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陸總怒視鄧一帆這個狗男人,“你剛剛在幹什麽?”
許芝覺得陸總這就有點明知故問了,情形這樣明顯,完全可以直接跳過調查,進行判罪。
鄧一帆還沉浸在自己成了個“騷貨”的震驚之中,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勉強恢複了自己一貫的潇灑風流,勾起唇角,帥氣地笑道:“事情如你所見。”
他還攤了攤手,看似無奈,其實很是得意地道:“愛情是個什麽東西?它就像一陣龍卷風。”
愛情?
聽到這話的兩個人感到一陣惡寒。
他這輕佻的舉動可一點兒也不像是有愛情經過的樣子啊。
許芝露出很氣憤的神色,義正言辭地指責道:“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你,麻煩你離我遠點兒。你這舉動太唐突了,我受不了。”說完,她大步邁向陸總,在他身邊立定,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拉住陸總的一截衣角,柔弱又無助地說:“陸總,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啊!我是你的秘書,是你的人呢!你絕不能叫這種流氓把我給輕薄了呀。”
走廊裏暧昧的暖黃光線悄悄地撒落在陸總身上,将他冷硬的眉眼都映襯地柔和了。
陸總瞥了一眼許芝那小心翼翼的瑟縮模樣,又看了眼對方緊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再擡眼看向鄧一帆的時候,目光更冷冽了。
他什麽也沒說,鄧一帆卻從對方的眼神中解讀出了對方的意思:朋友妻,不可欺!
鄧一帆盯着陸總凜凜的目光,毫無懼色,輕松自如地笑道:“看來這是一場很有挑戰性的刺激游戲呢!”
所謂朋友妻,不客氣嘛!
他側頭神色溫柔而憂郁地沖許芝道:“妹妹,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傷心的。剛剛還親昵的在人家耳邊叫……”鄧一帆稍停了幾秒鐘,給陸總留下些許想象的空間,又聲音低沉地說:“怎麽翻臉就不承認了呢?既然說了那種話,就得負責啊~”
許芝才不怕他,她笑眯眯地問:“鄧先生不要說一半留一半嘛,你倒是說說,我剛剛在你耳邊叫的是什麽?”
鄧一帆臉色瞬間僵掉了,叫的什麽?
他會把那兩個字說出來自取其辱嗎?
鄧一帆飛快地調整好表情,瞟了一眼陸總,語氣暧昧的道:“這種話,怎麽能叫外人聽了去呢?”
許芝丢了個大白眼給他,沖他做了一個口型,無聲地道:“騷貨!”而後狀似無措的朝陸總示弱,楚楚可憐地道:“我真的什麽也沒有說……”
鄧一帆心頭一梗,十分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就是不肯上鈎?他把微弱的期冀寄托在陸總身上,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
可惜陸總不是一般人,而且鄧一帆的風評一向都不大正派,是個有名的風流公子哥,不過平素總是一副溫柔多情的模樣,倒很具有迷惑性。
雖然看了剛剛的畫面很生氣,但在兩個人的言語機鋒之中,陸總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到底是誰在搞事情。何況許芝主動示弱求保護,陸總心中的天平早就傾斜了!
陸總眯了眯眼睛,烏黑的眼眸閃出危險的光芒。
鄧一帆身上莫名一涼,忙嚷道:“哎哎哎,公平競争啊!不帶打擊報複的!”
姓陸的鬼得很,當面什麽不說,卻最會背後陰人!鄧一帆覺得自己這波真的虧大發了。
陸總冷哼一聲,什麽也沒多說,卻示威似的,将手搭在許芝的肩膀上,攬着她離開。
這一天多少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
陸總回去的路上,也覺得鬧心得緊。明明是自證清白來了,不靠譜的狐朋狗友卻叫他惹了一身騷。
許芝其實倒還好。她早瞧出鄧一帆的殷勤有埋伏,因此就不肯上當,無奈對方緊追不舍,逼迫得她不得不反手捅回去。
城市裏的夜空不大看得清星星,黑漆漆的一片,反倒是地上燈火明亮,馬路上和樓宇之間星星點點的燈火連城一片又一片,無數條星河似的,往來交織,織就了汪洋星海。
許芝靠在車窗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斑斓的燈光映在她靜美的面容上。
陸總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着她,許久,開口道:“今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不要把鄧一帆那個浪蕩男人放在心上!
