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孩子不是皇上的?!
聽文夜蘭這般說,菟姬連眉梢也垂了下來。
嬌俏臉蛋上浮現失落,菟姬苦笑一聲,
“小姐,不過十年,為何人的變化會這般大?”
見菟姬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文夜蘭煩躁不已。
因墜湖導致的病痛一直未醫治,文夜蘭的心肺仿佛被烈火炙烤。
神色不耐剜了眼菟姬,文夜蘭悻悻倒了下去,語氣極其惡劣,
“你若不能救我,就趕緊滾,別來煩我!除了你,有的是人能救我!”
心裏最後一絲回憶燃燒殆盡。
菟姬沉默片刻後,攥着绛紫鬥篷的邊沿站起身,面色複雜帶着一絲訣別,
“小姐,您的恩情我已經報完了,你我兩清。”
說完,也不在意牢房內的文夜蘭會露出何等表情,菟姬長舒一口氣,轉身悄然離開天牢。
而側卧在稻草堆上的文夜蘭只緊了下黑色鬥篷,努力讓自己暖和起來。
她絲毫未将菟姬的話放在心上,只面上浮現不屑之意,緩緩閉上了雙眼。
雪又下了起來。
大雪連着下了好幾日,皇宮內的積雪鏟了又落,落了又鏟,封烺似是終于想起天牢內還有一個囚犯,最終的判決姍姍來遲。
七日後,蕭妃娘娘因推皇後娘娘入水一事,被貶為庶人,發配西北,後世三代不得入皇城!
得了這個消息,先不說皇城內四處奔波的文夫人聽了後直接昏了過去,就連天牢內的文夜蘭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還真真是如封烺所說,不會讓她死。
但這等情形,卻是讓她生不如死!
攀着木栅欄,文夜蘭大張着嘴反複問将消息送來的三江,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是你們想從本宮這裏詐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對不對?!”
寡着張臉的三江只冷漠掃了眼醜态畢露的文夜蘭,公事公辦繼續說,
“你有什麽想見的人,可以讓你們最後見一面。”
條例規定,被發配之人在抵達發配之地後,一生不得離開!
所以在發配之前,會允許囚犯見他們最想見到的一個人。
眼看情形急轉而下,文夜蘭心裏終是開始慌了,她慘白着臉将額頭抵在木栅欄上左思右想,腦子裏略過一個又一個身影,最終停留在一張眉目如畫的臉上。
似是抓到最後的希望,文夜蘭灰白的面容綻放一抹笑容,
“本宮要見貴妃娘娘!”
縱使聽到這麽一個奇怪的要求,三江也未露出半點驚訝之色。
只寡着張臉點點頭,三江默不作聲擡腳便離開了。
當夜,三江便将面色紅潤微蹙眉頭的貴妃娘娘給帶過來。
将人帶到,他仍是什麽話也未說,擡腳朝天牢門口走,顯然是想留給二人一個獨處的空間。
三江的背影剛消失在拐角,文夜蘭就死死攀住木栅欄,猙獰着臉惡狠狠沖周身滿是溫婉氣息的杜嫣憐道,
“我在這天牢裏受罪,你的日子倒是過的輕松?!”
并不在意文夜蘭的無禮,杜嫣憐只懶懶扯了個呵欠,随即慢條斯理問,
“你将本宮尋來,就只是為了聊這個麽?這可是你在皇城內,為數不多的日子了。”
面上劃過一抹驚慌,文夜蘭狠狠一拍木栅欄,沖着杜嫣憐低吼,
“那你還不快将我救出去?!當時你與我合謀,有大半責任都要落在你頭上!”
杏眸泛着冷光,杜嫣憐上下打量一番文夜蘭如今狼狽的階下囚模樣,嗤嗤一笑,
“大半責任?大半責任又如何?!如今呆在天牢裏的可不是本宮,是你!”
見杜嫣憐這般,文夜蘭只恨自己不能從牢房內走出來,親手将這個女人撕成碎片!
定了下神,文夜蘭自慌亂無措中尋回神志,
“杜嫣憐,我倒是走眼了,沒想到你是這等出爾反爾之人。不過,好在我也有防範之心!”
“你若不将我救出去,我便将我們二人密謀的所有事情統統抖出來,想必到時候,連皇上也保不住你了!”
隔着木栅欄,杜嫣憐半蹲下來,她伸出修長的指甲輕輕劃過文夜蘭豔麗的臉龐,神情帶着輕蔑,
“你當你現在的話還有幾分可信?本宮已重新握住皇上的心,任何人也無法動搖!”
說到這,杜嫣憐起了身,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搭在小腹上,她面色溫柔,就連語氣也軟下來,
“這裏,可是有本宮和皇上的孩子。”
話落,杜嫣憐也不想與文夜蘭糾纏,反正在她眼裏,文夜蘭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轉身正欲往外走,文夜蘭漸漸響起的低笑聲将她的動作打斷。
一臉疑惑回身看向瘋了的文夜蘭,杜嫣憐剛想開口譏諷幾句,卻見文夜蘭那雙美眸中泛着興奮之意,朱唇微啓,一字一句道,
“你真當我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心裏一沉,杜嫣憐面上暢快與溫柔盡數掩下,她快步走回牢房面前,冷冷俯視着臉色灰白渾身狼狽的文夜蘭,低聲呵斥,
“你休要詐我,本宮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還能是誰的?!”
原本還有些猶疑,但見着杜嫣憐這副模樣,文夜蘭面上這才浮現了然之色,
“果然如此。還真真不是皇上的啊……”
不顧自己懷有身孕,杜嫣憐纖長白嫩的手攀着木栅欄猛然蹲下,她怒瞪文夜蘭,低聲斥責,
“休要胡說!你若想污蔑本宮,何須拿皇上的孩子做文章?!你是想出去想瘋了嗎!”
二人之間的神色陡然調轉,文夜蘭露出快意的神情,雙手也從木栅欄上放下,只捧着臉頰嗤嗤笑起來,
“也怪你自己不小心,偏生要在禦花園的假山後面做那檔子事,還好巧不巧,被我霜葉殿的人偷聽到了!你說說,這是不是老天爺都在幫我?!”
此時杜嫣憐的臉色已然漆黑一片。
她當然知道文夜蘭并沒有空穴來風。
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确不是皇上的。
自從皇上将文夜蘭納為妃子後,她這一顆心,是徹底死了。
與其将希望寄托在随時會變心的帝王身上,倒不如用她自己的手段來得到一切!
論姿色,她自然是極有自信,也并未花多長時間,她不過是勾勾手指,那個男人便冒着被殺頭的風險,爬上了她的床。
談不上喜歡,但這種感覺,偏生讓她生出了一絲依戀。
而文夜蘭所說的,是她唯一一次與那個男人在菡萏殿以外之處放縱。
在那般刺激的情形下,她自是記憶猶新,但她已經命蜀錦提前将周遭之人盡數趕走,卻沒想到還會有漏網之魚!
若是讓文夜蘭将此事說出去,她的下場,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