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今日從我了嗎 - 第 67 章 怒火蔓延

抽噎不已,菟姬嗅着鼻尖青松氣息嘟嘟囔囔告狀,

“有……她、她們逼本宮認罪,可本宮都沒有做過那些事……”

“本宮怎麽可能……會害徐離蓿……”

疼惜不已,封烺又輕哄菟姬幾句,這才将情緒逐漸穩定的菟姬放開。

準備起身,然菟姬一把揪住他的衣擺不放,仰頭看向封烺,菟姬紅彤彤的圓眼裏帶着不舍,

“別丢下本宮……”

連忙扶住菟姬,封烺重新坐回床邊,

“好好好,本王不走,你仔細點背上的傷。”

見小兔子一別以往格外粘他,封烺心間肆意的暴虐漸漸平息,化作一灘水。

不知怎的,封烺想起蘭達族族長曾說,他是族內最接近狼神之人。

由僅有的人性壓抑野性,一旦擯棄則屍橫遍野,唯有被馴服方可河清海晏。

而他居然被一只兔子馴服。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安撫好驚慌失措的菟姬,封烺不敢再起身離開半步。

邊輕撫菟姬的頭,封烺語氣淡然,

“三江,四支,把人帶上來。”

卻聽房梁上兩道低沉男聲應下,不多會殿門打開,兩個高瘦黑影推着兩個女子進入殿內。

隔着床幔又隔着屏風,菟姬一時沒有發現來者是誰,仰頭看向封烺,卻見封烺一臉溫柔,

“別怕。”

拽着封烺的衣服坐直,菟姬好奇往外看去,卻聽外頭咒罵之聲不絕于耳。

細聽之下,菟姬便聽出外頭邊呼痛邊罵人的,可不就是榮太妃與杜嫣憐麽?

吸了下鼻子,菟姬吶吶問,

“你把她們怎麽了?”

伸手輕輕碰了下菟姬的臉頰,封烺語氣淡然,仿若再說什麽尋常之事,

“她們是怎麽傷你的,本王替你全部讨回來了。”

一如封烺所說,被推搡在地的榮太妃與杜嫣憐哪還有先前的光鮮亮麗,此刻她們趴伏在地,背部皆是血肉模糊。

二人不顧疼痛試圖爬起,但每每都被沉着臉的三江與四支踩住肩膀壓下去。

冷汗浸濕杜嫣憐的鬓發,她仰頭目光陰毒看向四支,惡狠狠罵道,

“你竟敢這般對本宮?!你知道本宮是誰嗎?!皇上定饒不了你!”

一聲輕笑自屏風後傳來,封烺淡漠的聲音如利刃插入杜嫣憐心裏,

“本王豈會不知澤芝貴妃?應該說,若不是因為你是澤芝貴妃,你現在許是和那兩個宮女一樣了吧。”

面上一僵,杜嫣憐可沒想到攝政王竟這般大膽!

未經過皇上與太後,竟直接将榮太妃與貴妃押下去行刑!

身旁同樣傷痕累累的榮太妃幾欲暈倒,但背上的疼痛總能讓她無比清醒。

嗬嗬兩聲,榮太妃沙啞着嗓子喊了出來,

“王爺,皇後與你到底是什麽關系?你竟為了她,做到這等地步!”

屏風後沉默片刻,一如既往平淡如水的聲音不緊不慢傳出來,

“是好友,是本王需庇佑之人,可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傷了她,你們合該要做好被本王報複的準備。”

床幔後,封烺說完,低頭看向趴在他腿上的菟姬。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菟姬圓眼半阖,似睡非睡。

凝血露修複傷口時會産生讓人昏昏欲睡的效果,想來也算是一種保護機制。

輕撫了下菟姬柔軟的頭頂,封烺小心翼翼将菟姬挪到床上,悄然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起身走出去。

繞過屏風,封烺面上的溫柔盡褪,獨留冷若冰霜,期間夾雜着些微血氣。

這模樣讓三江與四支面上一凜,紛紛低下頭,不敢招惹封烺。

在杜嫣憐面前站定,封烺狼眸暗沉,低頭盯着她,

“說說看,你們是怎麽打算栽贓皇後娘娘的?”

纖長的手指狠狠攥着袖子,杜嫣憐深吸一口氣,冷笑起來,

“什麽栽贓?本宮可是有确鑿證據來證明一切皆為皇後娘娘所為。本宮正與榮太妃問責皇後,你倒好,進來搗亂!”

仿若地上的人是一團死肉,封烺毫不猶豫擡腳踩在她鮮血淋漓的背上,

“回答本王的話。”

劇痛自背部蔓延開來,杜嫣憐仰頭慘叫出聲,眼見着她要暈過去,一旁四支上前彎腰在杜嫣憐身上點了幾處穴道,杜嫣憐又冷汗涔涔恢複清明。

“一切、皆是、皇後……”

見她到這般地步還敢嘴硬,封烺收回腳,朝四支揮了下手淡然說道,

“掌嘴。”

“慢着!”

就在四支上前準備擒住杜嫣憐時,一道威嚴的女聲自殿外傳來,緊接着殿門被推了開,一臉慈祥的太後與滿面心虛的皇上出現在門口。

揮手讓一衆奴才候在院內,太後帶着皇上踏入殿內。

血腥氣撲鼻而來,瑟縮在太後身後的蕭杜煜驚叫一聲,連忙跑上前扶住杜嫣憐,滿臉心疼卻又不知所措。

瞥了眼趴在地上的榮太妃與杜嫣憐,太後似是未見着她們的慘狀一般,走到封烺面前溫聲問,

“王爺,聽說皇後受傷了?是出了什麽事麽?”

彈了下廣袖,封烺将手背于身後,狼眸微暗掃了眼蕭杜煜,又緩緩看向太後,

“榮太妃與澤芝貴妃調查妃子小産一事,僅憑一個站不住腳的‘證據’便定了皇後娘娘的罪,甚至妄圖屈打成招。本王不知曉,這後宮何時變成這樣了?”

頓了下,封烺又看向背對着自己的蕭杜煜,一字一句道,

“亦或是說,大啓何時開始興起,屈打成招一事?”

無人敢回答封烺的話。

盤了下手中的佛珠,太後一臉關切轉移話題,

“皇後娘娘現在如何了?可有請太醫?”

“無礙,本王替她用了凝血露。”

得了這個答複,太後這才松了口氣。

凝血露乃是大啓聖品,醫死人肉白骨,想來皇後現在許是脫離險境。

若皇後真出什麽事,怕是今天他定要将這後宮攪個天翻地覆。

不過,眼下還需将這匹瘋了的狼安撫好才行。

輕嘆口氣,太後面上浮現心疼之意,

“也是苦了哀家的鹓扶,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只盼她別留下傷痛才好。這樣,哀家做主,給鹓扶一些補償,免得寒了鹓扶的心。

至于這件事,哀家親自坐鎮,定徹查到底,如何?”

一旁的蕭杜煜聽了也連連點頭,話語間是滿滿的愧疚,

“十三皇叔,朕知錯了。朕下次決不偏聽偏信,要不這次您就饒了嫣憐她們吧?”

深如夜海的狼眸落在蕭杜煜身上,叫蕭杜煜瑟縮了下,心裏不自覺浮現怯意。

要知道十三皇叔發怒起來,就連先皇也要讓他三分。

更不用說他這個半桶水的新皇了。

“饒了她們?本王若饒了她們,那本王還如何替皇後娘娘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