不管有多麽不認同鄧一帆的浪蕩作風和輕浮行徑,看他過往的戰績,陸總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于女人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有無數的女人前赴後繼折戟在他身上。
陸總很擔心,許芝會成為這其中的一個。
許芝單手撐在車窗上,回過頭來,笑問道:“怎麽能不放在心上呢?”
陸總心裏一緊,神情緊張。
許芝卻擡起眼眸,深情地凝望着他,目光幽幽的,像是要從他的雙眼探入他的心田,在那裏澆灌出芬芳的愛情之花。
“今晚陸總這般維護我,叫我心裏怎能不動容?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和你的差距猶如天塹,我也忍不住…”許芝單手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嘆息似的道:“忍不住心旌搖曳呀!”
陸總目光一顫,清冷的眸光化成了春日裏最柔最暖的水波,點點桃花似的淡粉浮上了面頰,耳後根兒也悄然開出一片靡麗的嫣紅。
許芝道:“不過陸總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克制住自己,不叫自己再胡思亂想的。”
陸總臉上的燥意淡了許多,他抿了抿唇,很想直接告訴她:你可以多想。
但性格使然,他最終只是幹巴巴地挽留了一句:“我已經說過了,允許你喜歡我。我說話算數。”
許芝聽了他這仿佛開恩一般的話不自覺笑了,意識過來,她很快繃着表情,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陸總你是同情我,但這樣的同情我不要。我有點想開了,反正也得不到,不如不要幻想。”
陸總的心随着她的話忽上忽下,最後Duang地一聲掉入了谷底。
想開了???
這怎麽可以!
陸總把自己放得太高,這會兒真是有點騎虎難下了。
他不是個善于言辭的人,又向來寡言,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哄得她回心轉意,只能默默地注視着她,卻不知怎麽開口告知她自己早已回轉心意的事實。
靜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兩個人回到別墅。
陸總費了半路的勁兒,終于想到要怎麽開口,既能維持自己高而不冷的風格,不丢面子,又能很好地給她以提示,叫她不要輕言放棄。
可惜許芝已經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溜得太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很快,兩個人就都明白,不需要有這種說話機會了。
許芝回到房間後,像往常那樣,習慣性地想要掏出日本記錄扭曲的今日見面,卻發現放日記本的地方空了。
她第一時間去查看自己新開的賬戶,看到了裏面足以讓自己過活些時日的金額,心頭小小的松了口氣。
無論處在何種情況下,紮實的經濟基礎永遠能給人最大的底氣和慰藉。
許芝靜待陸總來找自己撒氣,将自己趕逐,卻不想陸總還真耐得住,好幾天都沒有來找自己。
接連幾天,許芝都見到陸總反應如常,懸在心裏的一口氣就有點老放不下。
她試探了一次,便發現原來那個作為罪證的日記本還沒有落到陸總手上呢。
許芝心下恍然,估計拿了日記本的人将這玩意當做一顆定時炸/彈來用了,打算玩一手出其不意呢!
這件事她還真的想錯了,日記本當晚就到了陸總手上。
陸總當晚回到別墅,小孫很快就獻寶似的将許芝的日記本送到了他手上。他本不欲接,小孫卻說這裏面有許芝的一些秘密,陸總一定得看看,看了就知道許芝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陸總當時正被許芝弄得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本應義正言辭地斥責小孫偷拿許芝東西的舉動,但心裏好奇,知道這是許芝的日記,就非常想要從裏面獲知對方對自己的真正想法。
最後,以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陸總接受了小孫的谄媚。
只是他并沒有機會翻開這本日記,它就消失了。
起初陸總一直在猶豫,一方面想要尊重許芝的隐私,另一方面又源于多年的教養,還不能立刻做出翻看別人日記的行為,這日記本就在他書房的桌子上短暫停留了一晚。
第二天,等他做好心理準備,終于有了決定之後,日記本卻莫名其妙地從他桌子上消失了。
而能夠自由進出他書房,帶走這本日記的人也不做他想,一定是他的副人格了。
陸總現在見到許芝就感覺很心虛,怕她因為日記本丢失的事情着急,最後順藤摸瓜找到他身上。最近他一直很積極的和副人格溝通,希望副人格能夠将許芝的日記本交出來。
兩個人因為日記的事情,氣氛日漸的怪異起來。
而因日記操心不止的,還有一個正靜待事情爆發的小孫。很長一段時間,小孫都在想,莫不是陸總心胸寬廣,根本不在乎許芝在日記本裏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