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郎铮,你叫什麽,小胖妞?”
“你……你就是郎铮?!郎總理的那個哥哥?!”阿語恍然大悟,難怪覺得有些面熟,他們兄弟倆雖然氣質截然不同,但是眉眼間有些相似。
阿語緊張地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身體,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命,郎铮惡名在外,她有些害怕,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叫陸語,大家都叫我阿語。”
郎铮有些疑惑地皺眉:“陸?這個姓倒是少見。”
阿語認真解釋道:“我其實是個孤兒,不知道爸媽是誰,姓什麽,在救濟院裏的時候,我被分到六組,在六組,我們這些沒有姓的孩子都姓陸。”
“看來救濟院的生活倒也不差,把你養得挺胖乎。”郎铮眼神柔和了些,“多大了呀?”
阿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經二十歲了。”想起救濟院的日子,阿語眼裏浮現感激,“多虧了郎總理,是他幫我們改善生活,還讓我們學習知識,讓我們能夠在社會立足。”
郎澄在幾年前曾經去過阿語他們的救濟院,了解他們的生活情況。
那時候阿語已經快成年了,是六組裏的大孩子,時常幫着照料小朋友,郎澄去之前沒有通知任何人,只帶了助理,阿語看到他的瞬間就像傻掉了一樣。
在救濟院院長聽聞消息趕來之前,他溫柔地問阿語,還有那些小朋友們,生活上有沒有困難,有什麽願望。
他們在郎澄政策的保障下,生活得很安穩,大家看到郎澄,都激動傻了,只會點着小腦袋說很好,很幸福,阿語眼淚汪汪的,不相信這是現實。
院長和一群幹事急匆匆地趕來,郎澄把手帕給了阿語,摸了摸幾個小朋友的腦袋,笑着和院長打招呼,漸漸走遠了。
老師負責把傻在原地的阿語和小朋友們帶回去上課。
阿語走的時候往回看了一眼,在明媚的午後陽光下,郎澄笑容明淨,幹淨地仿佛不屬于人間。
那塊素色手帕,阿語沒舍得用,之後悄悄收了起來。
郎铮有些不耐地揉了揉額角,拿出一只雪茄問道:“可以嗎?”
阿語點點頭,他便點燃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你們那個好總理做了什麽,不說也罷,我也不感興趣,倒是你,怎麽會有那顆鑽石?”
“那是安姐送給我的。”
“安姐?哪個安姐?”
“安蒂,我剛當她的助理不久,好像我們這次來瑞洛星,還是托了你的關系。”
“是她啊。”郎铮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這回運氣倒是挺差。”
擡眼看到正襟危坐的阿語,像個認真聽課的乖寶寶一樣,留了一肚子疑問等他解惑,他便也不賣關子了,将一切娓娓道來。
“這種鑽石僞裝成普通飾品散落在各個星球,擁有這種鑽石的人,只要想超脫世外,便可以來到這個世外之境。
在這裏,可以随心變出想要的東西,任意看世界上此刻發生的事情,只不過在擁有者來到這裏的同時,鑽石會被留在原地,倘若它被人撿走,換了主人,那麽原來的擁有者只能回到他在世界上消失的地方,并且無法講述在這裏的這段經歷,以及這種鑽石的特別之處,即便他們很想說,也無法以任何形式表達出來。”
“那麽只有在這裏,我們才可以談論這顆鑽石的特別之處嗎?”
“聰明。”郎铮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接着講述了下去。
“在這裏,我們可以看世上此時發生着的事情,但是同樣的,我們的時間就像在地球上一樣,也随之流逝,直至老死。
那麽,如果我想知道很多很多年之後的事情,就比如我想知道一百年之後的事情,該怎麽做呢?”
阿語思忖了一下,問道:“這裏不是只可以看世上此時發生的事情嗎?要是看一百年之後的事情,那我只能活到那時候吧,可是我們的壽命根本沒有那麽久呀!用求生環倒是可以讓自己沉睡下去,以後再蘇醒,可是它最多也只能維持五十年,并且只可以用一次呀。”
“還記得我們剛剛看見的那些被你說不知道死活的人嗎?”郎铮指了一下來時的方向。
阿語恍然大悟:“在這裏我們也可以陷入沉睡?可以睡多久呢?”
