取下，用陶瓷容器盛好，交給了另一位大師傅。
這魚籽醬不能接觸金屬容器或者是勺子，不然會産生異味，影響口感，因此大師傅在整個處理過程，以及最後的包裝保存，都是不能觸碰到金屬的。
接下來就是很重要的一個步驟，抽龍筋了。
鲟龍魚身上第二寶——龍筋。
在魚頭下方的第二顆骨板處下刀，将魚頭分離。
再緊貼着從魚的尾脊下方處下刀，便能看到一條質如白玉，半透明而有彈性，大概有嬰兒手腕那麽粗的龍筋了。
小心地将魚肉和龍筋切割到徹底分離，便能抓着魚尾的部分，一點一點地将整條龍筋從魚身上抽取出來。
這是個技術活，一不小心，龍筋便會斷掉。
林秋靜不敢假手他人，屏着氣息慢慢地抽取，抽出來長長一條，頗有當年哪吒從龍王三太子身上抽出來的龍筋那感覺了。
這龍筋取出來之後，也交由專人進行處理。
這龍筋質地軟韌，口感類似花膠，具有極高的營養和滋補功效，但其本身其實沒有什麽味道，所以需要長時間的炖煮，利用高湯煮制入味。
接下來是第三寶——龍鉑金。所謂龍鉑金，其實就是魚腦，一條兩百斤重的鲟龍魚，也不過能取出幾兩重的龍鉑金而已，可謂是價值千金了。
這龍鉑金口感酷似燕窩，卻比燕窩有更高的營養價值，有“腦黃金”的美稱。
這三寶取出來之後，林秋靜額頭上和鼻尖上已經冒出了汗珠，她看似鎮定，事實上也是有點兒緊張的，畢竟這麽多雙眼睛都看着呢，旁邊還有攝像機在拍攝。
好在這三寶取出，沒有出什麽岔子，她的心定下來了一大半。
接下來便是分割魚皮、魚肉、魚頭、魚唇、魚骨，以及各種內髒，全都是能制作各種美味的頂級食材。
分割出來的部位，除了要馬上進行處理的，剩下的部分立刻送進冰櫃，保持低溫冷藏保存，确保食材新鮮。
直到天色微明，這一整條鲟龍魚才被分割完全，連鲟魚血都被裝起來了，沒有絲毫浪費。
于文晔讓廚房那邊準備了豐富的早餐，招呼大家：“來來來，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好幹活啊！”
林秋靜吃了點東西之後，還去休息了一會兒，分割鲟龍魚是個力氣活，她也累得夠嗆。
珍味軒的大師傅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技術也非常好，幹活十分靠譜。
如果說他們一開始對林秋靜這小姑娘還有一點點的不服氣，她露了這麽一手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不服了，也不用她說，非常主動地就按照着原來安排好的，做着自己該做的事，倒是也讓林秋靜省了不少心。
休息了片刻，她回到廚房，正要開始幹活，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嚷聲。
有人急切地喊：“于小姐，您真的不能進去，裏邊在做鲟龍宴呢，還有電視臺的人在拍攝。”
然後就是一個氣憤的女生：“不許我進，我還偏要進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鲟龍宴重要成這樣，竟然讓你們不惜把我男人打成那個樣子！這是要用我男人的命來換這個鲟龍宴嗎？”
林秋靜聽得這女人姓于，估計是跟于文晔有什麽關系，旁人也不敢真的攔，竟然讓她給闖進來了。
這女人身上穿着睡衣，頭發淩亂，像個瘋子一樣，一進廚房，抓起一盤食材就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好在那只是一盤配菜，不然得把林秋靜氣死。
那女人又朝一盤鲟龍魚肉撲了過去，一個小師傅趕緊沖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那盤鲟龍魚肉。
林秋靜也趕緊走了過去：“快把她攔住，損壞了食材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這話一出，衆人才回過神來，趕緊七手八腳地把女人給按住了。
于文晔也趕了過來：“阿筝，你這又是怎麽了？”
于文筝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問我，我還沒問你呢，阿明他幹什麽了，值得你們把他打成那個樣子，現在在醫院還沒醒過來呢，以後醒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傻子。”
