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只看見镯子上發出的紅光中密密麻麻的符文糾纏,紅光一接觸到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符文就湧進去,緊接着所有東西都化成飛灰,符文中間好像多了點兒什麽。
沈淵沒來得及看清楚,辭香抓着他的手顫抖用力:“沈淵,它出來了!”
“等等。”沈淵急忙拉住想要走過去的辭香,盯着門上的暗金色的花紋看了會兒,有些眼熟,但來不及細想,辭香已經等不及,她找了這麽久才找到的,如今就在眼前,什麽修心什麽冷靜,統統被她扔到九霄之外。
沈淵急忙攔着她,見她如此激動,知道今天要是不讓她進去,她多半會恨上自己,只好道:“阿夙,我先進去。”
辭香稍微冷靜下來,點頭嗯了聲,緊緊跟在沈淵身後。沈淵皺眉推開門,牽着辭香走進去,他心中始終疑惑,這扇門看起來為什麽那麽眼熟?
為什麽……
踏進門內的一瞬,突然的眩暈襲來,沈淵急忙扶住腦袋,眼前一亮眩暈感立刻消退,跟在他後頭的辭香卻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兩步倒在他身上,圓嘟嘟的小臉紅彤彤的,如果不是沒聞到酒味,還真像是喝醉了。
沈淵這時終于想起來那個門上的花紋為什麽那麽眼熟,他急忙抱着辭香躲遠了,果然剛站定就聽見後面咔擦兩聲脆響,在寂靜陌生的環境裏清脆得能将人吓一跳。
不過聽到那個聲音,沈淵知道那玩意已經停止運轉了,瞧着辭香還暈乎着,一時半會是清醒不過來,他又回到那片暗黑的金屬前,摸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看着。
辭香的狀況沈淵并不着急,只是穿過空間的時候不适應,自然反應而已,多暈會兒就好了,不過沈淵真沒想到,所謂忘塵谷原來不是座山谷,而是另一個小空間。
如果早看到這扇門,沈淵就會知道辭香在找的究竟是什麽,會讓那镯子發燙的并不是那些不值錢的東西,而是藏在其中的東西,早知道是那些東西,就不用大老遠跑懸口關去了。
沈淵看着暗黑的金屬浮雕,扶額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辭香在找的那種東西,他有很多。
這片金屬浮雕名叫戀紅塵,很惡俗的名字,可見當初研究出它的人有多惡趣味。
靈荒大陸上能用得起它的,只有那些跟上面有牽扯的勢力,通常被用來做私庫的大門,除非拿到正确的鑰匙,收集到足夠的紅塵星,就是辭香在找的那種東西,一般都藏在不起眼的東西裏,不常見但也不少見。
不知道是辭香運氣太差還是太好,她去了那麽多地方,竟然都只在地圖上标注過的地方找到過,真是奇怪。
這時辭香終于恢複過來,揉着還昏沉沉的腦門只叫了聲:“沈淵。”
“阿夙,你找的忘塵谷到了,只是……”沈淵急忙答應,扶着她站起來,望着周圍十分無奈。
辭香聞言急忙定神,看着周圍荒蕪的殘壁斷垣,也是愣住了。
“這裏應該已經荒廢很久了。”沈淵小聲說道,雖然很不願意看到她臉上的失落,但是也不能讓她憋着,沈淵到現在才知道她有多能隐忍有多克制。
“我們,會不會來錯地方了?”辭香勉強問道,抓緊沈淵的手,臉上的失魂落魄讓沈淵覺得只要自己點頭,她就會真的失去魂魄。
“先過去看看吧,也許真的來錯地方了。”沈淵說道,扶着她走到殘壁斷垣中間,心底卻清楚的知道,他們不可能來錯地方,辭香的那只镯子只可能通往一個地方,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這片空間果如桑烆所言沒有多大,不過七八畝大,殘羹斷垣占去了一半的面積,荒草叢生幾乎将人淹沒,頭頂挂着明亮的太陽,那不是太陽,沒有熱度。
“出去吧。”
仔細轉了一大圈,除了石頭就只有荒草,什麽有用的都沒有看到,辭香的神色漸漸鎮定下來,沈淵低聲說道,這個地方确是什麽都沒有剩下,如果辭香想要,他倒是可以把門口那個惡俗的戀紅塵給改一下,把它變成自己的。
辭香将裏面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底反倒冷靜下來,聽見沈淵說出去,她擡頭望了望頭頂:“那個,能拿下來嗎?”
沈淵擡頭看着頭頂發亮的東西,笑了聲沒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它身上:“可以是可以,不過拿下來這個空間就要崩潰了。”
崩潰?辭香頓時遲疑,空間崩潰了他們怎麽出去?
“阿夙先出去,我拿了它再出來。”沈淵能說出口自然是有辦法的。
辭香搖頭:“不,不用了,不需要。”她接連拒絕,抓緊沈淵的手回到入口,就要離開這裏。
沈淵終于發現她不對勁,急忙拉住她:“阿夙,換不回來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我們還可以去海外,去深海,那裏肯定有人知道辦法,還有戗淩,那小子一定能找到辦法,就算我想不起來,他也能找到辦法!”
“不,不用了,不需要。”辭香搖頭拒絕,神情平靜得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麽。
沈淵皺眉,還想說什麽,辭香已經埋頭進他懷裏,緊緊的抱着他:“沈淵,帶我出去吧。”她低聲求道。
“好。”沈淵低聲說道,她突然的無助讓他心底直揪緊,急忙帶她離開這個讓人絕望的地方。
荒原上風雪已停,山洞中的篝火卻熄滅,還沒有燃盡的枯枝冒着餘煙,灰燼尚溫。
沈淵望了眼天色,風清氣朗雲層散盡,短時間內不會下雪,他看了眼沒有表情的辭香,低頭吻在她唇邊:“阿夙,沒關系的,就算換不回來,我也不會讓他們欺負你,黑龍山莊也好,黑龍潭也好,我都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辭香望着他,勾着唇角笑了笑,呵出溫柔的氣:“好。”就算換不回來又怎麽樣?他們已經賣過她一次,這次不過是再用她的命去換一個外族的滿意,不過是去換一個外族夫妻和睦,不過如此。
就算魂飛魄散又怎麽樣呢?若是那時還有意識,說不定就可以看見阿爹了。
只是沈淵……
“沈淵,是我連累你了。”她輕聲說道,看着他眨眼晃了晃身子倒下去,急忙扶住他,緩緩落到地上。