“你能想到有多久,就有多久”
阿語驚嘆了一聲:“真的好神奇啊,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地方。”
郎铮情緒安定了下來,扔掉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雪茄在半空中消失,阿語先前看了他變出椅子,當下也沒有太吃驚,郎铮接着講述了下去。
“這種鑽石存在已久,但是由于不能和別人說它的特別之處,只有極少人知道,并且利用它成就了一番事業,這種鑽石現在往往都由特權階級掌握,他們需要有足夠的財力和物力,來保障他們在此沉睡的時候,鑽石不被別人拿走。”
“那你在這裏的時候,你擁有的那顆鑽石在哪裏呢?”阿語好奇地問道。
“自然在安全的地方,我的朋友和它呆在一起,只不過他并不知道我的鑽石有什麽特別。我之所以來這裏,是為了搞清楚這次災難的原因。對了,傻丫頭你的鑽石在哪裏?”
阿語想了想:“大概是在圖書中心門口,我打開求生手環的地方,我是在那裏失去意識的,然後就來到這裏。”
現在她有些擔心自己的鑽石被人撿走,又想起安姐他們,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你說我可以看他們現在的情況,我想看一下我朋友還有安姐他們現在怎麽樣,可以嗎?”
“跟我來。”郎铮起身,帶着阿語往石碑後面走去。
石碑後面是護欄圍起來的一小汪湖水,黑幽幽的深不見底:“在腦海中想象你要見的人,它自然會映出他們現在的情況。”
阿語腦海裏浮現出昭昭的身影,湖面立即起了變化。
昭昭和養父母此時正在地球的家中,這時候的地球也不安全,房屋外,一種植物的枝桠正在到處蔓延,所到之處,枝桠牢牢地吸附到地面,來不及逃跑的人都被壓在樹枝下,一動都動不了,随着枝桠增多加厚,下面的人呼吸越發困難。
昭昭三人正躲在櫃子裏,裹在棉被中瑟瑟發抖,房屋的玻璃漸漸被這種植物頂破,它們向屋內蔓延開來。
阿語吓出一身冷汗,問身邊的郎铮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郎铮遺憾地搖了搖頭:“我來這裏,也是為了弄清楚這次災難的原因,我本以為只有瑞洛星遭到不知哪裏飛來的隕石攻擊,來這裏後我把各個星球的情況都看了一遍,每個星球都爆發了各種災難,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除了一部分人用手環逃到太空中,剩下的人大部分躲入地底的安全艙,然而躲到地底也并不意味着安全,剛剛那種植物的根系在地下也有着很大的破壞力,不少人都在地下被壓迫致死,你的朋友應該是從地下又跑了出來的,現在只希望長到一定程度,這種植物可以停下來。”
“聯合政府呢?他們為什麽不行動?!武器呢,自衛隊呢?”阿語急忙問道
“沒用的,這種植物的再生能力極強,我的軍隊也受到攻擊,任何武器攻擊它,受損後它只會生長地更猛烈。”
郎铮說得漫不經心,阿語有些生氣:“那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嗎?”
“不然呢?我的人也不能白白送死,我已經下令讓他們離開各星球,在太空中相對安全些,只要躲過碎石就沒事。至于聯合政府。”郎铮撇了撇嘴,“自然也各顯神通找地方躲起來了,包括郎總理哦。”郎铮看着阿語跳腳的樣子一陣壞笑,她就知道這丫頭有些在意自己那個弟弟。
昭昭這邊她什麽都幫不上,只能幹着急,便又看了安蒂他們那裏的情況,他們的情況好些,安蒂已經帶着家人和來得及跑上飛船的工作人員飛入了太空。
剛剛躲過了一陣碎石群,安蒂坐在梳妝臺前卸下妝容打算待會兒睡一覺,雷特坐在床邊,看着保姆将兩個吓壞了的孩子安撫睡了。
待保姆退了出去,雷特朝自己的妻子撇了一眼,狀似随意地問道:“我送你的項鏈,還喜歡嗎?”
安蒂手裏的動作并不停下,面無表情地反問:“我送給新來的那個小助理了。你不知道嗎?”
雷特當然知道,那是他讓助理小元去買的。
安蒂見郎铮那天,郎铮用着一個老舊的打火機,安蒂說她很喜歡,因為她喜歡一些懷舊的小玩意兒,郎铮就随手給她了,那天她回去的路上高興地什麽似的,她很少在沒有應酬,只在面對他的時候這麽高興。
他還以為安蒂會喜歡這種有年代感的東西,為了讓她在孩子面前的時候也能這樣笑一笑,他讓小元找尋了好久,結果她看了之後,只是輕飄飄一句:“哦,謝謝。”
後來小元氣哼哼地跟自己說了這事,他笑着安慰了一下,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
其實他是真的不在意項鏈會被送人,他只是有些挫敗地承認,那天安蒂之所以那麽高興,是因為郎铮借給她飛船,還送了她打火機這種私人的東西,他感覺有些屈辱,作為一個法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