于文晔也是怒極：“傻了最好，你知不知道他幹了什麽，明知道這鲟龍宴對我們珍味軒有多重要，我們為了它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竟然想搞破壞，要不是我昨晚睡不着提前回來，這鲟龍魚就被他害死了，要真被他幹成了，咱們這珍味軒也得被他害死！”
聽到這話，衆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竟然一直不知，這鲟龍魚昨晚竟然經歷了這樣大的風險。”
于文筝：“不過就是一條破魚而已，死了就死了，難道這一條破魚能有人命重要嗎？你們把阿明打成這樣，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于文晔冷笑：“廖喜明那邊，等今天的鲟龍宴結束，我自然要跟他好好算賬的。”
于文筝尖叫：“你敢，哥，你怎麽這麽狠心，你真想看着你唯一的妹子守寡，你外甥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嗎？”
于文晔心想，他倒真的是寧願她守寡，也不願意有這麽一個吃裏扒外，防不勝防的妹夫。
“于文筝，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他為了錢偷換店裏食材的時候，沒有直接把人趕走，而是留了下來，你現在什麽都不用說了，廖喜明這個人我是肯定不會再留的了，你要是實在是缺不了這個男人，就只管跟着他走，我就當從來都沒有你這個妹妹！”
于文筝驚呆了，她敢來鬧，不就是仗着她哥疼愛她，不論如何都舍不得責備她，不管她提出什麽要求都一定會妥協嗎？
今天怎麽全都不一樣了？他怎麽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于文筝目光四下轉了一圈，忽然發現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姑娘，這是在場唯一的一個女的，而且在廚房裏隐隐有做主的樣子。
又想起剛才正是這個女的讓人攔住自己的。
突然就歇斯底裏起來：“是不是她，哥你為了這個女人才這樣對我的是不是？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難道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了嗎？你忘記當初媽走的時候，是怎麽囑咐你的了嗎？你要趕走阿明，我也不活了，我，我一頭撞死在你的面前！”
莫名其妙被罵了的林秋靜都驚呆了，這是什麽腦回路，這跟她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于文晔怒喝一聲：“住口，把人給我趕出去。”
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光趕出去可不行，他是知道這個妹妹的性子的，一旦瘋起來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就這麽趕出去，她敢在宴席的時候突然跑進來掀桌子。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專門囑咐了兩個人，把于文筝送回家裏去關起來，并且一直守着她，在宴席結束之前，都不能放她出來。
“沒事了，大家該幹什麽都幹什麽去。”于文晔揮揮手，攝影師也重新打開了已經關掉的機器。
“小林，剛才真是抱歉，我妹子腦子不太好，遲些我再好好給你賠禮道歉，現在就辛苦你了。”
林秋靜擺擺手：“沒事，我沒在意。”不過她現在倒是有點理解于文晔之前感嘆的那句“家門不幸”是什麽意思了，有這樣一個戀愛腦且不辨是非的妹妹，确實是挺不幸的。
也不知道他那個戀愛腦妹妹知不知道那個她愛逾性命的男人早就給她戴上綠帽子了。
現在還不是八卦的時候，林秋靜收斂心神，很快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客人上門了。
很快，有車在門口停下，機靈的服務員趕緊跑進來：“來了，來了，客人來了。”
立刻有身着旗袍的服務員上前迎客。
