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48 章 各懷心事

第四十五章 各懷心事

七色是個機靈鬼,早就從琅玕的口中得知了玘和瑤在凡間的事,再加天玄這一說,心裏便知曉了瑤定是答應嫁給帝君了,待到外面的一行人到了門口處。

他便恰時地開了口:“那我現在要不要喊姑姑帝後呢?”

小家夥是猜着了天玄的心思。

天玄立馬接上了話,“這倒不急,你現在就叫帝後,她定會害羞的,待他們大婚後再叫不遲。”

玘本意是讓天玄尋個機會點一下沛睿,沒承想他是這麽直接的一刀切,心想着這做法雖有點過火,但也不失為好法子。也就任憑二人一唱一搭。

而天玄呢,瑤開始有了記憶,天後将瑤許給了琴音的事和昋堯送的“星辰”就成了他心中的刺,琴音現在又正是落難的時候。萬一……他不敢想。為防萬一,他便不能私下提點,在衆人前公開,坐實了婚事。想着那怕瑤記了起來,她總不能負了自己再負三界,讓帝君失人失顏面。

聽過兩人對話,進了門的幾人是表情豐富。前後腳,莘雨是沏了茶送了進來。

琰第一眼便看到了瑤眉間的紅印。

依次見禮、落座後,沛睿是愣在了那裏,用腳趾想都能知道他這會兒是連死的心都有。

紅魚兒是雙眉緊鎖,不停地打量着沛睿,生怕他受不了,礙着頂頭的都在不敢開口相慰。

瑤看了紅魚兒一眼,紅魚兒默默地低下了頭。

天玄笑着對琰說道:“聖尊,那這喜服我就拜托岐靈的仙姑了。”

光這幾人知道不夠,琰不會多說,他要歧靈的仙姑幫忙宣傳。當然,此舉,天玄是亦想琰斷了對瑤念想。

瑤的衣物大多來自幻海,玘的衣物本就出自岐靈,這兩人大婚的衣物自然也要遵守帝君平日的習慣。

天玄要求得是合情合理。

琰淡淡地笑了笑,“天玄客氣了,這本就是她們份內的事。”

應下後,琰是對玘和瑤說了聲“恭喜”後,便端着茶杯,兀自喝了起來。

末座的素堇偷偷地看了一眼琰,轉眼,神色黯然。

冰離倒是一臉的喜滋滋,看着瑤也不顧沛睿愛不愛聽,裝傻充愣地問玘何時娶瑤過門,他們成親,自己是不是也可跟着去九重天看看。

玘笑說朝會時便定個日子,姑姑出嫁之日,岚岕的一衆小輩自然要去。

聽言,坐在一側的沛睿更是呆若木雞。

瑤本就擔心沛睿對自己的想法,這樣一來倒省了她不少麻煩,自是高興。 但也怕過多的言語會刺激沛睿的情緒影響到眼傷,便開口說道:“好了,這茶也喝了坐也坐了,你們就随莘雨去挑一間自己喜歡的住下,今日就到處去走走,熟悉一下岚岕,明日再讓天玄傳你們修習之術。另外,每晚戌時後不準靠近天湖。”

戌時後不準靠近天湖,這源自于瑤每日的習慣。

衆人應聲後,莘雨領着散了去。

琰坐着與三人閑談了幾句後,忍不住還是問了起瑤是否記起了往事。

瑤說自己只記起了父母的事,對于其他的她也沒什麽記憶。

琰愣了愣後,素來不喜說話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道:“你若實在放不下,就試着把它忘了。”

瑤笑了笑,言道:“對于你們來說這事已過去了十數萬年,就我而言它就是昨日之事,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恨他了,忘了是不可能的,但總會釋懷。”

琰聽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好。”言畢又是端着茶喝了起來。

一刻不到的時間,拂風已給他續了三五次的杯。處在瑤和玘之間,琰的身份是太尴尬了。他有點後悔當年偷看了姻緣石。至少那樣自己的心能夠自若,不像如今,多說幾句也怕玘會多想。

廳裏一度沉默。

過了一會兒,玘看着悶頭喝茶的琰,他是認真鄭重地開口說道:“琰,對不起。”

突來之事,琰愣了一下。

玘笑了笑,接着說道:“從今後,你不要顧忌我會怎樣,想與瑤說什麽便說什麽。我們三個自小就處在一起,你素來就與她親厚,我又不是不知道。經蘇洛之事後,我們便說明白了。以前是我心結太多,想得太多,難為你了。”說着玘是握住了瑤的手,又道:“琰,姻緣石上的事,我想替天父,還有我自己跟你說聲對不起。”

玘還真是心結多多,若不是得知蘇洛是他和琰的共同體,他早就将元神都入了樊玘的身體,在凡世娶了瑤。

“哪來的對不起,兄長別在意這事,瑤愛的是你,那便是你。你們蹉跎了這麽多年,今日終于修成正果,我是真心為你們高興。”

這話一說明,當事的三人瞬時覺着輕松了許多。說白了就不再有負擔了。

至于琰內心深處,只有他自己知曉。

幾人坐着又說了一會兒後,琰說岐靈還有事等着自己去處理,也就告辭離去了。

琰離開不久,瑤便說困乏,要回落璎軒歇息。玘本想遲些再走,想着她一夜未眠,昨日又失了那麽多的血,心中疼惜,便陪着回了落璎軒,看她歇下後,帶七色下了趟凡世便領着回了九重天。

天玄送玘走後,心中滿是失落。心想着這兩人這麽能夠這麽清心寡欲?