今天的主要客人有五位，分別是投資商郭銘謙，他父親郭遠聲郭老先生，還有政府招商部門的兩名領導，以及本地的商人代表，也是郭銘謙的朋友蘇明川。
另外還有各自帶來的秘書，郭老先生的私人護理等等，一起入席的一共有十個人。
于文晔親自上前招待，介紹菜品。
其實他原本覺得最理想的情況是讓林秋靜出來介紹的，誰不喜歡看漂亮的小姑娘呢，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懂美食，信手拈來都是典故，能把一道平平常常的菜說得妙趣橫生。
讓她來介紹，一定會很有意思。
可惜林秋靜必須要在廚房裏盯着每一道菜的出品，因為這些菜不是全都事先做好了一股腦兒送上去的，而是一道一道慢慢上，每一道菜都讓客人有足夠的品嘗時間，細品慢品。
又要保證每一道菜送上去的時候都是剛出鍋的，只能她一直盯着，才能保證不出任何狀況。
于文晔只好自己硬着頭皮上了。
首先給每人送上一個白色的小瓷盅，這是花膠燴龍鉑金。
金貴的鲟魚腦，搭配上滋補養生的花膠，鮮甜軟糯，爽滑Q彈，每人只有小小的幾口，只為開胃。
還沒感覺喝過瘾呢，小瓷盅就見了底。
心底才剛剛開始有點惋惜，下一道菜就送了上來。
“這是琉璃魚骨。”于文晔說。
取自魚頭中的龍骨，加入用牛、羊、鹿、驢、甲魚、飛龍等就種骨頭熬制的九骨濃湯煨制而成，晶瑩剔透，形似琉璃，吃一口，便像是一口魚湯滑入喉嚨，完全想不到，這居然是魚骨。
魚籽醬也閃亮登場，花竹蝦手打成蝦膠，覆上酥脆的吊燒雞雞皮，最後點綴上顆粒飽滿的魚籽醬，做成精致玲珑正好一口的大小。
一口吃下，口腔中便有清甜、香脆、濃醇三種層次同時綻放。
于文晔突然發現，包廂內除了他自己介紹菜品，以及餐具偶爾碰撞的聲音，實在是安靜得太可怕了。
一般飯局上的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完全沒有。
客人們全都在全神貫注地品嘗着面前的美食，沒有人說話，甚至連誇獎都沒有。
他心裏頓時有些不安起來，這菜品，客人們究竟滿不滿意？
趁着上菜的間隙，于文晔忍不住出聲詢問：“不知道各位貴客對方才的菜品如何評價？”
客人們好像才如夢方醒，想要誇獎幾句，卻又發現，在如此美食面前，語言是那麽地貧乏，千言萬語都只能化成兩個字：“好吃。”
郭老先生更是感嘆：“在國外幾十年沒有吃到過這樣的美味了，這一趟回來太值得了，沒想到祖國歷經風雨，多年磨難之後，還能有手藝如此精湛的大廚，珍味軒可真是藏龍卧虎啊！”
說得于文晔倒是有些慚愧了：“不敢當，我們珍味軒還真沒有這麽優秀的人才，這次的食材實在是珍貴，我也是發愁了好幾天，怕做不好糟蹋了食材啊，幸虧機緣巧合，找到了一位妙手大師來幫忙整治今天這一桌鲟龍宴，能夠得到諸位的認可，是我于某人的福氣。”
郭先生笑着說：“也是我們的福氣啊！今天能品嘗如此美味，一來要感謝蘇先生辛苦尋來這鲟龍魚，二來也要感謝做出這一桌好菜的大師啊！不知道待會可否請大師出來見個面呢？”
于文晔：“自然可以，不過大師現在正在後廚忙碌，等忙完了，她會親自過來，虛心聽取各位的意見。”
“不敢當不敢當，能與這樣的大師見上一面，是我們的榮幸。”
沒有人知道，席間有一個人，心中獨自暗爽，誰能想得到，這些美味佳肴，竟然是他愛人親手制作的呢！要說福氣，誰能好得過他！
一番寒暄過後，上菜繼續，衆人的心思又全都放在了面前的玉質龍筋上，在顧不上說話了。
玉質龍筋，是将龍筋改刀成片，過濾好的高湯加入兩勺禿黃油，倒入龍筋小火煨制而成，成品晶瑩剔透，爽脆彈牙，蟹香味濃郁。
紅燒鲟龍魚唇，膠質豐富，軟滑鮮嫩，糯得似乎能把嘴唇黏連在一起。
這個時候，就适宜喝一口川弓白芷炖鲟龍魚頭湯潤一潤喉了，魚頭搭配川弓白芷，有活血祛瘀、祛風止痛的功效，對老人家補養身體是很适合的。
接下來還有鲟龍脆骨腩、菊花陳皮炒鲟龍魚絲、宮保鲟龍魚丁、七彩鲟龍魚皮、椒鹽魚骨、香煎魚背、白灼魚肝、火爆鲟魚腸、清蒸鲟魚尾、鐵板鲟魚雜、魚丁炒雞蛋、烏龍茶熏魚腩、鮑汁鲟龍筋鴿脯燴飯……
林林總總，竟然上了二十多道菜。
就算每一道菜只吃一口，郭老先生也吃得太多了，跟在他身旁的醫護生怕他的腸胃受不了，好言相勸請他別再多吃。
結果被郭老先生用力瞪了一眼：“你這是什麽壞心思，不讓我吃，然後你把我的那一份也吃掉嗎？想得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