他是日盼夜盼這兩人在凡間能弄出個小人來。他現在是非常後悔為什麽沒在惜園的飯食中加點佐料。

而今,他只盼着時日快些過去。玘早些将瑤娶過門,盼着瑤再也不要記起些什麽了。

玘走後不久,瑤便回了百草園。

其實,她是怕那附在慕容卿身上的是肅炎的魔氣,才佯裝困乏好讓玘早些回去。

進園子後,瑤交待了莘雨幾句後,便推門進了沛睿的房間。

沛睿靠在竹榻上,後背墊着錦被,幾上擱着茶壺幾個杯子一盤鮮果。

紅魚兒陪坐在一側。榻邊花架上幾盆紅色的杜鵑花是特別的醒目。

紅魚兒喜歡這花,瑤知道定是她搬進去的,她還知道這丫頭是喜歡上了沛睿。在廳裏那會,她就瞧出來了。

“你回……”

紅魚兒本以為進來的是剛走的素堇,擡頭見着是瑤,不由她是愣了愣,心虛道:“……姐姐,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沛睿上藥。”瑤應答道。

聽着是瑤,沛睿欲起身見禮。

瑤及時制止了他,言道:“不必起身,日後,你只當我是你家姐,像小時一樣喚我便好?”

“喚不得,神尊見諒,沛睿少時無知,給神尊添煩了。”沛睿恭敬地說道。

沛睿是個明理之人,眼前的人,幾日後便是帝後,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再有想法。只是這兩千多年的愛慕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瑤笑了笑,輕聲說道:“你的脾氣還是如少時一般。你愛叫什麽就什麽吧。”

說話間,莘雨已将換藥應用的物件送了進來, 瑤接過後,便将莘雨支了出去。

取了幹淨的棉紗,蘸了茶水,輕着手,浸透了沛睿臉上的紗布後,小心地解了開來,擦淨後發現了沛睿眼上的異樣。

原本烏黑濃密的睫毛不見了,眼皮上,眼角處全是針尖大少的丘疹。

見此,一向活躍的紅魚兒,坐在一側是默不作聲。

看這情形,瑤随即向了紅魚兒,問道:“魚兒,你給沛睿用了我給你保命的東西?”

“嗯。”紅魚兒點了點頭。

“其間還發生了什麽事?”紅魚兒一點頭,瑤心裏是已然是有了答案,語氣是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感覺到了瑤身上的冷意,紅魚兒是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魔氣的事,“上完藥,我不心将瓶子打翻在了……魔球上,然後它就吃了那……再然後,它就跑了。不過我還是把它收回來了。”言畢,低着頭,她是弱弱地看了瑤一眼。

這事雖已猜到八九,但真到聽了之後,瑤還真被氣着了。她知道她毛躁,沒曾想還能毛躁成這樣。

“你……你……”

那魔氣窮兇極惡,想着蒼澤與楚晴的死,瑤氣得是說不出話來,加之失血體虛,身體經不住是晃了一下。

看不見的人,感覺往往是特別靈光,不等紅魚兒動手,沛睿是搶先扶住了瑤,脫口便道:“瑤,你別生氣。”

沛睿是一急直呼了名字,這也不奇怪,二千多年他在心裏一直是這樣叫的。

瑤愣了愣,心頭是一陣難受,反手将沛睿扶着坐回了榻上。

沛睿未曾察覺自己語失,生怕瑤會責怪紅魚兒,坐下後便又說道,“別怪她,是我跟她讨要的,才弄出了後來的事,都是我的錯,所幸沒出什麽亂子。”

“我硬給的,不關他的事。”聽沛睿護着自己,紅魚兒是急忙認罪。

瞧着這兩人相互攬罪,瑤輕嘆了一聲後,對沛睿說道:“我沒有生氣,只覺着她太沒輕重了。”

事已至此,追究也無法挽回,知道是自己吓着了這兩人,瑤語氣是好了許多。

沛睿笑了笑。

“姐姐不生氣就好。”紅魚兒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

瑤無奈地笑了一聲,輕聲責道:“你自己看看,他還有睫毛嗎?硬生生地揭下,也不想想人家會不會疼。”說着,她是動手處理起沛睿的傷口。

“大殿下,我……”看着沛睿布滿疹子的眼,紅魚兒心裏亦是不好受。

“眼睛感覺是好多了,這點皮外的東西,無妨的,姑娘莫要在意。”怕紅魚兒內疚,沛睿連忙說道。

兩人說話的工夫,瑤便已将傷口的處理得幹幹淨淨,速度是相當得快。沛睿亦無感覺到絲毫的夜痛。

緊接着,瑤便将手中的瑤草幻成了輕煙注入了沛睿的雙眼,臨了又作法從外頭吸過了一株藥草,揉碎了取汁塗在眼皮上,随後是輕輕巧巧地将幹淨的棉紗纏了回去。

娴熟的手法看得紅魚兒是羨慕不已。

事畢,瑤跟沛睿問起了魔球,說想瞧瞧。沛睿随即拿了出來。

只一眼,瑤便瞧出了是幻化之物,從沛睿手中拿過後,她是一手拂上魔氣球,作法放出了蒼澤的那一部分靈魂,暗中施了點發術,靈魂便直下凡世,尋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